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质问,瑞丰叹了口气,无奈还是开口回复,
“你看见了?”
“那踏马是苏埃尔家族的女婿,给我们供了半年的酒水!你居然害死了他?!”
诏德筑大声咆哮着,无法相信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你这是在杀自己的队友!”
“队友?”
瑞丰冷笑着,索性也不再遮掩,当即回怼道,
“什么叫做队友?!”
“没错!我早就想弄死他了!这家伙本来就该死!”
“凭什么我们要在死亡线上滚来滚去,到头来只能勉强从刀尖上混口饭来填饱肚子,拿半辈子的积蓄都换不来一次套牌的机会。”
“他呢?守着间破酒吧每天悠哉悠哉,随手就能拿出一套卒级骑铠?!”
“他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能被高射炮吓尿裤子的废物!不公平!这不公平!”
瑞丰越说越癫狂,挥舞着手中的铁锹,猛得将沿途的一座石林拍碎。
诏德筑深呼了一口气,为了不被其他人察觉,还是在用私人频道与瑞丰对话,
“你想过没有?他是苏埃尔家族的女婿!他要是死在这儿,就算能逃脱星蟒之口,你我也别想再活下去!”
瑞丰不屑嗤笑,开口说道,
“诏德筑!你别傻了!王正是个什么样的垃圾,你还会不清楚?只要苏埃尔家族喜欢,随手就能找来一大片,数量比他们制造的骑铠还要多!”
“死他一个,苏埃尔不要说管了,恐怕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发现他已经死了!”
“更何况他是死在星蟒的嘴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
诏德筑着实没有想到朝夕相处的同伴竟然会因为嫉妒,把内心扭曲成了这般模样。
瑞丰似乎也在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暴露,干脆冲诏德筑提起了条件,
“未来三次任务的薪酬,我全都给你,只要你帮我保守秘密,好不好?”
闻言,诏德筑不为所动,继续大骂,
“你就是个畜生!”
瑞丰继续追加筹码,
“对了!你不是想套牌吗?王正的那套卒级骑铠肯定还没全部损毁,如果能从星蟒口中逃过一劫,我陪你去把所有零件捡回来,我一概不要,全都是你的!”
诏德筑沉默了,没有再骂下去。
见状,瑞丰心知此事有戏,不由得心中大喜,连忙继续说道,
“王正的酒吧钥匙你我都清楚,他既然已经死了,里面的东西肯定剩下不少,你拿七成,东西你先挑,我只要三成!”
诏德筑没有回应,频道讯号变成了一条直线。
瑞丰狼狈地逃着,头盔内只剩下了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许久,诏德筑低沉的声音传来,
“活着回去再说。”
——
“这群垃圾到底靠不靠谱?不是说这队蜉蝣是六号星区比较出色的一批吗?还以为他们能有多么了不起呢,结果这么快就要死光了。”
朗培的飞船悬停在行星外层的太空中,内部人员正在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下方所发生的一切。
十人小队此时还在遭受星蟒的屠杀,人数已经锐减到了不足三人。
可携带有强大火力的朗培飞船不仅没有任何要出手支援的意思,反而还冷漠地讨论着,不时冲濒死的几人指指点点。
“当初德途力统的人不是说这些家伙连吞星蚨都能拖个大半天吗?怎么连条星蟒都拦不住?这才过了多长时间,马上团灭了。”
“那这颗行星还要不要?”
“要个屁了,原本想着让这群辣鸡消耗掉星蟒的体力,我们好趁虚而入,现在看来,估计星蟒连热身运动都还没结束吧。”
“那怎么办?一炮把这行星也轰了?”
“快炸吧,把星蟒跟这群辣鸡一起炸了!看见这群辣鸡蜉蝣就烦。”
寥寥几句,就已经决定了这颗行星以及存活蜉蝣的生死。
就在即将按下粒子炮的瞬间,有人盯着面前的屏幕,诧异地问道,
“快看,那是什么?!”
其余人循声望去,皆是不由得一愣。
只见画面中,星蟒一路横冲直撞,携带着大片大片的飞扬尘土。
碰石石碎,撞山山崩。
而在星蟒的身后,竟然有一道渺小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迫近。
星蟒面前不远处,诏德筑跟瑞丰两人尽头并进。
因为有王正的前车之鉴,两人对对方的戒备心极重,一边跑着,一边还要留神注意对方,以免其突然下黑手使绊子。
“朗培的船呢!?这颗破星球都快要转遍了!”
瑞丰已经急得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最重要的一点,自己这些还没套牌的骑铠,续航能力极其差劲。
这么一折腾,动能已经濒临枯竭边缘了。
反观身后的星蟒,因为吞吃了数人的缘故,现在依然活力满满,对着自己穷追不舍。
直至两人的头盔内部同时亮起了动能红灯,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两人没有说话,却是默契地互视了一眼。
诏德筑率先动手,一把长柄宽刀从背后的舱匣里抽了出来。
没有丝毫留情的余地,出手便是绝杀,以势大力沉的一刀,奋力劈砍向瑞丰的头颅。
“我就知道你有这么一手!”
瑞丰大骂出声,手中的铁锹也早已抡出,同诏德筑的大刀纠缠到了一起。
两人边跑边缠斗着,一时竟陷入了焦灼状态。
眼看对方久拿不下,诏德筑果断开启了言语攻势,
“你这畜生!竟然冲队友下手!我早就该杀了你!”
瑞丰冷冷发笑,不屑道:“我是畜生,那你又是你什么?说我冲队友下手,那你此时又在干什么!?”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两人的战力陡然上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长刀跟铁锹在半空疯狂地挥舞着,不断地发出碰撞交激的声响。
最终还是诏德筑的兵器更胜一筹,趁瑞丰收招的罅隙,反手将长刀上提,直接把铁锹劈成了两段。
随即又是一记横刀,如果不是瑞丰躲得够快,怕是已经被这一刀拦腰斩断了。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诏德筑占据了上风,也就说明生存的几率也占了上风。
看着踉跄后退的瑞丰,诏德筑没有半点犹豫,就像当时瑞丰对待王正那样,提起长刀以刀身重重拍在了对方的双腿上。
做完这些,诏德筑转身便跑。
可还不等逃出多远,瑞丰竟跟附骨之疽一般,紧紧贴了上来。
双手牢牢禁锢在诏德筑,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想让我死?那我们就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