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册封大典当日,岑翊迟就正式搬入了东宫。
得知要自己住一个宫殿,岑翊迟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小小年纪走起路来已经非常有气场,目光深邃贵气范,唯有矮小的身高和脸上两边婴儿肥的脸蛋出卖了他真正的年龄。
而此时我们贵气范的太子殿下,正在勤政殿和他家父皇大眼瞪小眼。
“儿臣要入学,今日就要去静心斋。”
龙椅上的岑振放下手里的奏折,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整日想入学想傻了吧,今日静心斋休学。”
岑翊迟眨眨眼,“……”
是……这样吗?
他挠挠脑袋,不知尴尬为何物,神情不变,“那后日。”
见他这么热爱学习,岑振当然不会拒绝,这可是唯一继承了他天赋的孩子,尽早培养也好。
想到这,岑振一脸正色,“行,后日一早朕亲自送你去,你可是第一个由朕亲自送去入学的孩子,但也不可过去骄傲知道了吗?”
只能说他想多了,听到小太子的耳朵里删删减减后,脑子里只有“后日入学”四字。
于是岑翊迟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儿臣知道啦!”
丞相府这边。
一大早,睡得迷迷瞪瞪的邵棉棉被枝月翻起来换上轻便、贴身的劲装,一切妥当交到门口的卜溪道手中,卜溪道从容接过,抱入怀里就外往走,丸子跟在后面跑。
俩人配合得相当默契,可想而知这场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到了练武场地,窝在卜溪道肩膀上的邵棉棉依旧睡得很香,小嘴还时不时小幅度的吧唧两下,腮帮子肉被挤压得嘟起来。
卜溪道微微叹气,苍老灰暗的眼里透露出一丝无奈,把她放在椅子上,好让她醒醒神,轻捏着她的鼻尖左右摇晃,
“棉棉小猪,起床咯!太阳早都升起来了,你可真能睡啊。”
睡梦中的邵棉棉只觉得鼻子不通气,本能的张开小嘴呼吸,“呼啊呼啊……”
卜溪道微微叹气,流露出一丝无奈,最后把目光落在椅子旁的丸子,“丸子喵,该你上了。”
丸子猫躯站得笔直,“喵喵喵~”得嘞!
随后轻松一跃跳到椅子上。
椅子不大,再加上丸子肥胖的身躯,位置显得格外拥挤,睡梦中的邵棉棉感觉一团柔软毛绒绒的暖炉靠近,下意识重力往那边倾斜。
“喵喵喵!”救猫命!丸子要被压成饼丸啦!!
只见丸子四只伸出来的爪子都绷直了。
只听到一声声哀嚎,卜溪道都觉得场面血腥,有些不忍直视地别开脸。
邵棉棉趴在上边睡得没心没肺,丝毫没有被影响到,小手还在毛绒绒上边薅两把。
惨烈哀嚎声不停,卜溪道只能把可怜的丸子解救出来。
向一旁负责伺候他饮食起居的小厮吩咐道:“去厨房把我乖徒儿的早膳取来。”
小厮阿昌应声退下。
卜溪道又把目光移到趴在椅子沉睡的乖徒儿身上,见她小手中握着几撮白色的毛毛,而椅子下方的丸子正在舔着自己的毛发。
不禁兴致勃勃地蹲下身子,戳戳它的脑袋,“看你平日都威风凛凛待在小白背上,没想到你在乖徒儿身边混得这么惨啊,啧啧啧……”
这有损喵老大威严的话,丸子可听不得,要是被白小弟看到了岂不是让它很没面子?
当下立即摆好坐姿,一脸高傲优雅的姿态,眼神中透露着高冷。
“喵喵喵!”你瞎说哦,主人可爱丸子啦,你这个人类什么都不懂就乱说,太坏了!坏人类!
在卜溪道眼里,它就是一直喵喵个不停,虽然他听不懂,但从它凶巴巴的表情里,不难看出它对他的控诉,举着爪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到他身上抓花他似的。
他忽地笑了,“啧啧啧……骂得还挺难听。”
这会儿阿昌已经把食盒拿过来了,放到椅子旁边的桌上,一打开香味就飘散了出来。
这下都不需要人喊了,只见趴在椅子上的邵棉棉动了一下,小脑袋缓缓抬起,耷拉着眼皮循着味凑上前。
“好香哇……好熟悉吧唧吧唧……口水鸡的味道!”
虽然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但嗅觉依旧灵敏。
小手揉了揉眼睛,眼睛算是完全睁开了,但脑子还没有开机,伸出小手就要去抓盘子里的口水鸡。
她大半个身子都探在外边,重力不稳椅子一歪,直接朝旁边倒去。
底下的丸子:“喵?”头顶怎么突然变亮啦?
卜溪道心一惊,手忙脚乱地抓起她后领子拎起来,椅子也随即倒地。
邵棉棉在半空中随着惯性还晃了两下,看着面前的大脸,她两只短小的小手绞在身前,歪着脑袋朝他甜甜一笑,“师父父~~早安吖~~~”
又保持着笑容朝着底下的丸子挥挥手,“丸子也早安吖~~~~”
丸子也歪着小脑袋回应,“喵喵喵~”早安~~主人嘻嘻嘻~~~
看她蠢萌蠢萌的憨态,卜溪道恶趣味般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脸颊和小手臂,“乖徒儿别笑了,快点吃完早膳,然后去扎马步,瞧你胖的都是肉。”
邵棉棉气呼呼地掰开他的手,“师父,不可以说女孩子胖,而且我还小呢,这是婴儿肥,哼哼!”
“哈哈哈!!行,婴儿肥就婴儿肥!”
卜溪道哈哈大笑起来,把她放回地上。
下一地的邵棉棉又被口水鸡香味吸引住了,顿时把师父说她胖这事抛之脑后。
桌子只到她脖子的高度,她站着吃刚刚合适也就不想坐着了,接过阿昌递上来的筷子就去夹口水鸡吃,一口肉一口饭,满足!
卜溪道在一旁椅子上落座,看她吃得眯眼摇头晃脑的,瞬间也有些馋了,忍不住跟着吃了两块。
多亏了阿昌多拿了两双筷子,不然他也得像乖徒儿前边那样用手抓着吃了。
邵棉棉现在吃得多开心,扎马步的时候就有多崩溃,别看师父平日嘻嘻哈哈的,严格起来丝毫没有心慈手软的意思。
半个时辰后。
卜溪道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吃着水果,对着前边腿都在颤抖的乖徒儿笑道:“再坚持一会儿,师父给你挑最甜的橘子,等会吃哈!”
严格归严格,该哄还是得哄,不然人气跑了他可就没徒弟了。
邵棉棉这会儿已经出了薄汗,鼓着脸,吹走落在鼻尖上的一片落叶,这十天半月的天天如此,都快把她洁癖治好了。
看到桌上的一炷香燃尽,卜溪道拿着一颗剥开的橘子,朝她招手,“结束啦,来,乖徒儿,这个最甜,为师尝过了。”
邵棉棉胡乱抹了几下脸,直接运着轻功飞去,接过橘子坐在桌子上晃着小腿,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看向他。
“师父,等会可不可以不用训练啦?放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