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又有消息传回,寒玉宫与魔教在那里斗得难解难分。
这句话在普通人眼里就是句废话,可米亦竹却从中解读出好几层意思。
其中最重要的,是寒玉宫在北边放了许多人手。
这也让米亦竹更加好奇,寒玉宫,或者说宫主,到底想干什么?
讹了寒玉宫一大笔钱,现在已被寒玉宫列为最不受欢迎的人之一,要是直接上山去问,估计宫主也会找理由避而不见。
米亦男?
米亦竹从未想过要将二哥牵扯进来。
提到米亦男,他今年已满二十,可婚事却还没有着落,米亦竹每次去米府,都能感觉得出米思齐夫妇的焦虑。
在父母眼中,二段也好,一段也罢,都不如看到儿女成家立业,心里来得踏实。
陪着二老唏嘘了一阵,米亦竹急匆匆赶回盛兴府。
两位好友在,米亦竹得尽到主人的义务。
谁知一下马车,便大惊失色!
整个盛兴府的上空,悬着无数的宝剑!
黄信拔出腰间的钢刀,护在米亦竹的身前。
虽然他功夫不行,但忠心可嘉!
此时的米亦竹反应过来,他拍拍黄信的肩膀,然后上前几步,踏上了台阶。
直奔练武场,猜的没错,老乞丐果然在那里,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人,态度十分恭敬。
“你非要让全城的人都跑到盛兴府来围观?”米亦竹毫不客气的出声质疑。
“来的正好,你俩互相检验一下!”老乞丐原本站在练武场的中央,话音刚落,人就已出现在场边。
原本站在老乞丐旁边那人冲米亦竹弯腰,说声得罪,然后肩头一晃,也退到了场边。
不用看,米亦竹都知道他就是那位会御剑术的高手。
来不及再跟老乞丐理论,米亦竹缓缓地拔出弯刀。
不需要抬头,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连老乞丐都不得不给出正面评价。
有剑落下,米亦竹用弯刀拨开,心想,就这?
被拨开的剑突然掉头,又飞了回来,速度比刚才不知要快上多少倍。
米亦竹心里一惊,急忙挥刀,再次拨开!
谁知那把剑再次转向,又向米亦竹射来。
没完了是吧?
米亦竹大喝一声“破”,一刀劈出,那把剑瞬间断为数截,掉在地上,终于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剑都开始剧烈的抖动,似乎在为刚才的那把剑哀鸣!
不过这个场面吓不倒米亦竹,他甚至没有抬头,紧握着弯刀,冷冷的注视着场边的指挥者。
剑,一把一把的落下,径直朝米亦竹奔来。
米亦竹将内力灌进弯刀,迎了上去。
在这片剑雨中,米亦竹舞动着弯刀,将自己护得密不透风。
有剑想找缝隙钻进,结局都同刚才那把剑一样断为数截,掉落在地上。
米亦竹是二段,只能在空中做出短暂的停留,等他落下,就在这练武场上,演练起了刀法。
“攻!”那位高手轻喝一声,所有的剑密密麻麻的全部射向米亦竹。
对米亦竹来说,管他来多少剑,都是这个玩法,只要接触到米亦竹的弯刀,就只有一个结果。
在损失了几十把剑后,老乞丐终于叫停。
所有的剑在那人的指挥下,整整齐齐的排在场边,看得米亦竹十分眼热。
老乞丐带着那人来到中间,开始点评起来。
先是对那家伙进行了无情的打击,说你这个就像是打仗,得讲究排兵布阵,一窝蜂的涌上去,那是土匪。
转过来又批评米亦竹,说要是再多一些剑,等你真气耗尽,就成了刺猬。
米亦竹点头,那人则是抱拳弯腰。
老乞丐说这方法不错,让那人回去后好好练练,三个月后,二人再来比试一番。
二人都只能应下。
此时那人才主动向米亦竹做自我介绍,原本姓阿史那,来到这片土地就改姓谢,单名一个泽字。
米亦竹在心中感叹,阿史那,那可是草原部落的贵族姓氏。
本想留下这批宝剑,又不好意思开口。上次才黑了别人一批,虽说给了钱,可这片土地上,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好武器。
谁知谢泽居然主动开口,说这批剑是特意带来送给盛兴公的,用来报答盛兴公的不杀之恩。
米亦竹喜笑颜开,先是客客气气的谢过,然后看着地上的断剑,心里有些后悔。
原来,刚才毁的是自己的东西!
看出他的小心思,老乞丐让谢泽先去他的小院休息。
米亦竹这才回过神来,招招手唤来候在场边的怀山,让他带着客人先去客房休息,晚上再给他接风。
等谢泽跟着怀山离去,老乞丐挖苦米亦竹,让他把格局打开。
“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几十把剑啊,我上哪里买去?”米亦竹干脆蹲下,满脸痛心的抚摸起躺在地上的断剑。
老乞丐也在他旁边蹲下,让他不要小看了谢泽。
米亦竹看都不看他,说自己一个二段,哪有瞧不起人的资格。
“刚开始的时候,他那些招式只是看着吓人,没多大杀伤力,可这才过了多久,每把剑都有了五段的杀伤力,要是几个月后练到四段,你就没那么轻松了。”老乞丐早已习惯了米亦竹跟他的说话方式,听后也不生气。
米亦竹转过头看向老乞丐,说句这么厉害?
“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平日里哪里去找那么多人来陪你过招?”老乞丐循循善诱。
米亦竹冲他翻了个白眼,不就是鼓励自己上进么,非得要绕那么大个圈子。
老乞丐见状直接扣住他的手腕,米亦竹一声大叫,这次是真的翻了白眼。
米亦竹醒来后,发现自己还躺在练武场上,老乞丐坐在一旁等他,见这家伙醒来,老乞丐说还真是短了许多。
他指的是昏迷的时间!
米亦竹没理他,慢慢爬起后,问老乞丐晚上要不要一起。
老乞丐摇了摇头,说跟你们几个小家伙一起吃饭有什么意思,好几天没去城东,那里的美娇娘该思念自己了。
米亦竹实在是拿这狂放不羁的老家伙没法,临老入花丛,难道是想把这荒废的几十年都补回来?
晚宴设在大厅,两位少主被老乞丐叫走了,这家伙前面才说不跟小家伙玩,后脚就把人给带走。
于是,米亦竹就让刘忠作陪,三人在这大殿之中倒也聊得愉快。
孤城与西域中间是千里的无主之地,不过不代表这里就是荒无人烟。相反,大大小小的家族散布在这里,有的,已经经营了数百年。
他们就如同谢泽的家族,既不臣服于孤城,也不臣服于西域。自然,孤城和西域也不会对他们提供保护。
这片土地上,才是真正的弱肉强食,最后幸存下来的,彼此间达成一种平衡,然后休养生息。
米亦竹一直对那片土地充满好奇,问得很多,也问得很细,弄得谢泽突然紧张起来,以为孤城对这片土地有了想法。
自由惯了,谁愿意受到约束!
米亦竹整天跟人打交道,哪能看不出他的想法。
“你们那里,大大小小的门派,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孤城有许多子弟都在那里学艺,前两年有门派遭遇灭门,孤城调查了许久,都没能发现半点蛛丝马迹。死者中有我孤城的儿郎,所以,我一直耿耿于怀。”米亦竹解释了几句。
“此事在下也有耳闻,不是魔教所为么?”谢泽抬头看向米亦竹。
米亦竹摇了摇头,说没见到证据,他是不会信的。
结束后,米亦竹让刘忠陪谢泽回客房休息,自己则带着怀山慢慢朝后院走去。
“怀山!”进了后院,米亦竹突然停下脚步。
“奴婢在!”
“告诉莫平正,让他带人跑上一趟,我要知道这片土地最真实的情况。”米亦竹淡淡的吩咐。
怀山弯腰应下。
米亦竹叹了口气,身边最缺的,还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