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曲折年华,我愿把我的一切换得一个真相。
孙悟空今晚又做了那个梦魇。梦里盘绕在洞口雾气散开,露出旁边一块石碣,石碣上镌刻着“花果岛福地,水帘洞洞天”两行字。
来自天庭的召唤声变得清晰,声音的主人确实是神国公主月神望舒。
洞口外另一个女子的倩影迎着风回眸一笑,一张脸庞美貌惊人,眉眼如画,眉心烙印一朵火焰。
“五百年来,一直重复的梦,以前醒来,只有做那个梦的感觉,但这一次,我却清楚知道那里是花果岛,天庭那个声音是月神望舒,还有看到了山洞外那个女孩的脸。”孙悟空惊醒,不禁好奇想着。
“可她又是谁?仿佛与她有过上百次的‘我们认识吗?’‘我们不认识吧?’的对话场景。”孙悟空眼神迷离,这一刻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却很想念对方。
两个时辰后,孙悟空特意乘筋斗云来到花果岛,但看到是一片废墟的景象。
花果岛五百年来杳无人烟,却又残存一点昔日光彩,但到处都是战争的伤痕。
倏地孙悟空的头再次像被裂开似的疼痛,脑海又断断续续闪现出过去那段被强迫忘却的影像,却仍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此时一声鸟鸣长啸响彻天空,朱雀神君陵光骑朱雀神鸟飘然飞来。
朱雀神君陵光作揖禀告道:“战神,天审司传来情报,说找到三缕万魔之源所在地。”
孙悟空微微颔首,说道:“我明日就率殿卫军前去收集。”
朱雀神君陵光眼神飘忽不定,话到嘴边又突然吞回去。
他纠结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战神,这五百年你常年在外征战,栖风宿雨,十分辛苦。不然明日就让白虎与青龙两位神君去吧,你好好待在天庭休息一下。”
孙悟空说道:“谢谢朱雀神君关心,我已习惯了这种军旅生活,要让我休息,我反而不自在。”
朱雀神君陵光说道:“战神,你也该谈婚论嫁了。我们战神殿堂的门槛快被媒神踏破了,你就挑一个吧。”
“万魔之源不全收集完,何以家为?”孙悟空应付。
他望下方的花果岛,语气一转,低沉问道:“朱雀神君,今天一早我让你去查花果岛资料,你有没有查到什么呢?”
朱雀神君陵光又是一阵迟疑,最后说道:“我去过一趟天书阁,天书阁里记载花果岛曾是一群妖魔的驻扎地,是妖魔反神变天的前沿。五百年前,神帝派武刑神前来征讨,灭了这群妖魔。”
“哦,原来是这样?”孙悟空听后,心情有些莫名复杂。
他再追问道:“五百年前,我是否有参与过花果岛一战呢?或者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把我和花果岛牵连在一起呢?”
“没有!”朱雀神君陵光突然不再犹豫了,态度坚决地扯了一个谎,因为对于孙悟空与凤紫霞的事,天书阁消除了所有信息,神帝又严禁众神谈论这个话题,天审司更是实时监控大家言论,所以没有神仙能如实回答孙悟空这个问题,孙悟空也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朱雀神君陵光想既然天命难违,便劝道:“战神,梦只是梦而已,它虚无缥缈,没有真实可言,你不必过多在意啊。”
孙悟空眉宇间一点忧愁,但朱雀神君说得也有些道理,现在的精力应该放在收集万魔之源上。
他说道:“朱雀神君,我们起飞回战神殿堂,商议明日出征之事。”
“战神,明日出征之事还是交给白虎与青龙两位神君去办吧,他们能胜任的。”朱雀神君再次尝试劝道,似乎内心有隐隐的担心。
“不了,收集万魔之源关系到三界大规模死伤能否避免,我要身体力行。”孙悟空斩钉截铁道。
点将台商议完明日出征之事,殿门卫士进来禀报天河无帅来拜访。
孙悟空闻言喜道:“快请!”
朱天蓬来叙旧,谈论和孙悟空在学院、在天考一起参加过的事情。
孙悟空边听边浮现出记忆的画面,可跟以前一样,画面若隐若现,若有若无,头却又开始炸裂疼痛。
朱天蓬故作关心道:“悟空兄,你怎么了?”
孙悟空一言难尽的神情,说:“我感觉自己记忆断层,忘掉了某些东西。”
朱天蓬脱口而出道:“我在古书上看到一个法子,可以恢复记忆,是……”
突然他想到了神帝禁令,立即把后面要说的话戛然而止。
孙悟空眼里已露出惊喜光芒,追着话题不放,问道:“是什么法子呢?”
朱天蓬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悟空兄,众生无法逆改天命,忘了就让它忘了吧。”
孙悟空坚定道:“天蓬兄,我们这一路奋战就是为了不让天命改变我们。”
朱天蓬反问道:“可有些事是痴念还是妄想呢?”
孙悟空目光有些落寞,说:“我总梦到一个人,可我不知道她是谁,却又很想和她只言片语,寂寞由此而来。”
朱天蓬感同身受,回想到自己。
一百年前,朱天蓬从警幻仙子手上骗走风月幻镜,风月幻镜会浮现出照镜者日思夜想的人。
当夜深人静,朱天蓬思念月神望舒厉害时,便会拿出并走入风月幻镜,与一个相貌和望舒一模一样的幻影风花雪月。
但这不过是梦幻泡影,离开风月幻镜便荡然无存,而尽情幻想之后,更是无尽空虚。
单相思是走一条孤苦之路, 无尽的爱,又是无望的爱……
前天朱天蓬到姻缘宫,看到牵线成姻缘便故意设个酒局,把月老套进去。
朱天蓬往酒仙酒里加入深醉水,使月老酩酊大醉,而他先吃上千杯不醉丹药,头脑一直保持清醒。
朱天蓬趁月老大醉,唤下自己和望舒的生辰八字木牌,抓住一根红线,硬扯红线穿过两块木牌上方孔眼,绑在一起系成同心结。
可把两块木牌放回到半空时,轻风吹过同心结自动解开了。
朱天蓬再次硬把两块木牌捆绑在一起,可不管强加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同心结会自动解开,命中注定无月神。
他痛苦万分,喟然长叹:“若无缘,我干吗要纠缠不清呢?可她已拿走我的心,我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