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半生的独领妖皇,平生第一次遇到孙悟空这样的人,萌生喜欢与招揽之意。他朝孙悟空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一代胜过一代啊。”
孙悟空现在知道独领妖皇是凤紫霞的父亲,出于礼貌,他向妖皇行晚辈见长辈之礼,然后说道:“妖皇,万魔之源实乃末日杀器,不该重见天日。”
“三界混乱不堪,众心不齐,九州人更是贪婪堕落,欺瞒狡诈。”独领妖皇嘴角牵出一丝不屑之意,说,“万魔之源在我手上,不会成为末日杀器,而是变成三界重生的工具。”
他接着简短有力一句:“孙悟空,只要你立个投名状加入我妖,我们一起征服三界,到时我可分一界给你!”
投名状是指加入某个组织或群体所表示忠心的保证书。妖国对神仙入妖者有传统的要求,须要纳投名状以示忠诚。
孙悟空从《灵界通史》及其他史书上了解到火是妖族的图腾,火图袍服寓意妖是把火照亮三界前进,带领天选子民,建立起圣洁国度,是为妖业。
但孙悟空明白这是在变相宣扬与鼓吹纯正血统,是一种狭隘与保守思想。它无视众生命运共同体,无视世界多姿才精彩,无视生命宝贵而要敬畏。
“创世必先灭世,如同末日。”孙悟空摇头说道,“妖皇,你挑起战火,引起三界矛盾、分裂与仇恨,这是非正义、非道德、非天理的。我宁死,也要阻止你们!”
“你好好看清这三界,到处都是弱肉强食、自私贪婪、道德堕落。”独领妖皇目光灼人,厉声说道,“如此混乱与肮脏的三界,再不去整治的话,三界将无法承受重负,一个自我毁灭的大爆炸,到时才是我们大家一个真正的末日!孙悟空,你难道忘了矮人城末日之难吗?那是苍天给众生的一个警告!”
矮人城末日之难至今仍历历在目,孙悟空怎会忘记?
但也正是矮人城末日之难让孙悟空有了更多的思考,思想上得到了质的飞跃。
孙悟空剑眉入鬓,慷慨激昂说道:“三界是要拯救,但绝不是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来解决。我拒绝暴力与仇恨!”
独领妖皇脸寒如冰,骂道:“愚蠢,思想僵化,朽木不可雕也!”
“是神?是妖?争论下,却是仇恨!是杀戮!”孙悟空又无奈又悲愤地说,“其实你们争的只不过是自己的私心、自己的欲望!”
全场灵者身体不由地一震,深深地凝视孙悟空一眼,或许孙悟空一语道出关键所在。
独领妖皇长笑一声,说:“我也不强求你,但只要你入我妖,我便把我女儿嫁给你!”
妖性格一向粗犷直爽,往往不拘小节。他朝站在观武台的凤紫霞望去,说道:“霞儿,为父今日就成全你的心愿。”
凤紫霞没想到自己父皇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道出她的心事。她欲说还羞,脸颊蓦地绯红,蔓延到颈间,不胜娇羞地低下头,但眼睛却流露异样的神采。
众妖听后立即正容侧身,对着凤紫霞,齐刷刷地躬身一礼道:“参拜公主殿下!公主万福金安!”
公主本是高贵尊显的身份,凤紫霞又是独领妖皇和凤镜离的独生女,掌上明珠,因此备受妖民喜欢和爱戴。
神帝上穹及其他神仙们都大吃一惊,这比刚才“分一界给你”的条件不知要优厚多少。
独领妖皇现得到万魔之源,早晚征服三界,而凤紫霞美貌不比月神望舒差多少。
以处尊居显的权力及倾国倾城的美色作为诱惑,恐怕没人能抵得住。
孙悟空迟疑一下,他想与凤紫霞在一起,这是他宁用一生时光都想换取来的感情。
可良知也告诉他,此时不能用三界的正义去换取个人的感情。
他深深地凝望凤紫霞一眼,然后对着独领妖皇,语气坚定说道:“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追求自己的生命意义与情感归属。但正义存在,我用背弃正道得到任何情感、荣耀与利益,都抵偿不了我一生的心灵罪孽感。我是正义的支持者,三界必须有正义才美好!”
全场灵者再次被这个年轻人的满腔正义之热血、自由独立之精神所折服。月神望舒目光更是惊喜。
独领妖皇勃然大怒,喝道:“你不想成妖,可今日我偏要你成妖。”
说完,他人影一晃,如惊雷闪电一般,来到孙悟空眼前,右掌劈头盖脸而下,掌力狂涛恶浪。
孙悟空心惊肉跳,忙腾起灵力气流拦住这凶猛的攻势。
但独领妖皇左掌随即往孙悟空腹部拍去,又是惊涛拍岸,卷起千堆劲力。
孙悟空双拳架住独领妖皇左掌,独领妖皇右掌再迅疾再出招,孙悟空只好抡起右臂挡住,独领妖皇眼疾手快,顺势抢走如来佛珠。
独领妖皇立即爆发猖狂的巨力,将如来佛珠捏碎。
孙悟空见如来佛珠被毁,悲愤地轰出无数气焰燃烧的拳头,咆哮向独领妖皇攻去。
但独领妖皇自得到万魔之源后,武功已臻化境。
他挥击右掌,牵出风狂海啸,把孙悟空拳头包裹住;再探出左掌,风狂雨猛之势,强行将太极符印震碎。
没了如来佛珠护持,又没有太极符印隔离,孙悟空体内正邪两大不同道的灵力闯出,再加上仙气、妖性、佛意、新生的战魂力量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形成混战,相互之间惨烈地排击厮杀。
孙悟空身体快要被四分五裂开,悲啸一声,整个人变得有气无力。
独领妖皇倏忽飞身到点将台上空,探出双手,兔起鹘落般按住一位神君,直接将神君整个人掷到孙悟空面前,并奔回原处电掣般点了这神君穴道。
众神仙们万分惊愕,独领妖皇如入无人之地,来去自如,武功已达到匪夷所思之高度。
独领妖皇隔空抓起地上一把长刀,递到孙悟空面前,逼道:“杀了他,你成了妖便可以娶霞儿。”
孙悟空断然拒绝道:“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