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兮晴还傻站着不敢凑上前,似是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她捂住耳朵,泪流满面地看向病床的位置。
楼靳然起身,走上前帮叶初理了下鬓间的碎发,低声问道:“累了吧?”
叶初有些错愕,她没想到楼靳然会来,只摇摇头,随后将视线落在了孟兮晴身上,一双柳眉不由自主地皱起。
“是她叫你来的吗?”她朝着前方走去,手拽着男人的衣角。
“电话是她打的,可我来医院,是为了接你回家。”
楼靳然耐心解释,见她脸色缓和些许,继而道:“孟老夫人的情况如何?”
“不是很好。”叶初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正在为两人解释的张墨轩,“也就这三天的时间,孟家要办后事了。”
是孟家坚持要做保守治疗,靠药物维持生命,癌症扩散也是不可避免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孟老夫人的病情会恶化得这么快。
“叶初!都是你!”远处,苏亦瑶猛然吼了一声,她冲上前,一把扯住叶初的衣领,“这就是你做的手术?吊着孟祖母的一口气,也算是手术成功了吗!?”
她的话音刚落,楼靳然就将叶初护在了怀中。
他居高临下,强大的威压使苏亦瑶有些惧怕。
叶初不以为然的拍了拍楼靳然的手背,看来有些事,需要她自己说清。
“苏小姐,孟老夫人的情况早在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就说清了,保守治疗,未必能抑制癌症扩散,可孟家坚持不做手术,难道这也要怪在我头上吗?”
她说话间,平静的像变了个人。
苏亦瑶哑口无言,可听着身后凄厉的哭声,她心也跟着被揪住。
“就算这场手术不是我做的,换做谁来,都会是同样的结果。”
叶初的神情漠然,那双极为好看的杏仁眼泛着凌冽的锋芒,她上前两步,停在苏亦瑶面前,指了指手术室门前悲戚的孟兮晴,冷声道:“苏小姐,你应该多照料下孟小姐的情绪。”
手术结束后,张墨轩已经把孟家的情况告诉了她,她也知道,孟兮晴对孟老夫人并没有很深的情感。
她本来是不信的,可出了手术室,见到楼靳然后,她才明白。
孟兮晴显然是想树立出悲惨清纯的人设,博得别人的同情罢了,而苏亦瑶,也只是代替她发脾气的工具人。
见苏亦瑶沉默不语,叶初也只是勾了勾唇,意味深长地扫了眼还在嚎啕大哭的孟兮晴,转身挽住楼靳然的手臂,离开医院。
车内。
竹青耐不住嘟囔道:“孟小姐要是进演艺圈,哪儿还轮到苏亦瑶拿影后。”
叶初笑出声,歪着头看向正开车的竹青调侃:“你跟楼靳然待的时间久了,嘴也学刁了?”
楼靳然似乎有些疲倦,仰头靠在车椅上,那双凤眸微垂,颇有种懒散不屑的姿态。
“楼总,孟总预约了明天跟您见面,说有事找您商量。”
红灯前,竹青将车停稳,不再像方才那样开玩笑。
“合作的事情已经接近尾声,他找我还能商量什么事?”楼靳然睁开眼,手放在叶初的腕间,蹙起眉头,“手怎么这么凉?”
叶初摇摇头,侧身靠在他肩膀上没说话。
“好像是……想跟您谈下联姻的事情。”竹青犹豫再三,将自己打探出来的消息告知。
联姻?
叶初的脸色一点点泛白。
“孟树谦为了自己的女儿,连脸都不要了。”他嗤笑一声,反手与叶初掌心相扣,“告诉他,我没空。”
“这……”竹青犹豫不决,见绿灯亮起,一脚将油门踩下。
如今孟氏那边还有尾款没结,华娱那边尚且需要资金投入,惹了孟家,对楼氏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
“见吧。”叶初抬起头,那双眼底平静似水,“华娱那边还需要资金,孟家的尾款起码可以救急,再说了,外界传孟树谦不是无礼的人,应该不会直接提出联姻的事。”
就算要洽谈联姻,也应该去找楼老爷子才对,那毕竟是楼家的长辈。
楼靳然挑眉,似乎是觉得叶初对这件事毫不在意,脸色也暗沉许多:“可如果孟树谦真的有这个想法呢?”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叶初勾唇浅笑,双手环在他的脖颈上,在他脸颊处落下一吻。
尽管心里不满,也都随着这个吻烟消云散了。
“见也可以,明天你陪我去。”楼靳然在叶初的办公室看到了工作表,明天她是休假的。
本是想陪她散散心,可奈何孟树谦横插一脚进来,他就不得不去楼氏了。
“好。”叶初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下来。
车在驶进楼家路口时,叶初从窗外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她脸色微变:“停车!”
竹青一愣,瞬间踩下了刹车。
路边站着的是吴春玲,她穿着单薄的外套,就在寒风中等着,尽管嘴唇都冻得发白,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叶初下车,朝着她缓步走去。
“初初!”吴春玲见状,扯开嘴角漏出笑意,“我从下午等到现在,总算见到你了。”
已经夜深,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的细长。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借我一笔钱?”
吴春玲舔了舔干涩的唇,家里公司倒闭,多半的钱都拿去填了债,可叶苒苒还是疯疯癫癫的,那是她唯一的女儿,不能不管。
在叶初不解的眼神下,吴春玲才解释道:“苒苒病了,需要大笔钱去治病。”
“是吗?”叶初搓了搓犯冷的手,良久后抬眼望着她,“叔父当初可吞了叶氏不少资产,还会没钱给苒苒治病吗?”
吴春玲愣住,眸底透出诧异的神情。
“别那么惊讶,你们做的事我早就知道,念在叔父没参与叶氏的事,我才没有去追究,叔父贪了上千万,怎么会不够治苒苒的病呢?”
她笑着,轻轻将手抽出。
那唇角的弧度比寒风还要刺骨。
吴春玲嘴唇哆嗦着,怔怔道:“初初,当时你叔父是贪了不少,可公司不景气,他都把钱砸进去了,现在手里已经没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