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刚站起身,就愣在了原地,眨巴着那双灿若琉璃的眼睛,颇为不解:“身体不适?你哪里不舒服?”
看她没觉察到他话里挽留的意思。
楼靳然反而将计就计,指了指胸前的伤口:“有点疼。”
叶初俯身,趁着灯光盯着他包扎的地方,没看出端倪,又伸手抚上伤口的附近,担忧道:“很疼吗?是不是我去医院的时候,你动作太大,扯到伤口了?”
她的秀发柔软,划在他肌肤上有种酥麻感,微微犯凉的指尖倒是真的不留神,碰疼了他的伤口处。
他蹙眉,握住叶初不安分的手:“今晚就留在这休息吧,有事我好叫你。”
叶初抿着唇,默不作声地将手抽出,收拾睡衣去了浴室。
等她洗好出来时,看着紧闭着眼睛休息的楼靳然时,才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可太累,她也懒得再想,反正同床共枕也不差这一天了!
小心地凑到床边的空位,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静悄悄地趁着昏暗的光线,打量着他冷峻傲人的五官。
好看是好看,但是整天冷着一张脸,肌肉不会发酸吗?
叶初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戳了下他的脸颊。
不料,楼靳然却握住了她的手,警告道:“睡觉。”
叶初身躯被吓得一颤,连忙抽回手,转过身背对着他。
屋内很静,心跳声却来势汹汹……
翌日清晨。
楼靳然醒得比较早,见身边女人累了几天后睡得沉稳,也没忍心打搅她的美梦,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始终放在她身上不曾离开半刻。
她睡觉时喜欢蜷缩着身体,白皙的手还拽着被子,好似怕有人跟她抢似的。
他无意间扬起唇角,那笑意与以往不同,是温柔的,还带着几分宠溺与无奈。
卧室房门连敲都没敲,就被人无礼地推开。
时程满脸坏笑地探进脑袋,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楼靳然这个万年冰山脸如今的柔情,出声冷嘲道:“我们堂堂楼总,也有这柔情似水的一面啊?”
只一瞬,楼靳然的面庞就冷了下来。
他眸底怒色乍现,刺向时程的眼神仿佛是要碾碎他似的。
时程身体打颤,这才觉得后怕,压着嗓音小声致歉:“错了错了,别这么盯着我,这不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结婚了嘛!”
“什么事?”
“楼道宁来了,你不去看看?”
时程嘀咕着,满眼都是试探。
沉默片刻,楼靳然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回头看了眼微蹙起眉头的叶初,离开了卧室。
屋外,时程的声音高了不少:“他是专门来找老爷子的,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
“无非就是楼氏股市的事情。”
下跌十个点,亏损已经过亿,他巴不得现在跳出来把别人挤下去。
“啧。”时程咂舌,视线落在不远处,刚从老爷子卧室出来的楼道宁身上:“瘟神来了。”
楼道宁也注意到二人,见到时程,他似乎没那么惊讶,只是酝酿了几秒,摆出朴实的笑意缓步走到两人面前:“靳然,你这身子骨还好吗?”
“不劳叔叔挂心,还是死不了。”
楼靳然面若冰霜,居高临下的姿态仍不减分毫。
楼道宁不恼,他要了自己想要的,自然也不会太在意楼靳然的冷嘲:“没事就好,这段时间你不在,公司快乱套了,之前你跟梁总的合作到了动工的时间,老爷子已经派人打了招呼,交接到我手里了。”
他昨晚就得到了宋娇已经醒来的消息,当时可把他气得半死,不过,他也清楚,想凭这件事就把楼靳然拉下继承人的位置可太难了。
所以他灵机一动,干脆转换了思路,跟楼靳然争权,这样一来,他在楼氏多少也能重新建立起威望,也有能力,跟楼靳然斗上一斗!
想着,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深邃险恶:“靳然,你可别怪叔叔抢了你的功劳,那毕竟关乎楼氏的前程。”
话锋一转,楼道宁更加肆意妄为:“何况初初现在被爆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你这个做丈夫的再抛头露面,只会给楼氏带来更加不好的影响。”
楼靳然沉着面庞,瞳孔漾着愠怒。
“你这身子骨还那么差,就先养着身体吧,楼氏的事情有我把控,不会出错的。”
楼道宁信心满满,抬手就要拍上他的肩膀,却被他侧身躲过。
手上的动作僵硬了几秒后,楼道宁脸上笑意不减:“知道你心有不满,但眼下也没办法,不是吗?”
“叔叔,你今天的话有点多了。”
良久,楼靳然动了唇,似在看蠢货般鄙夷地望着楼道宁:“既然目的已经达成,还不走?是等我亲自送你吗?”
楼道宁脸上的笑意彻底僵硬,他冷哼一声,甩了甩手:“希望你以后也能笑得出来!”
丢下不冷不热的话,楼道宁也不在自讨没趣,转身离开。
“这老不死的,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时程勾了勾唇角,依靠在栏杆上,朝着楼下格外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扫了一眼。
他可不信有能人活着从楼靳然的手里把东西抢走。
“楼允枫的那些丑事,可以不用藏着了。”
沉默片刻,楼靳然俯视着客厅,凉薄的唇微扬着别有深意的笑,没有半点柔和,尽是阴险与狠戾,连时程看了都不免有些惧怕。
“你是真打算逼死楼允枫啊?”
丑闻被爆料出去,毋庸置疑,楼家这位二少爷是要实打实地废了,被楼家除名都算轻的。
“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刀又不是他亲自捅的。
楼允枫若是脸皮够厚,说不定还能活下来呢?
时程挑眉,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身侧傲气凌人的男人,分明生了张厌世邪魅的面庞,骨子里怎么如此可恶?
不过也是,楼道宁要不挑起事端,他也不会做的那么绝情。
时程对他反倒是有了些钦佩:“啧,做事这么狠,不知道你对叶初会不会也一样?”
他向来是喜欢没事找事的,尤其是对楼靳然,他更喜欢惹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