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花子似乎认出了老钱就是早上给他三角黄符的老头儿,这才开了口:“我...我...我不敢说,说了,怕你们不信。”
“嗨!有什么不行的!”
二师兄此时也耐下了性子,刚才他护林沉烟心切,现在一见师父对小叫花子好言好语了,赶忙抢在前面给师父帮腔挣表现:“你看看我师父穿的这身儿衣裳,那是道袍!你就算说你这身烂疮是紫薇大帝赐的,他也信!”
“去!”
师父不客气的用拂尘抽了他屁股一下,骂道:“就知道瞎咧咧!领着你三师妹上外边儿找个水池洗洗手去!”
凡是有关林沉烟的差事,二师兄求之不得,赶忙去带上林沉烟出去了。
小叫花子一见那两个凶巴巴的人走了,这才开口,讲起自己这身烂疮的由来。
小叫花子人如其名,一生下来就是个要饭的。
怎么说呢?
那是十几年前,小叫花子的妈刚生了他,乡下医疗条件不好,加上家里穷也没敢上医院,差点血崩死咯。
小叫花子的老爸是个傻子,不知从哪儿听说人参可以吊命。
就天天跑到山上去挖草药,想挖个千年人参回来给媳妇儿吃了让他好起来。村儿里人都笑他二货,谁知他却傻人有傻福,还真挖到一根罕有人参。
千年不千年的不知道,但小叫花子妈妈吃了这个人参身子就好了,还计划等好全了就种点儿棉花油菜什么的,来年卖了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条件。
殊不知福兮祸之所倚。
怎么说呢?
小叫花子他老爸到山上去挖人参时发现一种蘑菇,当时没在意,后来小叫花子老妈身体好起来了家里边儿揭不开锅,那傻子老爸不知怎么一下想起挖人参时发现的蘑菇,就跑去捡了满满一背篓回来,煮了一锅和他妈美餐一顿。
谁知那灰扑扑的蘑菇有毒,一顿饭将小叫花子父母都带上了西天,早知道这样儿还采个什么人参啊?
所以说小叫花子该当叫花子,命中注定啊。
他老爸老妈一死,又没个亲戚,就在村子里养了两年,东家一口米西家一口饭的养到两三岁。可这孩子一大也没人愿意养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对小叫花子也不怎么上心了,正因为这个疏忽,小叫花子就被人贩子顺走了。
人贩子把小叫花子卖到河北廊坊,在一个农户家里长到五岁多。
那家的男人是个窝囊废,生不出孩子不说还没什么本事,一喝醉酒就打他老婆。医院都出检查结果了说这男人不行,男人发酒疯时还一个劲儿的骂女人不下蛋的鸡。
毕竟哪个男的愿意承认不行呢?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人想尽办法生不出孩子后就从人贩子手中买了小叫花子回来,女主人以为有了小叫花子这个孩子,男人应该没有那么暴躁了吧?
谁知这男人心理变态,一看到小叫花子就想起自己不行的事儿,老拿小叫花子出气,有事打几下没事拍几下的。
小叫花在他们家待了四五年,那挨打的几率跟一天三顿小烧烤似的频繁,女主人也因为这孩子不是自己生的,不怎么心疼,加上她老早跟镇上一个卖筐子的人好上了,正想跟那个男人私奔时来了这么个小孩儿绊住脚,她心里更讨厌小叫花子了,怎么会护着他呢?
巴不得变态男人早点儿把小叫花子打死,自己好和卖筐子的私奔。
小叫花子呢,他记事早,从两岁时就有印象自己在村子里不同人家喝别人喂狗的酸米汤,还被人嫌弃。也记得自己被拐走时,因为那人贩子装成老太婆慈眉善目的,还给了自己好吃的,一包“北京烤鸭”辣条。自己才因此被老太婆带到这家来,他们根本不是自己亲生父母。
小叫花子不止一次想离家出走。
俗话说想什么来什么。
正在这个念头出现时,转机来了。
有一天小叫花子正在门口电线杆处尿尿,突然听见几声狗叫,抬眼一看面前的菜田坎子上,一条大黄狗正摇着尾巴冲自己“汪汪汪”叫。
本以为哪家的疯狗跑出来了,定睛一看却十分惊喜。
那大黄狗上尾巴上有一撮白毛,眼睛墨蓝墨蓝的,不正是自己家以前养的那条大狗大黄么?父母死后大黄一直在村子里游荡,跟个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它却怎么也不走,总是小叫花子到哪儿它就到哪儿。
一直到小叫花子两岁有记忆了,和大黄成了好玩伴儿。
自己被老太婆拐卖后以为再也见不到大黄了,尤其是身后这家,人特么变态就算了,连那狗也跟知道自己不是这家人似的,动不动冲自己叫唤,充分诠释什么叫狗仗人势。
现在一看小时候的玩伴冷不丁出现在自己面前,惊喜的叫了一声。
那黄狗也十分通人性,听到小叫花子叫自己赶忙跑了过来,叼起来小叫花子就跑。当时小叫花子营养不良,五六岁还不到三十斤,瘦的跟根儿柴火似的。
大黄狗叼起他跟叼块儿肉没什么区别。
他明白,大黄千里迢迢,就是来带自己回家的。这大黄也极通人性,不仅能听人话,还懂得昼伏夜行。
白天将小叫花子藏起来,去给他找吃的,晚上叼着小叫花子走山路。生怕一不小心被人看到,当成偷娃儿的毛狗把自己给打死。
一晃两年过去了,大黄叼着小叫花子穿越大半个中国,但依旧没到家。
毕竟是南北相对的距离,一个狗狗只有在晚上才能赶路,自然需要时间。
小叫花子回家心切,大黄也心急。
于是有一天,它叼着小叫花子走了一条偏僻小道,不算山路却也僻静,但是在大白天,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离目的地家乡更近了。
之后,大黄老在白天赶路。
有几次遇上几个人,差点把大黄当成偷小孩儿的毛狗,好在小叫花子及时跳下来抱住狗狗说是自己养的,自己带它出来玩玩,才逃过一劫。
之后大黄再也不敢走白天到路了,依旧昼伏夜出。
即使是这样,也逃不过坏人的觊觎。
一天晚上,月明如镜。
柔和的月光照着大地仿佛慈母得眼睛,也将森林中铺满松针的路照的如雪如霜,月光下大黄叼着小叫花子穿梭在路上。
不出意外的话,翻过这个山头就回村儿了。
一心只顾赶路的人和狗,却没注意到身边的森林里,一双邪恶的眼睛已经盯上了他们。
路边上森林里得一棵树下,站着两个男人。
一老一少,老的六十多岁,小的才十几岁。
他背着手,仿佛司马懿一般鹰视狼顾,直直盯着路上穿梭而过叼着小叫花子的大黄。那个老人一身烂疮,连头上也长满了鸡屎堆,样子和现在的小叫花子一模一样。
“爷爷,”
老头儿牵着的小男孩儿指着远远而来叼着小叫花子的大黄乞求道:“有毛狗偷小孩儿,爷爷你快把那小孩儿救下来吧。”
说完就要冲出去拦住大黄和小叫花子。
浑身烂疮的老人却一把拉住他:“不用,那是个家生狗,叼着那小孩儿回家的。”
小男孩儿一听才放心下来,谁知老人却递给他一把沾有毒药的麻醉枪:“你去把那狗给我打死。”
小男孩儿吓了一跳:“爷爷?!”
浑身烂疮的老头儿淡淡瞥了他一眼,他立即就不说话了,因为那个眼神已经在警告他,凡事不要多问,照做就行了。
一枪,大黄倒在地上。
小叫花子摔在地上,措手不及。
大黄被一支冷枪崩了脑门儿,临死前眼中满含泪花,她没能送小叫花子回家,而且永远回不了家了。
大黄死后老头转眼就把小叫花子绑在了树上。
小叫花子害怕问他想干什么。
他却一边去捡大黄的尸体,一边发出一阵怪笑:“小朋友,不要怕,我是要送你一场天大造化。嘿嘿嘿”
怪老头下手利索,用刀在大黄的印堂处划拉了一道口子,两手一用力就把那张脏兮兮的黄狗皮给撕了下来,血淋淋的拿在手上。
又一脚将被剥的光溜溜的黄狗尸体踹出老远,顺手将他孙子抓到胸前。
他孙子猝不及防,吓的眼泪汪汪的:“爷爷你干什么?”
老头儿眼露精光却不答话,飞快的在地上挖了个洞将他孙子埋在地下只露出个头,手脚麻利的他孙子头上划了个十字花刀,往伤口里狠狠倒了瓶水银。
不一会儿,只听“嗷”的一声从惨叫,一个血淋淋的人就从人皮里钻出来蹦到地上。
老头儿见了不仅不害怕还阴森森的怪笑:“这古代十大酷刑之一剥皮制造血尸的独门手艺果然好用!”
那个由他孙子变成的血尸,此时被剥了皮光溜溜的,站在原地也不敢走,但看他眼睛不知所措的打转就知道还活着。
“趴下!”
怪老头儿一声令下,血尸立刻跟个狗似的趴在他面前,他顺手拿过刚才从大黄身上剥下来的狗皮,展开往血尸身上一铺,双手不停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狗皮四周冒出白烟,等白烟散去小叫花子惊呆了。
地上哪儿还有什么血尸和狗皮,只有一只活蹦乱跳大黄狗,但小叫花子知道面前肯定不是和自己朝夕相处了两年的大黄,它不知所措的眼神和怪老头的孙子格外相似。
此时的小叫花子已经吓尿了。
怪老头儿却桀桀一笑:“小朋友不要怕,我只是想警告你,如果不想和他一样当狗的话,就好好当一个人,不要想着自杀,听懂了吗?”
小叫花子不明白什么意思,却被怪老头那狰狞的样子吓的点头如捣蒜。
怪老头儿一见小叫花子的样子,露出个十分满意的表情后,就跟刚才一样在他脑袋上划了个十字花刀,伸手在他的天灵盖儿上一把揭下小叫花子的皮。
不用说,小叫花子现在也和老头儿孙子一样,变成了一具血尸。
小叫花子吓的惊声尖叫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之前,小叫花子看到那老头儿一手揭下了自己身上的皮,跟着将一张长满脓疮散发着恶臭的人皮朝自己披来。
还在小叫花子耳边恶狠狠的警告:“小朋友,从今以后,不想变成一条狗的话,就给我好好顶着这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