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戚朝推开办公室的门，拿着体检报告走进来，面色凝重，仿佛是看到了严重的结果，正在陪馥馥玩耍的沈般般不自觉地沉下了心。
“怎么了吗，结果很不好？”
她手指不由得抓紧了袖子，粉红的指尖透着雪白，垂下头去时，露在空气里的脖颈在白织灯下被照出一片冷淡的苍白，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傅戚朝总是惯于被她后颈处的那颗红痣吸引目光，那是他和般般珍贵的相似点，是他们的母亲遗传给他们两个的，傅绍庭和傅戚朝则是没有的。
因而，傅戚朝总相信冥冥之中，他和般般是最先相认的。
在离她生命最近的地方，他却一次次地无情忽视，转身离开，错过了命运给他的一次次提示，直到得知真相过后，死亡也无法化解他的悔恨。
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搭在她耷拉的肩膀，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连一秒都没有，“不是不好的结果，是意想不到的结果。”
“意想不到”。
傅戚朝找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眼下的状况。
在看到检验单时，他久久愣住，捏着手中的纸，复杂的情绪肆涌，说不上来到底是高兴多一点，还是沉重多一点。
他感到四肢麻痹，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旁边的医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红了眼眶，过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地抬起脚步，走出了科室。此刻，在沈般般面前，他已经整理好情绪，作为医生，告诉她自己的身体状况。
“什么结果？”
沈般般听到他的话，一头雾水，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从傅戚朝手里接过那几张体检报告单。
身体指标一切正常，血红蛋白数量也是在标准范围内，胃部没有问题。
然后……
她被下面的一行字钉住了目光：【怀孕七周，双胚囊。】
她的反应比傅戚朝冷静多了，只呆住了十几秒，愣愣抬头，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傅戚朝，质问他：“我怀孕了？”
傅戚朝看她还算镇定，缓缓挤出一个宽慰的笑来，“还是双胞胎。”
“妈妈！”
这时，正在地毯上玩动物积木的馥馥拿着两个积木，放到她手里，“妈妈，这个我不会。我想拼小鸭子。”
傅戚朝把她抱进了怀里，“舅舅帮你。”
他也坐在地毯上，一边陪孩子玩，一边关心问沈般般：“你是怎么想的？打算留下这两个孩子，还是……”
打掉？
这是双胞胎，多小的概率才会有，还是异卵双生。
沈般般看着检验单上那两个黑呼呼的小球球，指甲盖大小，她的眼眶渐渐湿润，溢出喜悦的泪水，就好像一瞬间被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小生命救赎了。
对她在此刻而言，跟诞育生命比起来，痛苦和苦难都轻如鸿毛了。
“我要想想，你先……别告诉其他人好吗？”沈般般悄悄擦拭掉眼泪，把那几张纸小心翼翼地折了折，藏进包里面。
傅戚朝欣然道：“好。”
专注于游戏的馥馥搭成了一群小鸭子，自豪地举起来给沈般般看，“妈妈，我会搭小鸭子了！这是馥馥哦。”
沈般般蹲下身来，看着地毯上摆放的一群小鸭子，问馥馥：“妈妈在哪里？”
馥馥指着前面的一对鸭子说：“这是妈妈。这是宋爸爸。”
她把自己那只小鸭子放在两只大鸭子后面，又挪了一只鸭子放在一起，一共四只鸭子，“馥馥和宋竞哥哥在这里，跟着爸爸妈妈走。”
鸭子一家四口，和谐美满。
抱着她的傅戚朝不乐意了，稍稍露出不满的表情，“二舅舅呢？”
馥馥看了看地上，没有多余的小鸭子了，她看看傅戚朝难过的表情，小手摸摸他的脸，像个小大人一样地安慰道：“二舅舅不要难过，馥馥给你做一只。”
一碗水端平好难。馥馥心想。那就哄哄他吧。
间隙，傅戚朝问：“你要告诉宋寒周吗？”
“我……”
刚要开口，沈般般的手机震动了，看到是宋寒周打来的电话，她眉梢挂上喜色，但一想到昨天把他那样残忍地推开，伤到了他的心，又变得犹豫不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