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般般出去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回来发现电视上正在播出自己杀鱼的片段。
刚才不是和程导说清楚了吗，他怎么还没删掉，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来播放。
沈般般面色尴尬地坐回到圆桌旁，崔明乐抓着她的手开始卖惨：“大佬，大姐，考虑一下好不好？”
“崔老师，你就别为难我了。我跟程导也讲过了。”
沈般般无奈苦笑，抬头间，发现前面姜榕的目光一闪而逝的忌恨，从她脸上闪过，被她发现了还理直气壮地瞪了她一眼。
沈般般只觉得晦气，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手机上回复宋寒周的短信。
【晚上我来接你？】
【不是说让我自己回来吗，宋总忍不住了？】
【嗯。老公忍不住想吃宝贝。】
看到对方露骨的表白，沈般般耳尖红了红，偷偷瞄了左右两边，还好没人看她的手机，都在看程树导演拍的视频。
【霍慎大伯的葬礼是哪天，我觉得应该去上炷香。】
【上了香，就正式是我周家的媳妇了。要不我们把证领了？】
【哼哼。】
要不要领证，沈般般还没想好呢，反正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需要一张薄薄的证来维系，有没有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看到她回了个含糊的语气词，宋寒周善解人意地回了句：【领不领都听宝贝的。】
视频播放结束后，姜榕继续不服，言语里仍是很不甘心：“程导，她和我的表演有什么区别？不是一样的吗？”
“有。”
姜榕不可置信地朝她爸望去。
姜广钊眉头动了一下，沉沉叹了口气。
“她最后洗刀收尾，处理得太妙了，一个以卖鱼为生的渔家女，应该十分珍惜自己吃饭的家伙，她洗刀的动作，就像一位剑客擦拭自己的爱剑，将这个人物内心深处的细腻入微，海边出生的豁达味道演出来了。”
姜广钊说完，温和下来的目光投向沈般般，眉宇间充满了隐隐的赞赏。
程树导演拍手道：“姜导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连自己父亲都认可了沈般般，姜榕更加无地自容，招呼也不打一声，转身就气冲冲地走出了面试间。
从柳霓身旁经过时，对方扬眉吐气地抬起尖下巴，在她耳边示威：“我已经告诉你了，女一号我拿定了。你还不信。”
姜榕难以咽下这口气，用力磨着牙齿，发出咯咯瘆人的声，仿佛要嚼烂柳霓的肉。
“下一个是谁？”程导在里面问。
副导演看了眼名单：“下一个是柳霓。她在准备室里，我去叫她过来。”
柳霓推开面前挡路的姜榕，动作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头发，正要走进去，突然听到崔明乐说了声：“副导演，你不用让她进来了，我这边单方面取消了她试镜的机会。”
什么？
柳霓怔住了，浑身一抖，怀疑自己听错了。
姜榕看到她精彩纷呈的表情，缺德地笑起来：“你看看你，连试镜的机会都被取消了。到底是谁刚才那么嚣张说女一号拿定了。”
怒火中烧的柳霓冲进去质问：“为什么把我取消了！”
面试开始前，崔明乐看了沈般般给她的柳霓在停车场里霸凌侮辱助理的视频后，就在心里给当红女演员打了个叉。
这个人品败坏的演员要是演女一号，要是黑料爆出来，整部戏都能被她拖死。
崔明乐不敢冒这个风险。
“选拔演员除了业务能力和演技以外，还要观察演员的人品私德，以及其他方面的因素。柳霓，不好意思了。”
崔明乐难得如此严肃，言辞已经算是客气委婉了，“我会和你们肖妍总说明这件事情。你可以回去了。”
崔明乐挥挥手，不再看她，转过身去跟沈般般说话：“秦老师，女一号已经没人选了，你有什么看法？”
这句话一出，剧组其他主创都看向她，包括早就看中她的程树导演，也充满期待地希望她接下女一号，不仅程导，连姜广钊也认同了她，其他人更是没意见。
面对周围充满好意的无形的施压，沈般般再次拒绝了，演戏这种事她从没想过，更别提还是撑起整部戏的女一号了。
家庭和事业上自己已经够忙了，还在怀孕，宋寒周知道后一定会盯得她更紧。
她目光无意间一瞥，看见了跟在柳霓他们后面，默默在地上捡东西的女孩子，“要不让她来试一下？”
好像叫宁枝，在试镜另一个配角时，她的表现最突出，跟姜榕比都毫不逊色。
新人演员演成那样很不错了，宁枝有种青涩的有勇和蓬勃的朝气，长相很过关，清媚纯真，虽然年轻了些，但妆造可以弥补。
程导原本已经定了她演那个女四，饰演女主在镇子里的闺蜜角色。
经沈般般这么一提，程导郑重思考了下，觉得有点意思，可以尝试一下，“那就让她试一下九狸的另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