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离开安家时,天色已经渐晚,安淑兰还在装模作样地逐一排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出个合适的替罪羊。
她站在安家门前,若有所思地朝着身后安家大门望了一眼。
豪车停在路边,叶初轻叹一声,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快速驶离,竹青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垂下眼帘小憩的女人,低声问道:“叶小姐,您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
“没了。”叶初思索几秒后回着。
“楼总在华娱等您,我送您过去?”
“好。”
叶初轻声应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抵达华娱,叶初下车打量着面前与楼氏集团规模相差不大的高楼,眼底闪过些许错愕。
公司门前,来往的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女人,有些兴奋,有些垂头丧气。
“楼总还在开会,还请您在休息室等会。”
竹青要去停车,只放下车窗对着她喊了一声。
叶初摆摆手:“我去逛一逛,他忙完了给我打电话就好。”
不等身后的人有所回应,她径直进了华娱内。
入目是宽阔的大厅,干净到地面都能反射出人影,区域划分明确,她走向休息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这位小姐,您是来面试的吗?”
前台远远注意到她,踱步上前低声问了句。
“我在等人,不面试。”叶初摇头,整个人像是散架一样,没了坐姿,只懒散地窝进沙发内。
见身侧前台一脸为难,叶初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可能有损公司形象,当即板正了身姿。
“咖啡果汁,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前台笑了,其中似乎隐约夹杂着讥讽的意味。
“白开水就好。”叶初淡漠地扫过她,双腿叠在一起,单手撑着下颚颇有种不问世事的感觉。
前台蹙眉,只打量了她几秒,转身离开。
那杯水没等到,却等来了一声谩骂。
“我的东西落在这了,你看到没有?”
女人穿着黑色长裙,满脸傲气,停在沙发旁便毫无礼貌地质问起来。
叶初不悦地抬眸,只见这女人长得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是从竹青送来的档案里见过她的照片……
“看什么看!问你话呢,聋了吗?!”
姜沫被她盯得不爽,脸色又沉下几分:“该不会是你偷拿了我的东西吧?”
那可是价值十多万的钻戒,她前两天才买的,还没过新鲜劲就丢了,情绪自然不好。
叶初默不作声地起身,示意她自己找。
姜沫愣了片刻,冷哼一声上前在沙发上翻来找去,她恼怒地将抱枕甩回到沙发上,视线淬了毒一样盯在叶初身上:“没找到!”
叶初噗嗤一声笑了,早听闻娱乐圈的某些人出了名的臭脾气,这位,算是让她开眼了。
“没找到就没找到,你看我干什么?”
姜沫的怒火猛地窜出:“我走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人坐!只有你在!除了你,还能有谁偷了我的戒指?”
被莫名其妙安上了小偷的罪名,叶初冷笑,跟这种不讲理的女人多说半个字都是在浪费时间。
她转身要走,姜沫却不依不饶地扯住她的手腕:“你这个贼!还想跑?把东西交出来!”
一枚戒指罢了,对姜沫来说并不重要,实在找不到也没关系,但她就是不爽叶初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
她是华娱重金签约的艺人,整个公司上下,谁不是供着她哄着她的?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无名小卒对她视而不见了?
前台闻声,急匆匆跑来,见是姜沫和那位等人的客人产生争执,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姜沫的那边:“这位小姐,还请您暂留一会,你如果真拿了东西,现在交出来,我们可以不作追究,但如果您死活不承认,那我可就报警了。”
“报啊。”叶初甩开手,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这女人看起来娇弱,力气却不小。
见她这样无畏,姜沫的脸色更差:“你是什么时候招进来的艺人?把经纪人给我叫过来!什么阿猫阿狗也配跟我待在同一个公司了!”
不知道她哪来的优越感,叶初神情淡漠地凝视着她。
前台咽了下口水:“这位不是艺人,是来等人的。”
“等谁的?”姜沫皱眉,手臂环在胸前上下打量着叶初,是有几分姿色……
不等前台回应,她顿时笑了:“不会是哪位高管包养的小三吧?”
娱乐圈这般乱,周围的人也不敢多看,只听了个大概就匆匆躲开。
竹青停好车在外面打了通电话,耽误了一些时间,进来时,见到这一幕不免蹙起了眉头。
他迅速上前,推开姜沫,还没来得及说话,姜沫就抢先到:“竹助理!这女人偷了我价值十几万的钻戒!这事你可得帮我做主!”
竹青嗤笑,叶初连楼氏的股份都不要,还会贪这不值钱的钻戒吗?
“你说,是她偷了你的钻戒?有证据吗?”
“除了她,不可能有别人!整个华娱,有谁敢拿了我的东西不还?”
姜沫强词夺理,认定叶初就是贼。
“这位是楼总的夫人,你说她会看得上你那区区价值十万的钻戒吗?”
竹青扶额,压低嗓音冷声警告着。
闻声,姜沫彻底傻了眼,她似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竹助理,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眼前的女人不过是空有其表罢了,怎么会是楼靳然的夫人!
“怎么了?”清冷的嗓音中夹杂着些许魅惑感,从不远处飘然传来,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凛然。
众人视线转过去。
楼靳然身后跟着数名保镖,他穿着白色衬衫,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棱角分明的面庞隐隐可见些倦意与不耐。
他看向叶初,眸底显现出一抹柔光:“怎么不上去等我?”
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叶初摇头:“有点累,就在下面休息了。”
只是没想到,她在哪里坐了那么久,一口水没喝到就算了,还被人污蔑偷了钻戒。
“楼,楼总……”
姜沫的脚有些站不稳,脸上的嚣张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被取代的,则是恐惧与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