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见家长这件事,江思璇显得比楚煜紧张得多,哪怕他们先见的是江思璇的父母。
江思璇抽了一个周末,特意回了一趟家。贺之惠自江思璇一进家门就瞧见了自家女儿手上的戒指,哪有猜不出来的道理,故而哪怕江思璇东拉西扯的说了好一会闲话,这才支支吾吾地说楚煜想请他们吃一顿饭,贺之惠脸上也毫无惊讶之色。
“璇璇,你真的想好了?就这样认定他了?”
“哎呀,妈,那、我都回来这么说了,我当然认定他了。不过你怎么一点都惊讶啊,平静的就像知道我哪一天吃了什么菜一样。”
“你还说呢,你手上那亮闪闪的宝贝,你一进门我就看见了!”
江思璇怔住,平时工作的时候她自然不戴,但周末她还是会戴的,但今日回家……怎么就忘了先藏起来呢……
江思璇叹了口气,掩耳盗铃的想把戴戒指的手藏到背后,却被江明海制止。
“行了,戴都戴上了,你也都答应了,还遮掩什么,你这次回家不就是要跟我们说这件事的吗?”
江明海自然不比贺之惠细心,但他还是能注意到女儿刚进门后妻子就不断地给自己使眼色,于是本来没注意到也很快发现了。可怜江思璇从刚才吃饭时就一心二用,不断斟酌怎么不突兀的开口说这件事,而这老两口心知肚明,不过是看她笑话罢了。
“楚煜有没有跟你说吃饭的时间地点?”
“还没说,他说等你们同意了再定。”
“你戒指都戴在手上了,我跟你妈哪里还能不同意跟他吃这一顿饭呢!”江明海语气里透出几分无奈。
时间过得真快,他的女儿仿佛昨日还在抱着他的腿撒娇要糖吃,转眼间,她就已经决定好要跟哪个人共度余生了。虽说这是好事,但作为父亲,江明海终究舍不得。
“楚煜的家境颇为富裕,你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跟他携手走下去,往后就要调整好心态,万不可生出妄自菲薄的念头来。”
“我知道的,放心吧。虽然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但归根结底,这日子还是我跟楚煜一起一天天的过,所有就算他爸是楚氏集团的负责人,那也……”
“楚氏集团……楚业康?”
“对啊,爸妈你们不是知道吗?”
“……”
“……”
他们上哪儿知道,谁知道赫赫有名的楚业康会住的离自家这么近,谁知道楚煜姓楚,姓的是楚业康的楚啊!
江思璇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试探地问道“难道……我哥就没跟你们说过吗?”
“你这么久了都不跟我们说,怎么还指望你哥跟我们说。”贺之惠忍不住嗔怪道。
“不是,我哥跟楚煜这么多年朋友,他又知道这事,怎么就不能跟你们提一句了?”
“你哥平时跟我们聊过几次天?哪有机会说这些。”
“……”
这倒还真是……
“璇璇,如果他是楚业康的儿子,我劝你慎重,豪门不是你想嫁就嫁的……”
“爸,你这话说的,那你才答应了要跟楚煜吃饭,难道一听他是楚业康的儿子就反悔了?”
“璇璇,豪门婚姻不是那么简单的,当然,这顿饭还是要吃的,我们也不会强行干预你的决定,只是你要好好想清楚,楚家可不是一般富裕人家,或许你以后,终得为你们的关系受委屈。”
“好,那就先吃饭。”
这个重磅炸弹炸得他们不轻,眼下只要父母先答应吃这顿饭,剩下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事已至此,江思璇只能如是想。
回到她和楚煜的住处后,江思璇挫败的给楚煜发了一条微信——“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楚煜在公司加班,看到后顺手回了一句“是他们觉得现在就见女儿的未婚夫太早了?”
还未婚夫呢,他们可根本不认……
“他们本来愿意的,但他们知道你是谁的儿子之后,就……也算愿意吧……”
楚煜看到江思璇的微信无奈地笑了,发了个捂脸的表情,又补上一句“原来楚业康这么不招人待见啊。”
“你别开玩笑了……”
江思璇发完这条微信就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自己也往沙发上一倒,犯起愁来。
楚煜也把自己求婚的消息告诉了许雅,许雅惊喜地表示等他见了江思璇的父母,自己就回国见江思璇,绝不给儿子拖后腿。
楚煜问他介不介意跟楚业康坐在一起吃饭,毕竟见家长不能只见许雅一人,不然容易让江思璇和她的父母多想。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我一个人去,让人家姑娘和姑娘的父母怎么想,以为咱们不尊重人家呢!你难不成怕我跟你爸在一个餐桌上打起来?别说现在我们年纪大了,就算年轻的时候,我们也没这么不体面!”
许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松,哪怕在视频里楚煜也能看出她气色不错,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楚煜选了当地一家有名的特色菜,在一周后的星期天跟江明海与贺之惠见了面。
整个用餐过程,江思璇比楚煜还紧张,唯恐双方冷场,然而楚煜和江明海,从医药聊到了股市、从股市谈到了金融,最后从国内说到了国际。她连话都没插进去几次,甚至楚煜的眼神都没向她的方向看过几次,她也只好暂时先放下心吃菜。
贺之惠跟江明海的关注点不同,她除了刚见面时客套寒暄了几句后,基本没说什么话,就只是时不时观察着楚煜,言谈举止、行为习惯,一顿饭下来,总能窥得一二。
“我们年纪大了,我跟你贺阿姨总说,以后要回西城养老。”
原本江思璇好好吃着菜,就听江明海说要回西城养老,不由得吃惊——
“爸,怎么突然提起回西城,以前也没听你们提过啊。”
江明海与贺之惠都是西城人,当年一起到明宸打拼,一双儿女也皆是在明宸长大。所谓落叶归根,人老了,还是愿意回到自己的故乡。
“那是你不知道,我跟你妈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不知为何,提到此事,江思璇就觉得很伤感。楚煜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在餐桌下握住了她的手。
江明海继续说“我们老了,该打拼的也都打拼够了,能帮他们兄妹俩积攒下的也都备下了,若无意外,这辈子他们也不必为钱财操心了。只等他们各自成家,我们也算了却心头大事,完成任务了。尤其是璇璇,我们总是更放心不下,总想着让她往后一帆风顺,不要有什么坎坷。”
江明海的意思很明白,我知道你楚家有钱,但我们夫妻俩奋斗了大半辈子,积攒下的财富也够我的孩子此生无虞,不必受任何人的委屈。
这便是一个父亲维护女儿的心,更是为人父母一直以来为儿女筹谋所期盼的——自己的孩子能够此生和顺。
“江叔叔您放心,如果我有这个荣幸,我一定好好照顾思璇一辈子。”
一顿饭的话题都没往江思璇身上绕,这下才算进入了今日的主题。
江明海笑得慈眉善目,“一切都还看璇璇这丫头的,她的意愿自然是我们的意思。”
这是客套,还是默认?是首肯,还是迂回?
眼下她是该当众表态,还是一笑了之?明明父亲是不同意他们的。
最终,楚煜给她舀了一碗虾仁粥,她笑了笑就开始喝粥,这话题就算岔过去了。
事后,贺之惠调侃她“还以为你当时会当众表白呢!结果怂的低头喝粥了。”
“那你跟我爸明明不太同意我俩的事,我要真那么说,这事不清不楚的算定下了还是怎么样啊?”
“傻孩子,哪有一时半刻就定好的,一顿饭而已。不过楚煜倒是有心,知道你不好表态,帮你把话就这么不了了之的盖过去。”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江思璇迫不及待地问贺之惠。
“这孩子的谈吐,为人处事,那是挑不出错来的。我们就只是担心他的家世,从你们刚在一起我们就有所担忧,没想到他的家境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好十倍不止,而你们又真的打算走到结婚这一步,我们有犹豫那是难免的。”
“那你们怎么才能同意啊。”
“看你急的,你爸的话其实不是假话,只要你打定主意,我们哪有非得阻拦的道理。”
这才算是默认了,江思璇放心了大半,接下来,就该见楚煜的父母了。江思璇已经想了很久当天该穿什么衣服,送什么见面礼。
然而,变故,总是比人计划好的事先到。还没等江思璇和楚煜定下见楚煜父母的时间,突如其来的危机就已经让楚煜无暇顾及见面吃饭的事,此事,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所谓变故,就是楚氏集团的股东大会上,突然出现了林氏代表的身影。这让楚氏高层十分震惊,这些年来,楚氏日渐显现出式微的迹象,他们心知肚明,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让林氏蚕食到这种地步才对。但事实上,林氏持有的股份虽不会顷刻就令楚氏有改弦更张的危险,可也不能再小觑了。
董事会几番商议,为保万全,只有加上许雅手上的股份,才能有把握稳住局势,从长计议林氏蚕食楚氏的危局。为今之计,只有让楚煜接受许雅的股份和股权,可股份和股权哪是真往办公桌上甩几张文件就能转赠好的,就怕全套的流程走下来,就算林氏的动作没那么快,楚氏内部也早已人心惶惶了。
“恐怕耀康当年那个失败的投资案,就已经是林氏的手笔了。”楚煜断言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说怎么解决才是正经,谁能知道林氏居然不声不响地吃下楚氏那么多股份。”楚业康低吼,严重的睡眠不足令他更加焦躁不安。
“不是只有他林氏才会耍手段。”楚煜突然冷笑道。
“你什么意思?你可别乱来啊!”
“你不是说我是小楚总吗,那就让你面前这个小楚总试一试吧。”
“其实,就算不靠你妈手上的股份,也未必就会立时怎样,办法也还是能慢慢想的……”
“干嘛要把事情弄得过于复杂呢,有些事不试上一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得通呢?”
楚业康望着这个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儿子,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陌生,虽然他对楚煜疏于关心,但终归是在他身边养大的,他再疏离楚煜,也不至于有这种全然不认识他的感觉,就好像,他从没了解过楚煜一星半点一样……
星月酒吧,凌晨一点。
楚煜在吧台点了一杯长岛冰茶。
“呦,哥们,喝的挺烈啊?”
楚煜闻声转头,说话的男人愣了一瞬,惊讶道“楚煜?”许是看楚煜没反应,那男人又道“我啊,不认识了?林泽远。”
林泽远是林怀善的独子,从前在私人宴会上,楚煜和林泽远也算见过几面,那时他们都是孩童。
“你还是那么帅,撩妹肯定一撩一个准。真是的,老天也真是不公平!”
“林泽远?你不是在英国上学吗?”
“回来了呗,可算是毕业了。我这层金啊终于算是镀完了。我爸不让我闲着,非让我到公司上班,上就上吧还让我到底下的子公司去。”
林泽远比楚煜大两岁,时年二十六岁。
“你楚大公子怎么会深夜混迹酒吧呢,这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啊!”
楚煜在圈内作为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平时林泽远没少听林怀善拿楚煜耳提面命的教育他,虽说他跟楚煜多年不见,但他对楚煜的“优秀事迹”可了解的不少。
“林少爷难道平时就会来这种酒吧吗,平常你不都是去那种有漂亮姑娘的……”
“哎哎哎,打住。最近先别跟我提这个。”
“怎么,林大少爷受情伤了?”
“谁能让我受情伤啊,我是没钱了,我爸停了我的卡!”
“别光说我,你呢,你怎么到酒吧借酒消愁来了。”
“唉,别提了,我是想跟我女朋友结婚,结果我爸总是不表态,好像对这事根本不重视。”
楚煜此言非虚,自知晓他恋爱后,楚业康的态度就甚是随便,似乎根本不把这件事当回事,每当楚煜提到江思璇时,楚业康总露出一种了然于胸又讳莫如深的模样。就好像他能断定,楚煜的所谓爱情,只是小打小闹,当不得真。
这种态度虽不至于困扰楚煜,但每每看他是这副模样,楚煜就总是气不打一处来。
“早就听说了,楚公子恋爱了,你还是个情种,怎么样,是不是家世不匹配?”
“什么叫匹配,什么又是不匹配?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个!”
“看来我说对了,不过真的,有时候家世离奇曲折的啊,更有感觉,更刺激!我最近认识一个女孩,挺有意思的,叫……秦……秦央央,对,秦央央。”
“可惜啊,最近我没钱,没法跟她好好交流感情了,唉——”林泽远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声,灌下一大口酒。
“你要是缺钱,我有个办法。”
“怎么,你带我赚大钱啊?你家老爷子知道不得拿你开刀,毕竟,他们两个老头在商场上斗得可厉害。”
是敌是友有时很微妙,哪怕双方互为竞争者,但碰了面,该有的体面还是有的。更何况楚氏和林氏是商业竞争,不涉及私人恩怨,又是上一辈的人在斗,故而对于楚煜和林泽远两个晚辈来说,没什么可忌讳的。
“哪还用我带你赚钱啊,你自己赚不就够了。林叔叔无非就是希望你在事业上有所建树,你做出点成绩给他看,你不就又有钱了?”
“你以为我是你啊那么厉害说做出成绩就真能做出成绩。”
“你看你,你现在不是在林氏的子公司上班吗,你就找一个你们公司的投资项目,考察的勤一点,对这个项目上心一点,林叔叔看到了你的态度,这个项目的最终成果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我说不定还真能以此从老爷子那儿要出点钱来,到时候我就能跟秦央央……哈哈哈哈……楚煜,你还真行,我原来只以为你是个书呆子,没想到还挺会拿捏人心的啊……”
林泽远见过楚煜后,立刻就对他所在的子公司的投资项目颇为上心,很快他就选中了一个关于水质净化器的项目,亲力亲为的参观了他们的工厂,力主投资这一项目。
原本投资项目也不是林泽远一个人就能拍板的,他上头的人就不看好这个项目,但奈何这位主张投资的人是空降下来的小林总。纵使林泽远明面上是下来历练的,但谁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项目跟林氏未来的继承人对着干啊,项目赔了就赔了,小林总力推的项目,就算赔了,也问责不到底下这些打工人的头上。于是,这个项目的投资出乎意料的顺利。
林怀善得知向来不学无术的儿子促成了一个投资项目,甚至还个人追加给他两百万。
林泽远一手促成的第一个投资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开始了,然而好景不长,很快就有群众报案,称这是个骗局,根本没有净水器,售卖净水器的公司只是收了顾客的钱但净水器迟迟不见影子。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是一个犯罪团伙借水质净化的名头实施诈骗和非法集资的手段。
这个骗局的涉案金额近三百万。
谁也没想到,这个项目是以这种方式黄的。本来林泽远对这个项目的内幕毫不知情,但诈骗消息一经传出,林泽远就迅速动用自己的人脉找到了当初的负责人,质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那负责人一看林泽远来势汹汹,带着一帮人围住自己。为求脱身,他表示愿意将骗来的赃款跟他分成。林泽远不傻,他知道这是骗子要拖他下水,但他又想到此事闹成这样,他根本无法向父亲交待,而他也承诺过要给那秦央央一笔钱,毕竟她怀了自己的孩子。
最终他接受了现金交易,毕竟现金不留痕迹。
可世上的事,哪有真不留痕迹的。不出半月,警方将这伙诈骗团伙缉拿归案,顺藤摸瓜,牵出了林泽远这个共犯,林泽远还没来得及把钱给秦央央就已经被警方羁押。
这个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有人扒出这个诈骗案的嫌疑人林某某正是林氏集团负责人林怀善的儿子。林氏集团股票受此影响大幅下跌。林怀善得知林泽远被刑拘,情急之下突发脑梗,性命垂危,林氏集团上下乱作一团。
一切落下帷幕的时候,楚业康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难辨喜悲。林氏如今自身难保,自然不足为虑,可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老辣如他也不禁暗自心惊。
助理告诉楚业康,小楚总今日外出,不让司机跟着。
楚煜去了看守所,此案还未开庭,林泽远尚在看守所。
“听说你要见我?”
“你为什么要害我,楚煜你为什么要害我,我跟你无冤无仇!”
“你这话说的,怎么是我害你,我只是让你挑个好的投资项目,是你自己不长眼又不听劝。”
“好,是我蠢,是我识人不清,可那个项目是怎么到林氏手底下的公司的,是你吧楚煜。”
“我哪儿有这个本事。”楚煜笑了“这个项目根本入不了我的眼,我又怎么会在这个项目上做手脚。”
“好,好,好!”林泽远怒极反笑“那我身份是怎么曝光的,这把火是怎么烧到林氏的,难道就不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吗?”
“林泽远,你真是蠢得可以。这么大的案子,群众怎么会不关注,你们骗了老百姓这么多钱,你的底细迟早会被愤怒的网友扒出来,难道林氏还想独善其身吗?”
“还有别忘了,你本来也是受害者,是你自己心存侥幸,才变成了阶下囚。”
“楚煜!为什么?咱们虽说没什么交情,可小时候咱们也是一起从大人的宴会上偷溜出来,也是一起偷偷爬过树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害我?就因为林氏和楚氏竞争吗?商场竞争何至于要让我受牢狱之灾!”
“明明就是你自作孽才落到今日的地步,为什么你一定要说是被我害的呢?”
“楚煜!”林泽远已经愤怒到极点,“你会后悔的,你会付出代价的!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敢惹我,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比我惨痛百倍的代价,总有一天你会追悔莫及的!”
林泽远的怒骂愈来愈远,楚煜早已转身离去,他走出看守所的大门,望向天空,天越来越冷了。
最近诸事繁杂,好不容易都告一段落。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江思璇想要好好跟楚煜约一次会,于是在今日给他准备了个惊喜——她自创的养生汤!
今日下雪了,楚煜知道江思璇要来找他后,就让司机陈昊开车去接她。
楚煜进入楚氏工作后,就换了一辆奔驰车,配了个司机。新车是江思璇陪着楚煜挑的,她说黑色大气,楚煜就选了黑色。司机陈昊年近三十,开车很是稳妥,楚煜一向放心。
江思璇上车后先跟陈昊打了招呼“陈哥,还麻烦您送我一趟,其实我自己去找楚煜也行的。”
“没关系的,下雪了路上滑,小心点好。江小姐你的汤闻着好香啊!”
“是吗?喝起来怎么样就不知道了,陈哥,你叫我思璇就行了。”
“好,思璇,系好安全带,咱们出发了!”
江思璇满心欢喜地出发,她以为她会被载着去到楚煜身边,她以为她将要驶向的是幸福的终点,殊不知迎接她的,将是无尽的黑暗。
彼时的江思璇对前方的苦难一无所知,还在笑着问陈哥两岁的女儿可不可爱,而不久以后,她就要坠入无尽的深渊,就此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