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阳,算得上是个真正的酷吏!
他虽然从未主动构陷过任何人,但是只要落到他的手里,不管是谁,保证会后悔自己从娘胎里生出来。
比如那天晚上落入他手上的那几位魔教的教徒,其中营地里有五人,二公子的阵地上有三人,一直都锁在刑狱司的刑具上,每一刻都在期盼着蚕阳将他们宰掉。
怎么可能,蚕阳对属下们认真交待过,说这八人都是宝贝,其中有一人还是个二段,不让他们尝遍这里面的刑具,怎能体现出刑狱司的待客之道。
连偷看寡妇洗澡这种小事都吐了出来,可蚕阳还是没有收手的意思,一边用刑,一边给他们疗伤,看样子,是打算跟他们长期玩下去了。
这几人吐出来的东西还是非常有用的,至少蚕阳又端了他们他们几个据点,还抓了十几个俘虏供他折磨。
不,供他审问!
忙完这些,蚕阳去了盛兴府一趟,口上说着给二公子拜年,可手里还是提着跟前两次一模一样的礼盒,也不见多准备一点礼物。
礼轻情谊重,不管怎么说,这是第一次有政务院的官员前来给二公子拜年,米亦竹还是带着两位少主热情的接待了他。
可蚕阳接下来的表现就有些不像话了,混顿饭也就算了,居然还厚着脸皮求二公子赏他一车美酒。
字,没有打错,不是一坛,是一车。
没想到米亦竹不但笑着答应,还让他喝完后继续来要。
蚕阳在席间仔细跟二公子讲了讲最近的行动,最后笑着跟二公子说,要用这种滚雪球的方式,把魔教在孤城周边的势力彻底拔除,不然,对不起那么多死去的兄弟。
虽然是酷吏,也是个懂得护犊子的酷吏!
米亦竹对他的行为大加赞赏,让他如果需要内府帮忙,只管开口。
两位少主在一旁作陪,这一次的见面,虽然还是让他俩极不舒服,可也让他俩对蚕阳的印象大为改观。
方老先生曾跟他们讲过,酷吏,很少能有善终的,以蚕阳的聪明,一定明白这个道理,可他依然在决绝的做着此事。
甚至不留半点余地。
不是他心存侥幸,而是他心中明白,酷吏,总是要有人去做的!
等蚕阳告辞离去,晏胖子有些担忧,问这样会不会坏了他们三人的好事,米亦竹笑笑,说这是两条线。
独孤复在一旁感叹,说吃饭的时候,蚕阳身上的味道让自己很不舒服,提议去城东散散心,说完后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冲米亦竹抱歉的笑笑,责怪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米亦竹埋怨他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被禁足,还要说这种风凉话来气自己。
没想到晏胖子也认为独孤复的提议不错,二人一拍即合,便极没义气的抛下米亦竹,勾肩搭背的朝大门口走去,气得米亦竹在他俩身后直跺脚。
这事还得回到过年那晚,城主心中担忧,一直都未合眼,所以等米亦竹回府,城主也就知道了全部的过程。
又惊又怒的城主当即就想把米亦竹逮进城主府,还是被刘忠壮起胆子劝住,他是过来人,知道二公子现在的心里肯定不太好受。
第二天,城主的气稍稍消了一些,见米亦竹乖巧的连房门都没出,又考虑到他初二要去给方老先生拜年,抓他进府的命令又往后延了一天。
果然,米亦竹刚和好友一起回到盛兴府,刘忠就带着命令来了,不过不是带他去城主府,而是让他闭门思过。
看来过了一天,城主的气又消了一些。
时间一个月,米亦竹要是敢踏出盛兴府的大门半步,内府的牢房一定会有他的一间。
禁足就禁足吧,反正内府的情报每天都会送来,跟两只小狐狸一起研究研究,再找来几名侍卫练练武,时间还是很容易打发的。
谁知这两个家伙这么不讲义气,居然扔下他,结伴到城东花天酒地去了。
等两个家伙带着一身胭脂味回来,米亦竹正独坐小楼喝酒,二人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各自占据一角,胡吃海塞起来。
“没吃饭?”米亦竹有些疑惑的看向二人。
“去那种地方,可不是为了吃饭的!”晏胖子嘴里塞满了东西,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如果不是考虑到你的左手,我真想带你去见识见识!”独孤复要斯文一些,把嘴里的食物咽下,才有些遗憾的补充道。
“那地方,还是算了!”米亦竹想起以前在米府的时候,母亲给家中男丁制定的规矩。
想想就算是不禁足,那地方他也去不了,于是米亦竹也就大度的原谅了二人这种十分不厚道的行为。
好好地一桌菜,被二人糟蹋得一片狼藉,就在米亦竹打算让怀山重新收拾一桌的时候,怀山的声音正好在楼下响起。
原来他早已安排厨房备了一桌,现在是在请示是否可以上来重新布置。
看着怀山忙碌的身影,米亦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贴心的太监了。
等到屋内又只剩下三人,独孤复笑着讲起下午听来的一桩奇闻。
有一户人家,男主人得了重病,花光了家中的积蓄,也借遍了亲戚朋友,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只能求助诸天神佛的帮助。
谁知拜到了西边,当晚家中就凭空出现了一袋子金币,不但救了急,男主人的病也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这么拙劣的故事,在底层最容易蛊惑人心,米亦竹想了想,笑着说看来蚕掌刑让他们感受到了压力。
只不过,最忠实的那一批教众还在修城墙,不知这样做还能有多大的效果。
有人与米亦竹的保持着同样的看法!
就在米亦竹三人把酒夜话的时候,在离孤城不远的地方,苗诗烟满脸凝重坐在椅子上,面前站着一排黑衣人,一个个垂手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们在孤城的据点还有多少?”就算皱眉,苗诗烟依然是倾国倾城。
“城内还有三处,城外——只剩下一处了。”有一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全撤了!”看来,苗诗烟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少主!”那人猛地抬头看了苗诗烟一眼,随后又低下了脑袋。
“以他们的手段,你觉得还能保得住?”苗诗烟问出一句。
那人弯了弯腰,纵然心中再有不舍,也知道苗诗烟说的是实话。
“少主,十数年经营,就这样毁于一旦!”又有一人抬头,表情有些沉痛的说道。
“你在怪我?”苗诗烟面色一沉。
“属下不敢!”此人满头白发,虽然嘴上说着不敢,可语气中却听不出半点恭敬。
“别以为你是教主派过来的,我就不敢杀你,既然教主让我来孤城,对这边的所有事物,我就有绝对的处置权,你要么老老实实的听命行事,要么,就滚回去。”苗诗烟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杀死。
“这里的事情,我会如实向教主禀告。”白头黑衣人说完后直起身子,转身朝外面走去。
苗诗烟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右掌一挥,那人飞起、落下,弹了几下就再无动静。
“还有没有人想要回去的?”苗诗烟扫视了一圈。
“少主千岁!”众人齐齐下跪。
“很好!”苗诗烟银铃般的笑声突然响起,笑了一阵才继续说道:“先把据点撤了,这些据点也就只能用来发展一些教徒,对取孤城没多大用处,现在我们的教徒大部分都被他们抓走,还会有多少人相信我们?”
“可教主那边,始终是不好交差!”还是最先说话那人,看样子,他应该是苗诗烟的心腹。
“教主要的是孤城,只要能拿下孤城,所有人都会是我们的教众,以前我就说过,孤城的聪明人太多,是不会坐视我们发展教徒的!”说到这里,苗诗烟的脑海中慢慢地浮现出一个身影。
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挂起浅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