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程去了楼氏,冷着一张脸进了办公室内,他紧皱着眉头,死死盯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冷声质问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连你也帮着柳媛瞒我?”
“她不想见你,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楼靳然抬眸,墨色眸底沉下一片凌冽,“你就要跟何星语结婚了,没必要再纠缠柳媛。”
“我不是纠缠!”时程抬高声音,气得胸口起伏明显,“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是你表妹,我不该关心一下吗?”
“别拿我当借口。”楼靳然挑眉,如今,他也猜不透时程究竟在想什么了,“别忘了你前面还有两个哥哥,外面或许还有时粱遗留的私生子在,难道你会放弃何星语,跟柳媛在一起吗?”
时程紧拧着眉头。
他不会,娶了柳媛,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见他沉默,楼靳然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冷声道:“你们的事我没闲心插手,只要你别让自己多年来的心血功亏一篑就好。”
“你也明知道,跟孟兮晴在一起会比叶初好很多,为什么还选择叶初?”
时程掏出香烟,不顾楼靳然投来的视线,自顾自点燃。
浑浊的烟雾从口中吐出,他平复内心急躁烦闷,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静等回答。
“别把我跟你做比较。”楼靳然勾唇冷笑,背靠在椅子上傲视着他,“我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上,靠的是自己,完全不需要联姻来站稳脚跟。”
时程手微颤,抬眸间尽显不悦:“你是在骂我?”
见他不说话,时程也不在自讨没趣地问下去,转而换了话题:“听说你签了苏亦瑶?”
楼靳然点点头,周遭的烟味令他有些不爽,连带着态度都不耐许多。
“她跟秦修言有过恋情,这样的女人,你也敢要。”时程嗤笑,将烟灰肆意都落在地上,“就不怕她故意挑事吗?”
“你都知道跟公司女星闹绯闻增加热度,难道秦修言就不会吗?”楼靳然转了转脖颈,轻轻舔舐着薄唇,“半个月不见,你反而变蠢了。”
他话里是显而易见的嘲讽。
时程不在意。
毕竟他这段时间联系不上柳媛,许多事都乱了分寸,脑子跟不上也实属正常。
“少阴阳怪气。”他灭了烟头,脸色阴沉晦暗,“听闻,秦修言要跟秦念念结婚了,就在一周后,估计明天,他就会回西城。”
楼靳然陷入沉思,不过片刻,他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漠然回道:“他走,我办事会方便许多。”
内鬼蛰伏了这么久,在秦修言临走前,他不信两人会不见面。
时程凝视着他的背影,眸底隐隐透着寒芒,只怕这内鬼找出来,他未必能接受。
夜深。
边郊树林内,秦修言站在车边看了眼四周,随即灭了手中的烟,嗤笑道:“出来吧,没必要等我把烟抽完。”
暗处,一抹靓丽的身影缓缓浮现。
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朝着秦修言靠近,嗓音清冷低哑:“你的婚礼将至,还见我干什么?就不怕秦念念吃醋吗?”
“她不会吃醋。”秦修言勾起唇角,上前将她揽入怀中,勾起她的下颚欣赏着那张绝美的面庞,“倒是你,怎么一股子醋味?”
“放开!”她不悦,挣扎着要抽离,可男人却并未打算松手。
“乖张的女人的有秦念念一个就够了,你最好不要耍脾气。”
秦修言手上的动作加重几分,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充斥着危险。
“是。”她不再乱动,任由秦修言的吻落在唇畔。
“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他嗤笑,很是满意她的顺从,“你放心,等事情完成,我会把你接去西城,到时候你想留在楼靳然身边,都没机会了。”
“我想明天就跟你走。”她仰起头,脸颊有着浅淡的红晕,“我能做的都做了,还有留在这的必要吗?”
“音澈,我的决定,你不需要过问,只听我的就好。”
秦修言挑眉,手在她的腰间掐了一把,见她娇羞伏在自己怀中,他笑意深了几分,柔声道:“把东西给我吧。”
她点点头,将优盘放在他平摊的掌心内:“西城的竞标方案,都在里面了。”
摆弄着优盘,秦修言点下头,随后松开了怀中的女人:“好了,外面太冷,早点回去。”
话落,他迅速上了车,对着前座的助理冷声道:“走。”
江音澈甚至没来得及多说一个字,只能目送车辆迅速远离。
这种利用完就抛弃的场景,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可那种心痛的感觉,只会愈演愈烈。
车内。
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男人,他周遭萦绕着寒意和与生俱来的压迫,令人畏怯。
“秦总,您真的打算舍弃江小姐吗?”
“她越来越感情用事了,早就暴露却还没察觉,这样的蠢货我留着干什么?”秦修言打开车窗,将优盘丢出窗外。
“这……”助理愣住。
“这里面的东西是假的,跟楼道宁送来的没什么区别。”
秦修言垂下眼帘,话语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
助理抿了抿唇,不敢再多问,只乖乖地目视前方好好开车。
江音澈愣在原地许久,直至寒风吹得她有些头疼,她才转身要走。
车辆的灯光突然打在她脸上,她忙伸出手挡住,脸上没有慌张,她知道自己成为了弃子。
“楼总。”适应了光线,她看着远处走来的男人,仍旧恭敬弯了弯腰。
楼靳然面无表情,只站在那里,就让人不寒而栗,他漠视着江音澈,良久后才对着竹青招了招手:“带走。”
是意料之外的人,竹青的脸色铁青,却还是按照楼靳然的意思,将人绑走。
地下室内。
阴暗潮湿的空气混着恶寒。
江音澈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敢去看楼靳然的眼睛。
“帮了秦修言这么多,到底还是被抛弃了,感觉如何?”他嗓音低沉,话语中透着讥讽。
“您早就知道是我,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江音澈声音发颤,尽管她装得镇定,可面对楼靳然时,恐惧仍然会从心底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