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别的解法，王泽宇有。”
谢芜边说边看了王泽宇一眼，后者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应该不会介意吧。
实则王泽宇已经暗暗握起了拳头。
“拿给我看看。”
徐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走向谢芜，对她伸出手。
谢芜把王泽宇的卷子递了出去。
“关键步骤有了，答案也正确，没做辅助线，在解答过程中也没交代……”
徐克翻了翻考卷，所有解题步骤都很简短，干净得过分。
“下一题你来给我们讲讲吧，王泽宇同学。”
徐克扶了扶眼镜，看向王泽宇。
“我？我吗？”
王泽宇的脸有点红了。
“就你，男孩子胆子大一点，我听听你是怎么解题的，每道题只写几个步骤，还都是关键步骤。”
徐克说着把王泽宇的试卷递给他。
“站起来说吧。”
王泽宇不动，徐克催促。
“老师，我……我感觉我说不清楚。”
王泽宇整个人开始剧烈地颤抖，头快要埋到桌洞里面。
“是说不清楚，还是根本不会？”
徐克的眼睛闪着寒光。
“说清楚。”
徐克走到王泽宇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泽宇不敢动弹，徐克用力一拉，才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
“说说吧，光凭这些关键步骤，不用辅助线，不用画图，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王宇泽两腿颤抖，几乎要站不住了。
“走吧，上讲台说给大家听。”
徐克的声音大了起来，班上的同学感觉到了有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谢芜也觉得奇怪，一个人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百分之一百的准确度在试卷上面写出关键步骤，却害怕上台给大家讲解。
“老师，我不会。”
王泽宇突然大声说。
“是单纯的不会讲还是……”
徐克的嘴角上扬，眼底没有笑意。
“其实这些题目不是我自己解出来的。”
王泽宇的心理防线被击穿，说话的声音低沉，像是在求饶。
“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听错吧，王泽宇说这些题目不是他解出来的。”
“肯定是他太紧张了，脑子有点不清醒，试卷上的答案不是他自己写的，难道还是别人帮他写的？”
“嘘，别说话了，老师好像有话要说。”
……
“你叫王泽宇是吧，明天开始可以不用来准备竞赛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现在就离开。”
徐克转过身，背对众人，声音低沉，隐含怒气。
“还没真正开始比赛，你就先耍这些小手段了，我看你还是趁早退出。”
王泽宇的脸“唰地”白了。
“老师，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事实就摆在面前，你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收拾东西走吧。”
其他同学都一脸茫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师，对不起，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竞赛保送的机会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王泽宇的头快要垂到地上，不敢抬头看人，声音哽咽。
“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校领导，怎么处理是他们的事情。”
徐克的话掷地有声。
言外之意是求我也没用。
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发展，谢芜呆坐在座位上，怀疑刚刚自己把王泽宇的卷子交出去是不是做错了。
“快出去吧，不要影响其他同学上课。”
徐克站到王泽宇旁边说道。
“老师，我真的很需要这次机会，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这可不行，想要抓住机会就应该努力争取，而不是靠这种不三不四的手段，况且你明知道这样做有风险还这样做。”
徐克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皱，看着王宇泽的目光中带着责备。
“趁现在事情还没有闹大，你还是赶紧走吧。”
徐克凑到王泽宇旁边低声说，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宇泽油盐不进还是站在原地。
“算了，我们继续上课。”
徐克拿他没办法，只好回讲台继续上课，连同王宇泽的卷子一起带到了讲台上。
“我们接着来讲第二题。”
“老师，那个，我手里没有卷子。”
谢芜凭借着记忆中的题目，听徐克讲解了第二题，实在是太耗脑子了，她忍不住说道。
徐克这才想起这件事情，拍了拍脑袋，从王宇泽的桌上拿走了他正在看着的卷子。
“喏，下次有什么特殊情况尽早说。”
徐克把卷子放到谢芜面前。
几乎是一张白卷，但又题目就行，谢芜收下了。
……
徐克讲解题目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讲解完了整张卷子。
“算一下分数，算好了把卷子交给我。”
徐克在学生中间走着，手背在后面。
学生统计完分数，把卷子交给了他，很快就交齐了。
徐克站在讲台上，皱着眉头，翻着手里的卷子，速度很快，在每张卷子上停留的时间不超过5秒钟。
“我大概了解你们的情况了，要参加竞赛你们的水平显然还不够，还得继续加强训练。”
徐克说着走向讲台，抽出了其中一张卷子，把剩下的卷子交给离他最近的学生。
“你们最后至少要达到这种水平才行，要不然出去别说我教过你们。”
徐克是市里面骨干教师，经验丰富，前几年刚刚被调到竞赛老师这个岗位，主要负责带高中竞赛这一块。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卷子，上面的解题过程密密麻麻的，徐克的手挡住了姓名那一栏，无从得知是谁的卷子。
卷子的主人自然认得，谢芜看着屏幕上的卷子，不禁感叹，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昨天她才刚刚被老师批评过，王泽宇被大夸特夸，今天形势就完全变了。
除了这点感觉之外，她没有别的什么感觉，她的卷子也不是第一次被老师展示在大家面前了。
“这是谁的卷子啊，步骤这么详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我瞎编也写不了这么多，人家认真写，还能写这么一堆。”
“不过，徐老师不是说我们至少要达到这个水平吗，难道他对我们还有更高的要求？”
“哎，别管那么多了，先把这些步骤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