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里这里。”
蒋劲东挥手大喊，反手抓住王宇泽防止他逃走。
王宇泽正想着要跑，腿下意识地开始跑起来，上半身却纹丝不动。
低头一看，腰上环着一只肌肉发达的手臂，青筋暴起，王宇泽顿时没了逃跑的心思，乖乖站在原地等着妈妈过来。
“劲东，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打电话让我来学校一趟？”
蒋梅芳匆匆跑过来，气都还没匀顺，就开口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数学竞赛的带队老师觉得宇泽不适合参加竞赛，想让我把他调回正常的高考班里参加复习。”
蒋劲东按着王宇泽的手更加用力，就在刚刚他感觉到王宇泽又开始不老实了。
“怎么好端端的老师会这么说，是不是你那里做得不够好，让老师不满意了？”
王宇泽最害怕的时候来了，蒋梅芳走到了王宇泽面前，两手攥着一只皮包，上面有很多的划痕、皮已经脱落了好几块，看起来就用了很长的时间。
再看看蒋梅芳凹陷的眼眶，眼角处的皱纹一条一条的，明显的很，他发现妈妈又瘦了。
她最近瘦得厉害。
高二的晚自习延续到晚上十点，回到家都已经十一点多了，蒋梅芳白天要到餐馆里面刷盘子，体力活累得很，晚上正需要好好休息。
可是每次下晚自习回家，王宇泽总能看到屋里亮着的小灯，发出微弱的淡黄光线，总是能听到蒋梅芳的那一句“回来了？赶紧洗一洗睡觉去吧。”
每天晚上都是这样，蒋梅芳每天晚上都要等到王泽宇回家才会安心入睡。
王泽宇也不是没劝过她早点休息，蒋梅芳总是嘴上答应，晚上还是会接着等。
时间久了，王泽宇也就没那么在意了，已经成了习惯。
没听到王泽宇的回答，蒋梅芳接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和妈说说。”
蒋梅芳急得直跺脚，眼里布满水光，满是担忧。
王泽宇抿了抿唇，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其实到现在他自己也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要去做那些小偷小摸的事情。
“姐，还是我来说吧，泽宇他在班上犯了一点小错误……”
蒋梅芳可听不得这话，“犯错误，我辛辛苦苦地赚钱供你读书，是让你去学校犯错误的吗？”
蒋梅芳一下子就变了表情，眉毛高高皱起，眼尾的周围也往上扬，眼睛瞪得老大，右手高高扬起。
要不是蒋劲东挡在王宇泽里前面，王宇泽至少要挨上一巴掌。
“姐，这也不能全怪他。”
蒋劲东把王泽宇护在身后，死死挡住。
“你把他逼得太紧了，这孩子在学校里面成天不说话，一大早来学校之后就是不停地在座位上写着习题……”
“这是我逼他的吗？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现在读书的人那么多，他要是不拼命怎么考上好大学，怎么找到一份好工作？”
没等蒋劲东说完，蒋梅芳直接打断。
“这事哪能这样想，又不是考上了好大学就会一辈子顺顺利利，再说了宇泽不走竞赛也能考上好大学的，你要相信他。”
“相信，你看看他其他科的成绩，哪一门不是拖后腿的……”
蒋梅芳说着就要把王宇泽从蒋劲东的背后拽出来。
“走走走，快和我回家！！我们回家慢慢说。”
蒋梅芳拉着王宇泽的手很用力，一个没察觉，王宇泽就被蒋梅芳从蒋劲东背后拽了出来。
“妈……”
王宇泽哭丧着脸，两手放在前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跟我回家。”
蒋梅芳拉着王宇泽走了，一步也没回头。
王宇泽倒是频频回头，朝蒋劲东投去求助的眼神。
蒋劲东站在原地，好几次想要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不插手他们的家事。
决定晚点给蒋梅芳打个电话。
教室里的众人虽然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他们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王宇泽从数学竞赛队伍中离开了。
大家都在明里暗里偷偷高兴，庆祝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按理来说，谢芜也应该高兴才是。
教室里面欢声笑语频频不断，谢芜深呼吸几次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坦白说谢芜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也意味着少了一个可以互相学习、一起进步的伙伴。
虽然那位伙伴可没有这个意思，刚刚还瞪她来着，想到这里谢芜心里的那点不是滋味消散了一些。
算了，不继续想了。
谢芜提起笔，继续写刚刚卡壳了好久的题。
这次做起来顺畅多了，没有王宇泽“唰唰唰”写个没完的压迫感，一切都变得顺利。
徐克在办公室里休息了一会儿，来到了教室，看着教室里的众人丝毫没有被影响的样子，他心情愉悦。
这样才对，这样才说明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得到一些什么。
接下来的竞赛学习一直都很顺利，谢芜也一直保持着好状态。
每次小测的时候她都是全班断层第一，而且一次比一次发挥得好。
徐克每次一看见她，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
每次上完课，都会问谢芜这堂课有没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
谢芜没次都摇头说没有。
要是她真的提意见的话，整个竞赛课程就要变成为她一个人服务了，虽然现在的内容已经有很多同学学不进去了。
其他三位伙伴的实力和运气自然也不用多说，总之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他们全都通过了校赛，接下来他们就要到省里去接受培训，准备省赛了。
参加省赛的前一天网上，四个人都激动得睡不着觉。
“真没想到我有一天竟然会参加生物竞赛的省赛，之前我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我也没想到，高一的时候，我和你同桌，没看出你有一点要学习的意思，每天都是言情、言情……”
“确实，说到这里应该要提一下我的功劳吧？”
“什么功劳？”
“还能是什么功劳，当然是收容你的那些小破书咯。”
……
夜晚，在河边，星空之下，说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