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心此刻,一滴眼泪都没有,似乎她已经绝望到不会哭了。
“我问你陆锦川,在我被你们陆家欺负的时候,你都在干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的爱我,却又任由她们伤害我,难道,你就是这样爱我的吗?”
陆锦川被她的话问的浑身颤抖,也不知道是愧疚,还是疼的。
“婉心,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在我们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上,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放过我,放过陆家。”
“婉心,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在竹林里读书,你刚好带着灵儿路过,我们一见钟情,相许白头,你还记得吗?婉心你还说要陪我一辈子的啊,婉心!”
陆锦川知道沐婉心的弱点在哪里,所以他只要打动了沐婉心,便能活下来。
提及曾经,沐婉心托着他的脸,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陆锦川,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我们……和离吧!”
闻言,陆锦川突然身子一颤。
他呆呆的趴在地上,怎么也没想到,向来懦弱的沐婉心,向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女人,竟然会主动提出和他和离?
她不是没了他就活不了吗?她不是一直深爱着他吗?
她怎么会和他和离?
陆锦川惊慌的抓住了沐婉心。
“不,不是的婉心,你不是真心想与我和离,你只是被陆羽灵教唆的,你不会与我和离的,你不会……”
“锦川!”沐婉心挣脱了他的手。
“锦川!我最后再这样叫你一次。就算是,我对当年那个,在竹林下给我念诗的白衣书生,最后一次的贪恋!”
沐婉心每每回想起两人最美好的时光,便只有那片竹林,只有那个给她念诗的白衣书生而已了。
“我心意已决,和离!”沐婉心淡淡的一句。
而在她直起身来的那一刻,陆羽灵仿佛见到了当年,在店铺里光彩夺目的那个沐掌柜。
“阿旦,拿纸笔来!”陆羽灵见状,赶紧让儿子去拿笔墨来。
“是!”陆阿旦得令,赶紧去找。
不一会,和离书便写好了。
沐婉心毫不犹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两行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陆羽灵将其中一份和离书往陆锦川面前一扔。
“陆大人,带上你的人,滚出这座宅子,从今天起,这里姓“沐”!”
陆羽灵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在给他下最后通牒。
就这样将他们撵出去,算便宜他们了。
陆锦川两眼空洞的看着那张和离书,不知道如何是好。
为什么他会落到这般田地?
他可是堂堂户部尚书啊,真的就这样被人赶出去?
“陆羽灵,这里是陆府,你凭什么赶我走?”
陆锦川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站起身来,歪着脑袋和陆羽灵对抗起来。
他可是皇城第一世家啊,若是真的被撵出去,朝廷怎么看他?族人怎么看他?
那样的他,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陆羽灵闻言,直接拎起陆锦川的领子,一直将他扔出了陆府。
“这座宅子从买地到装修,花的都是我小姨的钱,店铺也是我小姨自己经营的,所以,给我滚远点!”
子夜。
陆府大门口。
陆家上下老小,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十口人。
而陆锦川则坐在台阶上,摇晃着怀里的陆老夫人。
“母亲,母亲你醒醒啊!”
“川儿……啊……”陆老夫人被他摇醒,而后开始哀嚎起来。
等她嚎够了,便开始咒骂起来。
“陆羽灵,沐婉心,你们两个贱人,我做鬼也……”然而,一句话没喊完。
“哗!”一把面粉从天而降,洒在了陆老夫人等人的身上,将他们都变成了满脸白色的小丑。
逛完夜市回来的龙福儿,被她父尊抱着,气呼呼的抖了抖手上的袋子。
“这药粉有毒,一个时辰内找不到大夫救治,那就得见阎王呦!”
福儿声音稚嫩,又清脆又好听,可这话,却听的让人毛骨悚然。
陆锦川自知惹不起无颜宫,只能无奈的带着众人,离开了他们生活了十几年的“陆府”。
城肃跟着龙延修往府里走,忍不住感叹陆羽灵竟然将户部尚书给办了。
“陆姑娘威武啊!”
三人继续往里走,便看到了散落一地的金银。
在了解了具体情况后,龙福儿有些担忧的拉了拉龙延修的手。
“父尊,我们帮帮娘亲吧!”
这满院的狼藉,娘亲若是一个人收拾,还不得累着了。
“去调人!”龙延修即刻下令。
“城叔叔,再调些暗卫来,福儿怕怕!”龙福儿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是!”城肃领命离开。
次日。
春桃扶着沐婉心,在陆羽灵的陪同下,见证了“陆府”变“沐宅”。
“右边再高一点!”
“再往左一点!”
在一金一银两个小娃娃的指挥下,“沐府”的牌匾正式挂好。
而且,还从新换了个漂亮又气派的大门。
“小姨,我们去店铺看看吧!我都怀念当初,管你叫沐掌柜的日子了。”
陆羽灵提议,府里交给城肃和春桃,她要陪沐婉心去看看多年未去店铺。
“好几年没当了,我现在哪里还有掌柜的样子。”沐婉心自卑的垂头,看了眼怀里的小狐狸。
小狐狸似乎听见了她的话,费力的睁了睁眸子,动了动。
似乎在抗议,认为她说的不对。
“小姨你看,连赤狐都不认同你说的,我觉得吧……”陆羽灵正说着。
便见城肃急急的跑了过来。
“主人!”他附在龙延修的耳边轻语了一句。
“魔医现身了。”城肃激动不已的禀报。
“在哪?”某尊脸色骤变。
“就在皇城!”他收到可靠消息,昨日在皇城,有人见到了魔医的“灵羽针”。
“在皇城?”他找了这么久的魔医,竟然也在北萧皇城!
“帮我照顾一下福儿!”龙延修扔了一句话给陆羽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主仆二人便已消失不见了。
“你父尊经常这样莫名其妙吗?”无奈,她只能看向龙福儿。
只见如瓷娃娃般的福儿耸了耸肩,银色面具下的小脸沉了沉。
“没有呀!”父尊怎么会突然间扔下她?
“果然,是脑子的问题。”福儿被揉了揉头顶。
“幸好福儿没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