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透着危险的意味,安淑兰满面愁容,两手握在一起也想不出好的说辞把人敷衍过去。
正为难着,远处赶来的安敏婷上前两步将人推开,趾高气扬地站在叶初面前,开口便是斥责:“这里是医院,吵闹什么?柳媛身体里流的可是安家的血,跟你们楼家有什么关系?”
女人变脸的速度极快,头天还说着两家有亲可攀,今天就换了套说辞。
叶初面不改色,话里仍是决绝:“小媛成年前,可没吃过安家一粒米,养育之恩无以为报的话,你没听过吗?但凭着血脉,能说明什么?”
趁着两人发愣的功夫,叶初一把推开阻拦在面前的中年妇女,迅速推开病房门径直闯了进去。
病床上,是柳媛带着呼吸面罩的模样,那张脸白色毫无血色,静静地躺在那,像是没了生命体征似的。
她心里的弦蓦然紧绷,安家两位孤女也闯了进来。
安敏婷可顾不上那么多,拽着叶初的手腕就要往外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没教养的丫头片子!你给我滚出去!”
走到病房门口,楼靳然挡住去路,他居高临下,扫过安敏婷拽着叶初的手,冷声开口:“趁我没有发火之前,你最好是放开她。”
凤眸里攒着怒意,周围是压迫感极强的气氛。
安淑兰是个欺软怕硬的,自然知道惹不起楼靳然,当即把手给撒了,嘴里却仍旧不饶人:“这好歹是我们安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楼家的人来管了!”
楼靳然当没听见,径直进入病房,握住叶初的手,看着她腕间红了一大圈,不由拧紧了眉心:“家事?这难道不是谋杀吗?”
他转头,凌厉的眸光如鹰一般紧盯着猎物,只要他想,就能在刹那间要了安敏婷的命。
“楼少!我知道你担心小媛!可这话有损安家颜面,不能乱说!”
安淑兰躲在后面许久,这时才跳了出来。
叶初反握楼靳然的手,唇齿在打颤:“靳然,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证据确凿,他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血口喷人!你这是污蔑,我可以告你!”
安敏婷眸底闪过明显的错愕,转眼又气得张牙舞爪控诉楼靳然口无遮拦的行径。
楼靳然嗤声冷笑:“那你试试?”
周围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安敏婷扯着安淑兰的衣袖,寻求庇护,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多看楼靳然一眼。
还是安淑兰叹了口气,撑着场面:“楼少,您有什么证据吗?我同你们一样都很担心小媛,可安家从前毕竟也是豪门望族,总不能稀里糊涂,担上这么大的罪名。”
“安家门外的监控,刚好可以拍到半边阳台,监控录像我已经派助理拷贝,正在送来的路上,看过之后,你们就明白我说的谋杀,究竟是不是污蔑。”
楼靳然面色严厉,每个字都像是淬了毒,让远处的二人呼吸停滞。
叶初握着他的手,指甲无意间抠进他的肌肤内,眸光带着怒意,死死盯着安敏婷:“小媛如果有什么差池,安家也别想好过。”
“你威胁我们?”安敏婷的气瞬间窜上头,楼靳然也就算了,那毕竟是楼家继承人,是楼老爷子最为疼爱的长孙,她一个家道中落的丫头片子,凭什么敢说这话?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就敢说这话了?要没有楼家为你撑腰,你算什么东西!”
安淑兰忙拽住恼怒的安敏婷,略带歉意地看向叶初劝道:“叶小姐,等看过监控,要真是有人推了小媛,我们肯定不会为了安家清誉,去包庇凶手的,你放心。”
话落,她又礼貌地笑了笑:“我姐姐性格就是这样,说话直白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叶初毫不在意安敏婷嘴上逞强,她更加想清楚,到底是谁推了柳媛。
怀疑和愤怒,在心底埋了种子,那双杏仁眼中不见半点柔光,坚毅愤恨地瞪着躲在别人身后的安敏婷。
那个女人的愤怒,更像是在遮掩她的罪恶感。
不出片刻,竹青礼貌性敲响了病房门,随后进入,视线轻扫四周后,将调来的监控录像从笔记本上打开,好让众人看清楚。
监控只能照射到柳媛所在卧室阳台的半边。
画面里,是柳媛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阳台望着远处深思着什么,下一秒,一双手出现,将她猛地推了下去。
按下暂停键,那双手模糊不清,想通过这双手分辨凶手,难如登天。
几人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安敏婷,她声音颤抖着狡辩:“不可能!这监控绝对是假的!”
“安女士如果不信,我可以给您备份,让您去专业机构坚定下,监控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竹青冷声开口,看向了楼靳然,在男人的示意下合上笔记本,顺势从口袋中拿出优盘,递给安淑兰:“这是备份。”
安淑兰手上的动作顿了下,不过短暂的一秒,她便勉强勾出笑意,接过优盘:“谢谢,事情我们会重视处理,绝对不会让小媛蒙受冤屈,只是在找出凶手前,还希望楼少跟叶小姐不要声张出去。”
“那就要看安家的处理结果,能不能令我满意了。”
楼靳然驳了她的面子,转眼见叶初脸色苍白,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又冷凌地看向格外紧张的安敏婷:“凶手没有露面,安敏婷女士,你不用那么紧张。”
话中的意思并未挑明,可安敏婷却肉眼可见地慌了一刻,随后她冷哼一声,故作镇定:“我只不过是担心安家的颜面而已!”
楼靳然可不会在意她什么想法,转眼看向竹青:“为了防止意外再发生,你派个信得过的人照顾好她,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竹青点头,还没来得及回应,安敏婷就忍不住阻拦:“这是安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安排人照顾柳媛了?”
“安家都要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照顾她吗?”
楼靳然危险地眯起双眸,浓长的睫毛下垂,颇有种不可一世的感觉:“查得出真凶最好,查不出,我可以按照我夫人的意思平了安家,你们十几亿的资产,够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