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菊姐姐的孙女儿状告王有波猥亵罪。
原来王翠菊还有个姐姐,她姐姐家里穷,那时完全不及家里在市区做生意还有个在市区拿铁饭碗儿子的王翠菊富裕。
她姐姐就经常往她们家跑,每次都又吃又拿的,回去时满载而归。
当时她姐姐的儿子已经结婚生了女儿,四五岁。
王翠菊姐姐经常带着孙女儿往他们家跑,就被王有波给盯上了。用一盒彩色铅笔就把她骗到楼上猥琐了,完事儿还叫她别告诉别人。
当时王翠菊姐姐的孙女年纪小,根本不知道那是在干什么。
后来长大了才明白过来,奈何也是顾念名誉忍气吞声,现在一听王有波的事暴了出来,心中的火再也压不住,一气之下到法院告了王有波猥亵罪,亲自讲述王有波是怎么样轻薄自己的。
王翠菊又大骂她姐姐的孙女忘恩负义,墙倒众人推,说村儿里那几个黑心的不顾女儿的名义陷害他们家小波,估计是为讹几个钱,现在连亲戚趁着她们家的衰运,打上讹钱的主意了。
她姐姐的孙女却坚决不撤诉也不接受理赔,就是要告到王有波坐牢。
村儿里那几家见这雷霆之势,也都不撤诉了,纷纷要为自己女儿讨个公道,联名上诉重判决王有波这个畜生。
王翠菊见他们不肯撤诉有慌了,赶忙求助小儿子王有才。
之前不是说过王有才是端铁饭碗的吗?
他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向地方施压,又请了个专门打这类官司的缺德律师。
那律师看了王翠菊姐姐孙女的状词,找到个空子。
原来这个王有波是个天阉之人,根本不能人道。
那么原告们所说的性侵犯不成立,加上相关部门把王有波带去做体检,发现他还真是个天阉之人,从生下来时那东西就坏了,不能和女子尽人事。
他能做了,顶多是对那些女孩儿摸摸什么的。
也正因如此,性侵罪变了为猥亵罪。
那罪名可就轻多了。
加上他们王家的一番周旋,各种花钱打关系,只判了六年。
判决结果下来后,王翠菊趾高气昂在村子里大肆宣扬,说你们这些贱货,现在女儿的名誉也搭进去了还是没能把我儿子怎么样吧?看以后知道你们女儿的事的人,谁敢要她们?
村子里的舆论风向也向来是跟着强者走的。
他们听的多了,加上自古以来的男尊女卑思想,好些人也对那几家受害者指指点点,和他们说话时都带上了有色眼镜,甚至对小孩子也说那些污秽下贱的话。
那几家受害者无可奈何搬了家,远离这个村子。
麻布围裙老太太说到这儿,又朝地下啐了一口:“你说她是不是活该?”
我一听疑惑了。
刚才麻布围裙老太太讲这一大段儿时我听的入神,手上的鸡腿儿还没吃完呢,觉得有点儿油腻。现在一边伸手去抓果盘儿里的红提子一边问:“那这王有波不是判了六年么?怎么死了?看那老太太哭天抢地,估计这王有波还死的挺惨?”
“可不嘛!”
麻布围裙老太太又撇了撇嘴:“据说这人在监狱里好吃好喝的,本来壮的跟牛犊子似的,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加上他有个土郎中亲戚给他送了蛇蛋焙成的干灰沫子让他喝了,他也不犯癫痫了,那生活比在家还好呢。”
“那他怎么死了?”
老太太极尽鄙夷:“他不是在监狱里好吃好喝的吗?谁知道却突发心脏病死了,监狱不想这件事搞大,毕竟在里边儿死个人还是挺大事儿的。又查不出什么结果,就叫人领回来了。单我看啊!这是报应。”
我一听把手上的果子也放下了:“怎么说?”
麻布围裙老太太又凑近了些:“我前儿些日子听说几年前被王有波祸害的小女孩儿中,有的人因为这件事得了抑郁症自杀了,能保证不是那姑娘的鬼魂找上他了?否则他还能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
也对,天理昭昭,因果循环,都是报应。
有些人能逃得过法律的制裁,或许一时也能逃脱天道的制裁,可那只是暂时性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今生不报,还有来世。
想到这儿我也把手上的鸡腿儿放下了,王有波这种祸害小孩儿猪狗不如的东西,的确不值得有人为他分心灾。
想到这儿我问麻布围裙老太太:“但这个院子虽然在办丧席,怎么没见停尸的棺材呢?”
“嗨!”
老太太偷偷指了指桂花树下的王翠菊:“你没看她哭天抢地的?她儿子这会儿早拉到坟山上去了。”
我更不解了:“既然都下葬了,还有什么好哭的?”
麻布围裙老太太随口一答:“这不就下葬惹出来的事儿么?这个王翠菊呀!可怜自己儿子还没结婚就死了。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渠道买了具女尸要给王有波配阴婚,和他一起合葬。谁知刚才风水师回来说,坟山上似乎出了点儿小意外,配阴婚前不是要破土么?那土却怎么也破不下去,据风水师说,是那女孩儿不愿意。”
我一听明白了,难怪王翠菊哭呢。
感情是哭这个儿媳妇儿不愿意嫁?怪不得刚才她口口声声骂这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呢?原来是骂买回来的女尸呢?
“哎!”
王翠菊不知什么时候察觉我我放下鸡腿儿不吃了,原本地上披头散发哭的哭天抢地的突然一下站起来了,刚才几个村民拉都拉不起来的主儿,现在突然站起来了?
走到我身边伸手理了理头发,故作轻声细语,一脸媚笑道:“小姑娘,你怎么不吃了呀?”
嗯?
小姑娘?
我突然就捕捉到这个词,看我现在这身打扮,穿个男士道袍,头发用师父送的檀香冠高高扎在头顶,头皮都快给我崩裂。一身还脏兮兮的,脸上的灰尘手掌印什么的不说有十层厚也有八层厚吧?
她怎么看出我是个女的的?
眼睛够毒的。
看来我的小心点儿。
赶忙在道袍上擦了擦手,拿起来道袍要走。
“哎哎哎!”
王翠菊赶忙一把拉住我:“来都来了,再吃点吧!看你可怜见儿的,这些东西反正没人吃,你就敞开了肚皮吃个饱吧!”
穿麻布围裙的老太太似乎没想到我是个女的,眼神颇为意外。
一听王翠菊劝我吃席,赶忙将她的手从我身上拉开,打圆场道:“哎哎哎!那什么!她刚才已经吃过了,还吃了不少呢!”
“有你什么事?”
王翠菊三角眼已经冰冰凉的斜睨她:“到厨房干你的活儿去,不想要钱了是不是?还是想我投诉你们兴盛一条龙餐饮服务,多管闲事!?”
穿麻布裙的老太太一听,赶忙拿盆儿转身走了。
临走前,还忧心忡忡的看了我一眼。
我看出那眼神中的警告,赶忙抱紧了自己包,对王翠菊说:“谢谢你们的款待,我已经吃饱了,现在我要去找师父,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却传来王翠菊冰冰凉凉的声音:“鸡腿儿你已经咬了一口,还走的了吗?”
同时一阵眩晕从胸口涌上脑袋,整个人晕乎乎的,不一会儿手脚发软就倒在了地上。彻底晕过去前我还听到王翠菊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把她给我拖到小波的坟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