竹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暗室的。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站在了楼家的门外,他抬起头,看着阴沉的上空,心里好像被夺走了什么东西似的。
开车回了楼氏。
楼韵尘还在,楼靳然正处理着手中的方案。
“怎么样?问出来了吗?”楼靳然头也没抬,只冷冷问了句,似乎根本就不认为江音澈会松口把叶初的位置爆出来。
“在海岛,江音澈全说了。”竹青抿了抿嘴唇,“只是,她也不知道具体位置。”
楼靳然手上的动作蓦然停下,他抬起头,那双冷眸难得蒙上了一层光芒:“确定?”
“嗯!”竹青点头,格外肯定,别人可以不信任江音澈,可他是亲自去见了她的,那副神情,绝对不是骗人的。
“三叔。”楼靳然看向楼韵尘,站起身,“楼氏的事情先麻烦您处理下。”
他要去海岛。
楼韵尘微微一愣,旋即笑了笑:“好,海岛那里有我的人,到时候我把管家的电话号码发给竹青,你们到了以后,联系他就好。”
楼靳然没拒绝,海岛的确是楼氏涉及极少的地方,有楼韵尘的人接应,他们会减少很多麻烦。
“订今晚的机票。”楼靳然看向竹青,面色冷峻严肃。
“楼总,您现在的身体情况,还不适合离开楼家!”竹青慌了。
万一途中出现问题,那楼靳然生病的事情将会很难瞒住,极有可能会在外界传开。
楼靳然眸光锐利冰冷,同样的话,他不想再说第二遍。
“是……”竹青垂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劝不动楼靳然,只能乖乖定下去海岛的机票。
——
楼靳然前脚登上了赶往海岛的飞机,楼道宁后脚就赶来了楼氏。
大厅内,前台特意将人拦下,脸上挂着礼貌的笑意:“楼先生,您有预约吗?”
预约?
楼道宁脸色微变,他从前好歹是楼氏的副总!来自家的公司,居然还用得着预约吗?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楼道宁暴怒,吹鼻子瞪眼地注视着前台,往前走了两步,好让人看清楚他的长相。
前台不恼,态度依旧恭敬:“我知道,您是楼氏的前任副总裁,我们楼总有事外出,暂时不能接见您,您如果有急事,可以打电话提前预约。”
她将‘前任副总裁’的字眼咬的极重,就是想要提醒楼道宁,如今的他在楼氏没有任何职位,想见高层,必须跟别人一样,走一个预约的流程!
“反了!”楼道宁怒喝,“人事部的经理呢?把人叫出来!”
“您是想找哪位人事部经理?”前台笑意加深,提醒着,“原先姓张的人事部经理,已经被调离去了后勤部。”
张经理是原先楼道宁的人,而楼靳然没把人开除,却调去了后勤,无非就是想羞辱他!
楼道宁脸色变的更难看,他鼻孔放大,胸腔也不停起伏。
“二哥?”远远地,传来了楼韵尘的声音,他朝着楼道宁缓步走去,“今天怎么有心情来楼氏了?”
见到熟悉的人,楼道宁便有了底气,指向旁边的前台不悦道:“你看看!现在我来楼氏,都能被一个前台拦下了!越来越没规矩了!”
前台弯了弯腰,面不改色:“先生。”
楼韵尘点点头,随即笑道:“楼氏的规矩一向如此,没有工作牌,进入内部是需要提前预约的,前台也是按照规矩办事,你何必这么动气?”
见楼韵尘向着前台说话,楼道宁当即不乐意了:“别人就算了,可我毕竟是楼家的人,来自家的公司,为什么要预约?!”
之前楼靳然昏迷五年,楼道宁在楼氏嚣张惯了,早就将森严的规矩给忘了个干净。
“公司毕竟不是楼家,无规矩不成方圆,靳然管理公司,严格一些是对的。”
楼韵尘笑意更深,对着前台摆了摆手:“他是来找我的,你先去忙吧。”
前台意会,转身离开。
“二哥,有什么事咱们去会客室谈吧。”不等楼道宁发火,楼韵尘就率先一步摆了个请的姿势。
事已至此,楼道宁也没办法追究前台的事,冷哼一声跟着过去。
进了会客室,楼韵尘亲自倒了茶水:“二哥,靳然在西城有个合同要谈,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他对楼道宁有所防备,自然不会把楼靳然的行踪透露出去。
“那楼氏现在……”楼道宁端着茶杯的手顿住,别有深意地看向楼韵尘,“是你在管?”
“倒也算不上是我管,只是代理而已,等靳然回来,楼氏自然还是他说了算。”
楼韵尘是暗地里告诉楼道宁,他对楼氏的掌控权,毫无兴趣。
楼道宁皱起眉头,十分不悦地将茶杯放在桌上:“韵尘,你这是养病养的太久,性子被磨平了不成!”
“说实话!我还是觉得,你比较适合管理楼氏!”
要是楼韵尘不夺权,那他还怎么坐享渔翁之利?
“养病久了,我已经过惯了与世无争的生活,当然没这么多想法。”楼韵尘坐在他对面,“倒是二哥你,怎么不跟老爷子说说,再回来呢?”
楼道宁尬住,他咽下口水,装模作样地摆摆手:“我就算了!这把年纪了,有心无力!”
见他只字不提被老爷子赶出楼氏的事,楼韵尘也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既然如此,那就交给靳然不就好了?楼氏的报表我都看过,他把楼氏管理得很好。”
可以说,比年轻时候的他还要优秀几分。
楼道宁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靳然是管理的很好,可西城华娱的事情你知道的吧?当时楼氏出了点小问题,发展还不稳定,他直接就去开展了别的项目!”
“好在资金链跟上了,否则,楼氏现在恐怕已经成了别人的了!”
楼韵尘端起茶杯,眸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凌。
看来,他的劝说,楼道宁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那,二哥想让我怎么做?”抿了一口茶水,楼韵尘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装作自己有想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