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商量,可话语中不缺乏有妥协的意思。
楼老爷子心疼楼惠柔,也心知肚明,自己阻拦不了楼靳然的决断,便只好用这件事来当做筹码,让他们帮帮柳媛。
沉默半晌,楼靳然才冷冷地开了口:“既然爷爷有意,我当然不会推脱。”
算是答应下来。
楼惠柔顿住,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脸上才浮现出笑意:“靳然,这事就拜托你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好插手,你们晚辈之间毕竟关系要好,有什么事,你可一定得告诉我。”
她上前两步,握住叶初的手,那双好看温柔的眼睛流露出感激:“初初,谢谢你……”
叶初勉强勾起唇角,对这突如其来的接触有些不适,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浅笑回应:“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忍看着小媛在安家受委屈,您不用谢。”
何况,这是楼靳然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下的圈套,就算楼老爷子不发话,他也会提出要求,让老爷子不得不同意他去西城开展项目。
楼惠柔望着叶初,只觉得她温柔典雅,是个识大体有善心的姑娘,忍不住夸道:“靳然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这客套话听腻了,叶初只淡然浅笑着。
事情有了转机,楼惠柔也没再多待,关心下楼靳然的身体,又寒暄了一番,便动身离开了楼家。
叶初随着楼靳然回卧室,关上门后,她脸上多了些晦暗:“你怎么能算计到爷爷身上?利用他心疼小媛的心理,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不是算计,是协商。”
似乎料想到叶初会生气,楼靳然并没有太惊讶,转身怡然自若地坐在窗前椅子上,视线飘忽到窗外:“爷爷不同意,是在为楼道宁考虑,很显然,他在姑姑和楼道宁之间,选择了前者。”
这份决定,也让他安心许多,也避免了他跟老爷子之间产生无端的争吵。
“嗯?”叶初有些疑惑:“你去西城发展娱乐圈,跟楼道宁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想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叶初有些烦闷地挑拨着碎发。
“楼道宁能力有限,数十年都没能管理好一个楼氏,倘若再开展新的方向,楼氏可就真没他的位置了,爷爷老了,难免有些掂量不清。”
后面,似乎是出于他的埋怨。
楼靳然单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敲击着座椅扶手,看似有些不耐:“他想要的太多,要楼氏繁荣兴旺,又想要楼家表里相依,怎么可能。”
话落,他轻声嗤笑,转头看向气呼呼的叶初调侃道:“你与爷爷,还真是相互关切。”
叶初甩给他一个不悦的白眼,视线落在他伤口处,想到柳媛如今的处境,不免忧心:“也不知道小媛怎么样了。”
楼家尚且如此,更别说往日站在顶峰的安家了,只怕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她是安家的人,应付那些琐事,是她该做的。”
楼靳然轻叹,揉着额头舒缓倦意:“去了西城,我不方便在安家出面,更多时候,需要你自己面对。”
他担心叶初,可又不能对老爷子的要求坐视不理:“如果实在处理不了,就给我打电话。”
“我见过的混蛋不比你少,没什么我处理不了的。”
叶初窝在沙发里面,淡然自若的神情,看似真的没什么问题。
楼靳然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叶初,眸底尽显暧昧的柔情:“混蛋跟奸贼,可是有区别的,你真的可以?”
被他问的叶初心里也没了底,安家那些人要是几句话就能打发的,就不会让楼惠柔闹来楼家了。
想的心烦意乱,叶初抓了把头发:“你少吓我!赶紧养好你的身体吧!”
她愤愤抬头,对上那双不明意味的眼眸,心跳莫名加速起来,良久后,她才站起身,借着倒水的理由离开卧室。
等她回来时,时程已经窝在沙发上,跟楼靳然商量起正事。
她端着水杯不说话,坐到窗前的休息椅上,正对着楼靳然,视线别扭地看向不显眼的墙角处,白色月季谢了,花瓣散落满地。
“楼靳然,到了西城可是我的地盘了,到时候你对我客气点!”
时程满脸坏笑,见叶初心不在焉,他压低了嗓音:“兄弟们都想你,到时候出去玩玩?”
“玩什么?”叶初回神,偏就听到了这句话,视线锐利地落在时程身上。
那眼神,与楼靳然发怒时近似。
时程摇摇头:“我的意思是,去了西城,我做庄,请你跟靳然吃顿饭!”
叶初若有所思,盯了他一会,才别开了头,看向楼靳然指着外面墙角处的月季道:“没找人打理吗?花已经凋零了。”
氛围莫名萌生出紧张感。
楼靳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免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她从来没注意过那些。
“不用,普通的月季而已,是死是活,都随便。”
他说着,眸底却晦暗了许多。
时程打了个寒颤,想说些什么,可见叶初在这,又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叶初歪着头,若有所思地望着楼靳然,沉默良久,她轻松笑了笑:“你们聊,我下楼陪爷爷下棋。”
话音落下,她没有犹豫地起身,离开房间。
看着房门关上,时程才怯怯开口问道:“你跟她说过之前的事吗?”
“没有说的必要。”
楼靳然回答果断,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是一贯的冷峻神色,似乎想到什么,他又警告道:“别在她面前多嘴。”
时程哝着嘴巴,轻点下头,微微轻叹:“既然你觉得没必要,我肯定不会在她面前多说。”
觉察到氛围有些怪异,他当即转开了话题:“安家的事情我去查过了,的确不是什么善茬,不过安跃进那老家伙管得严,很多事都没对外界声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