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戈不知道凌度的想法,看着凌度忙着砍树砍柴,也在附近捡捡柴火。
至于凌度从哪里拿出来的斧头,江止戈也没问。
凌度干活的时候瞥了老人家一眼,挺懂事的,没有倚老卖老,也没有指手画脚,不知道他的儿孙们是怎么狠下心把这老人送给节目组来到这个岛上的。
江止戈却突然问了一句:“不会被拍到吗?”
凌度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啊?什么拍到?”
江止戈指指天上,再指指树上。
凌度懂了,原来他说的是无人机和摄像头,摇摇头:“没事的,不会拍到。或者说,他们根本拍不到我。”
江止戈听到这里张大了眼睛,心里想着:摄像头拍不到她?难不成这女娃娃是鬼不成?自己这么久一直在和鬼交流?没想到老了老了,还有这种奇遇。
“女娃娃,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要是有什么冤情,也可以和老汉我倾诉一下,如果这样能消除你的怨气的话。”江止戈一副“看开了”的表情,声音反而心平气和了。
凌度狐疑地看了看江止戈,想问你是不是有问题,但是随即又想到了,应该是自己刚刚说的摄像头拍不到自己,让老人误会了。
“...我是人,真的。”凌度停下手里的活,干巴巴来了一句。
江止戈一脸不信,刚刚她力气那么大,还能凭空拿出斧头,现在摄像头又拍不到她,还说自己是人?“女娃娃,莫怕,我不得破坏你的道行,看你也不是坏鬼,没有害过人吧?”
凌度:“...不信算了。”
“你看,承认了吧?你是咋死的?这主办方这么厉害,还能把鬼招进来?你为啥不跑?你们鬼不是能飘吗?”江止戈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不是,这怎么还逻辑自洽了?凌度觉得自己越描越黑,干脆沉默。
江止戈却又一副“我懂了”的表情:“这是你的一场修行对吧?还是主办方把你的灵魂困在这里了,你必须通关才能离开?”
倒还有点道理,凌度确实被困在这里了,可不是么,无限副本世界把她送到这个副本里,只有完成任务才能离开。
凌度也不解释了,就算自己不从随身仓库格子里面拿食物,可是总要拿工具吧?他能用自己的脑洞圆上,也挺好的。
只是加快了自己帮他搭建庇护所的进度。
江止戈既然一心认为凌度是鬼之后,也就很少发出质疑的声音了,只是带着惊叹的表情在旁边看,时不时来上一句“哇,力气真大啊。”
“你从哪拿出来的东西?”
“你是不是有个什么,须弥芥子?”
凌度有的回答,有的不回答,专心干活之下,两个小时就完成了庇护所的搭建。
说庇护所都不太准确,更像一个遮风挡雨的结实小木屋,连接处还用钉子加固了。
江止戈满意的进小屋里面看了看,也不嫌地上埋汰,直接席地而坐,觉得自己的心踏实了不少。
在这间小木屋里,至少晚上能睡个稍微安稳一点的觉了。
凌度接着拿出上个世界族人编织的草席、草垫子、蒲团等物,帮江止戈老人家弄了一个草床,顺便留下一把打火机,在晚上能点燃一堆篝火,可是能救命的。
江止戈看着一屋素净的草编用品,啧啧称奇:“你们鬼魂用的东西还挺朴素哈。”
凌度:“你要床垫和床上四件套,也不是不行。”
江止戈摆摆手:“女娃娃已经帮我够多啦,如果我还要那些东西,就有点过于不识好歹啦!”
“行吧。”凌度最后帮老人把变异芭蕉串拿到一旁,把变异芭蕉一个个摘下来,然后自己只留下几根,大部分留给了他。
“女娃娃,太多了,你自己不吃啊?”江止戈问完,自己又笑了,“好像你们鬼不需要吃东西。”
“老人家,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凌度帮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江止戈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不舍,有欣慰,有对未来生活的惧怕,但是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句:“好好好,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你已经帮我很多啦!不用牵挂我,要是能出去,你就自己努力出去吧。”
凌度决绝转头,她不可能带着这个老人过任务,说得再多,只会让老人更加难过。
回到自己的山洞里,凌度躺在懒人沙发上,今天可累死她了,变异植物没留下多少,全做好人好事去了。
山洞里只有凌平,活干完了之后就在乖乖休眠,而两只猴子不知道去哪野了。这是他们老家,就让它们野去吧。
“隔两天可能会有台风登陆哦。”半天没出声的呱呱现在倒是出来提醒凌度了。
“是吗?我看看。”凌度点进弱者改造系统,发现确实有台风预警。
但是凌度看完之后,又关闭系统界面躺着了。
呱呱戳戳凌度的脸:“台风诶,你不怕吗?”
凌度脸上似乎带着一种超脱物外的洒脱表情:“不是可能会有台风登陆,按照主脑AI的套路,台风一定会登陆这个海岛。怕?怕有什么用,又不是我怕它就不来了。”
呱呱觉得也是,但是还是问:“你不做点准备吗?”
凌度双手叠在后脑勺,一副摆烂的样子:“做什么准备?难道这山洞还能被吹垮不成?该做准备的是那些山下的人。台风伴随暴雨,还有巨大的海浪,指不定山下就被淹了。”
“可是你这也不太安全吧,直面大海不说,位置也只是在半山腰。”
“怕什么,等淹到我了再说。我又不是没长腿不会跑。”
“行吧。”
两人对话刚结束没一会,远处的天空上就刮来一片乌云,里面雷电翻涌,不一会就下起覆盖了整个海岛的暴雨来。
凌度把懒人沙发挪到山洞口,静静看着黑压压的天空,看着被映衬成深蓝色的大海上波涛汹涌,看着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滴在海面上。
自己所在的孤岛就像一艘快要沉没的小船,看不到前方的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