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气氛略显微妙。
楼靳然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面前这个信誓旦旦的女人。
他并非对她不信任,只是……她每次触碰他时,总会有奇怪的感觉在他内心延伸。
见他视线停在自己身上不放,叶初轻笑打趣:“你该不会是……”
“闭嘴!”
楼靳然深吸一口气,低吼训斥。
他就算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叶初嘴里说不出好听的话。
车入库,停稳。
叶初迅速下车:“多谢楼总肯载我一程,我先上去了,免得引人注目。”
她将楼靳然抛之脑后,匆匆赶去杂物间换了清洁工的衣服。
办公室内,楼靳然上来时并未见到叶初的身影:“人呢?”
正打理文件的竹青听到贸然响起的声音,略显疑惑地看了看四周,顿时明白他问的是谁,连忙回道:“叶小姐,还在做保洁的工作。”
楼靳然垂眸,骨节分明的手颇有节奏地敲击着木质桌面。
是他意思表达的不够明显吗?
昨天让她去清扫大厅,只是为了让她静静心,别再贸然行事,为何今天她却待在那个职位不肯回来?
思量片刻,楼靳然眉头蹙起:“盯好,别让她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竹青点头,略带不解地试探性问道:“那,要让她一直清扫大厅吗?”
“既然她喜欢身兼数职,整栋楼都随她打扫去吧。”
楼靳然嘲讽一笑,他倒要看看,叶初能在不惊动楼道宁的情况下,探出多少有用的消息。
大厅。
叶初放下手中提着的水桶,倚靠在墙上休息片刻。
“表姐!”
不远处,一道软绵绵的声音飘进叶初的耳畔。
抬眼看去。
只见叶苒苒穿着一条淡红色紧身短裙,还配了件白色貂绒外套,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享受中众人的瞩目,朝着叶初靠近。
见叶初穿着保洁衣服,身边放着水桶的模样,她笑得更加灿烂。
还以为杨帆寻是说笑,没想到她还真在楼氏干着最底层的工作!
这不由让她自豪地挺了挺腰杆,连带着脸上的神情,也傲气了许多。
“呀,表姐!你怎么做起保洁的工作了?”
叶苒苒捂住嘴巴故作惊讶
矫揉做作的声音不免让叶初感到一阵恶心。
“我还以为楼少多疼你呢。”叶苒苒刻意压低了嗓音,字里行间都透着嘲讽的意思。
“有事?”叶初扬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显然,叶苒苒将叶初的懒得搭理理解为了忍气吞声,声音都抬高了许多:“过几天我就和帆寻订婚了,怎么说你我也是一家人,我当然要亲自来送邀请函。”
话落,她将一封包装精致的信函摆在叶初面前,见她迟迟未接,又冷嘲热讽道:“你该不会是不敢去了吧?”
“去,怎么能不去呢?”
叶初回神,轻蔑一笑,将信封接过随便折了两下放进兜里:“我的表妹和前男友的订婚宴,我怎么能不去。”
她方才没有回应,不过是有些佩服叶苒苒的厚脸皮。
抢了个垃圾,还要洋洋得意地拿出来炫耀,这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件如此可笑的事了。
正好他们两人,一个狼心狗肺,一个心思歹毒,简直绝配!
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场景,叶苒苒有些不悦:“你少在我面前装冷静!还有,我可没跟你抢男人,是他自己爱上我的,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留住人!”
噗嗤!
叶初忍不住笑出声,她长这么大,还是头次见人能把知三当三这事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你笑什么!”叶苒苒气的脸色涨红,跺了跺脚:“像你这么不识趣的人,难怪不得楼少的喜欢!活该当个破保洁!”
“他不喜欢我,难道就能喜欢你了?”叶初眼眸微眯,审视着精心打扮而来的叶苒苒:“怎么,要不要去楼上给你的表姐夫也送一封邀请函?”
意图被识破,叶苒苒脸上明显浮上挂不住的窘迫:“你也配跟楼少相提并论吗?!”
她声音拔高,尖锐得令人厌烦。
还好这里是大厅的拐角处,人少也清净,不然这里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哦?我竟不知道你如此高看你的表姐夫啊。”叶初掩面而笑:“当时不知道谁说让他一个植物人快点去死?”
“你少胡说八道!”叶苒苒紧攥着拳头,气的眼角挂了两颗泪珠,只可惜,她这模样不算楚楚可怜,反而还有些泼妇的架势。
“忘了说,你裙子的拉链,开了。”
视线下移,叶初扫了眼明显的底裤,若无其事地摊手警告。
叶苒苒一顿,迅速低头看去,手慌张地捂住拉链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所谓的引人注目,也不过是场笑话而已,亏得她还以为自己有多迷人呢。
见她落荒而逃,叶初才厌弃地看了眼口袋中的邀请函,撕了几下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既然叶苒苒亲自相邀,她这个做表姐的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提起被遗落在旁的水桶,叶初朝着宣传部的方向走去。
“叶小姐!”才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喊声。
转头看去,只见竹青焦急走来郑重其事地开口:“楼总请您去一趟办公室。”
叶初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楼靳然急着找她,想必是梁总那边有了消息。
不做迟疑,叶初将水桶递到竹青手中:“麻烦你送到杂物间。”
话落,她乘电梯去了二十九楼。
敲了几下门,不等里面的人有所回应便自顾自的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略显不悦的神情,叶初对此视而不见:“楼总找我?”
看着她身上穿着保洁服,楼靳然脸上嫌弃的神色也毫不吝啬的展现:“换好衣服,去地下车库。”
“梁总的意思?”叶初明知故问。
“你不想去,我也可以帮你找个借口拒绝。”楼靳然听出她话里的含义,为防止她提出无礼的要求,直接断了她的后路。
“真是个诡计多端的男人。”叶初冷笑,讥讽半句。
见他怒不做声,叶初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就算她现在不提,事成之后楼靳然欠的人情摆在面子上,他再想拒绝也没机会了。
地下车库。
叶初揉着酸痛的肩膀,远远看见了亮着车灯的豪车,也不客气,她开门坐在了楼靳然的身侧:“走吧。”
“下去,坐前面!”楼靳然注意到她身上沾染的水渍,脸色顿时一片阴沉。
叶初一脸疑惑,扭头看着身边喜怒无常的男人,暗暗骂了声‘有病’!
可脸上,却带着假笑:“楼总,您这又新订了什么规矩?”
坐在前面也不是不行,偏她就是不满楼靳然目中无人的态度!
“你身上脏。”楼靳然挑眉,不动声色地朝着一旁靠了下。
叶初低头,看见身上的水渍,恼怒的地了楼靳然一眼,起身换去了前坐。
这位挑剔的楼少,可真是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