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转身,坐在板床上,嘴角微微上扬。
她一向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他玩阴的,那她只会比他更狠!
保镖打量着眼前的女人,隐约觉得有些惧怕。
他这些年见了不少被关进来的人,不是跪地求饶,就是精神失常哀嚎着要出去的。
这样冷静又无惧的情况,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我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进了这里,想安然无恙地出去,绝对不可能!”
保镖冷哼一声,颇为不屑地嘟囔着,反正过不了几日,再冷静的人也会被这样的氛围压垮每一根神经!
话音落下,他迅速转身离开。
叶初深深叹息,发霉的味道极其浓郁,她微闭着双眸,思虑着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才能让楼允枫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夜色渐浓,上空乌云遮挡住明月,随之而来的是噪耳的狂风。
书房内,昏暗的灯光映射在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庞上,平添了几分神秘和生疏感。
竹青推门而入,神色慌张:“还是没有查到叶小姐的消息。”
楼靳然剑眉微蹙,沉默半晌,蓦然开口道:“备车。”
竹青会意,迅速离开。
楼下,楼老爷子拄着拐杖在客厅内来回踱步,好不容易靳然的双腿痊愈,叶初却不见了,翻便整个A城都找不到她的踪影。
他的心里焦急难耐,也深感无力。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敢动到楼家的头上?
楼老爷子止步,垂着头沉思,想不出个所以然,更为愤怒:“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会不见了!她最后见的人是谁?!”
“是楼允枫。”
楼靳然下楼,冷声回应:“爷爷,这件事不可能跟楼允枫毫无关联。”
老爷子震惊,脸上的神情颇为复杂,他握着拐杖的手都忍不住有些发颤:“允枫跟初初无冤无仇,怎么会做这种事?”
事情太多,楼靳然懒得过多解释,只迈步朝外走去:“人,我会平安带回来。”
楼老爷子望着他远走的背影,长叹一声,愤然坐在沙发上等个结果。
直至次日清晨。
被关在地下室内的叶初听到声响,猛然起身,抬眼看去,是保镖端着一碗米汤进来。
他没好气地将碗放在桌上,不屑道:“吃吧!这就是你一天的口粮了!”
叶初看着那碗清汤寡水,淡然扬起唇角,她上前将碗端起,喝了干净。
不等保镖要收东西走人,她直接将碗摔在地上,迅速捡起瓷片,毫不犹豫划伤了自己的手腕。
猩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肌肤滴落在地上。
连带着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
保镖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惊声喊道:“靠!你在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他冲上前,想要制止,可叶初没给他这个机会,径直将瓷片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冷声威胁:“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把我送往医院。”
保镖被吓得脸色铁青,他接到了命令,不能让这个女人受一点伤!
可眼下,这疯女人分明就是再用命威胁他!
“还有九分钟。”
叶初冷冷开口:“楼允枫把我关在这里却不敢动我,他如果知道你的疏忽让我丢了命,你觉得,你还能好过吗?”
保镖的脑袋一片空白,急得在原地打转,横下心迅速朝着外面跑去。
叶初面无表情地从身上扯下布条,在手腕上随意做了包扎,不慌不忙地离开了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内。
外面阳光明媚,零散的保镖站在原地,视线纷纷落在她的身上却不敢阻拦。
车稳停在她面前。
叶初不作迟疑,动身上车。
前座的保镖一路骂着,将她送去了最近的医院内。
伤口极深,好在距离重要动脉有偏移,否则,来医院的时间,她的命都未必能保住!
别墅。
楼允枫得知消息,当即疯了似的嘶吼着:“废物!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闹出人命,你们就等死吧!”
挂了电话,他甩手将手机狠狠仍在地上。
恼怒地拽着头发,一脚踹在墙面。
他没想到,叶初竟然是个疯子,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敢割腕自杀!
宋娇扯着身上的被子,看着怒声大吼的男人,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心跳加速,也十分紧张。
刚刚听他说闹出了人命,难道,叶初死了吗?
想到这里,宋娇拽着被子的手更加紧,指甲也抠进了肉里,唯唯诺诺地看向楼允枫,勉强张开嘴:“允枫,发生什么了?”
楼允枫顿时转头,怒瞪着宋娇,骂道:“贱人!你跟叶初一样都是贱人!等老子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落,他捡起散落在沙发上的衣服,一边穿起一边走出家门。
躲在暗处,盯了他整夜的人,也随即开车跟在了他的后面。
边郊的小医院。
楼允枫急速下车,径直冲到病房门前,他一脚将门踹开,看着屋内对他扬起唇角的女人,压抑不住怒意,上前便掐着她的脖颈恶狠开口:“你想死吗?”
下一秒,楼允枫被人一脚踹开,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叶初猛烈咳嗽,抬眼,对上了楼靳然那双蕴藏着怒意双眸。
她略显无奈,勉强勾了勾唇角,似在跟他道歉。
楼允枫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正想挥拳上去打人,却在看清楚楼靳然的脸后,乍然停手。
他紧张无措地后退半步:“楼靳然……你,怎么会在这?”
他本想着,等叶初包扎好了,就将她再关半个月,等她求饶后再把她放出来丢回楼家!
可万万没想到,楼靳然这么快就找来了这里!
“有什么话,等着跟老爷子解释吧。”
楼靳然冷声警告,缓步走到叶初身上,抓起她试图藏起的手腕。
腕间被白色纱布缠绕着,里面却还是隐隐透出了血色,这道伤口,往后恐怕要留下疤痕。
“这就是你的逃跑策略?”
他冷冷出声,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些许:“不要命了?”
叶初倒吸一口凉气,一双眉头拧在一起,拨开楼靳然的手:“你弄疼我了。”
楼靳然垂眸,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担忧,声音却变得更加冷凌:“你还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