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行的办事效率很高,在怀安传播接除妖任务后,不到两天。
有位林姓员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递来请除妖书。
报酬极为丰富。
接到此消息的当天,除了沈斯为留在惊澜教习,其余三个和云梨一同去往怀安城。
傍晚到达目的地,与云梨先前见到的情况别无二致。
只是家家户户贴的符咒更多了。
秦贤很聪明,购买了大量驱邪符免费赠予个人。
在他接手此事后,怀安居民每日都会领一张驱邪符。
这可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云梨心想怪不得最近订单量大大增加。
她三秒一张符咒,愣是花了两天都没画完。
只凭她画的那些,是远远做不到怀安家家户户坚持这么久。
看来秦贤本身还有购买符咒的渠道。
到了怀安,先是去了林员外府中。
林员外十分恭敬:“阁下可是宗门大比的那位器修?”
云梨看向谢千行,后者摊手:“没办法,宣传肯定要增加说服力嘛。”
云梨默认,继而道:“林员外,天快黑了,咱们长话短说。”
“若想除此妖,至少需要三天时间。这期间还希望您能好好配合。“
林员外哪有不听的道理,立刻应下。
天水宗虽然换了一批人来,但与从前并无二致。
都是僵持着,消耗符咒全力抵抗。
那妖每日鬼哭狼嚎,听的人胆战心惊,夜不能寐,实在是撑不住了。
这才偷偷摸摸请了云梨众人前来。
不过这也有个不好之处,就是……
林员外踌躇道:“其实,其实妖有天水宗的人除。我请诸位来只是想保护好我。”
虽然天水宗耗费那么长时间没能除掉妖,但是他请别人来,似乎也不合适。
几人:……
谢千行:“你知道暴殄天物什么意思吗?”
林员外搓着手,尴尬笑道:“你们也知道,我是偷偷请各位来的。”
顾扬淡定道:“我们不知道。”
林员外尴尬极了,看向站在中心位置的云梨。
这人似乎是地位最高的,看起来也和善一些,应该最好说话。
谁知此人方才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此时已经勾勒成一个冰冷的弧度。
“如果我没记错,天水宗与此妖周旋已经两月有余。”
林员外:“是啊是啊。”
云梨灿然一笑。
“那惨喽,第三个月怀安可就遭殃了。”
夜色越来越浓重,窗外蟋蟀声清晰可闻。
林员外不自觉看了看窗外,心惊胆战:“怎么说?”
若满风轻笑:“两个月前我等经过怀安,遇到一个邪气入体,濒死的人。”
“邪气并非是一般妖魅可以拥有,如若怨气不解,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重。你的请除妖书上写此妖夜半鬼哭,这正是怨气难以抑制的表现。”
说完,她眸光沉了沉:“到时别说你,就是整个怀安都要遭殃。”
恰巧一阵怪风,林员外瞬间脸色惨白。
颤颤巍巍道:“不是,不是还有天水宗的吗?”
顾扬抱臂,“那你为什么邀请我们呢?既然林员外这样说了,我们原路返回吧。”
几人一拍即合,就要走。
林员外好似被全世界抛弃,下一秒妖物就要出现在面前似的。
立刻屁滚尿流拦住几人去路。
“算了算了,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一定配合。”
“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留一个人保护我,我害怕。”
四个人留下谁都不行,不过还有一个办法。
云梨:“如果这样的话,把妖引来府中也未必不行。只是这更需要林员外——”
“不可能!”林员外越听脸越白,立刻打断。
“这个想都不要想!”
这人过于贪生怕死了些。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声。
“天水宗有令,今晚所有人都不许出门!”
“大家都把白天领的符咒贴好,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听到什么声音也绝对不要开门!”
听到这个,林员外赶紧双手合十一脸乞求。
“你们听到了吗?别出门了,就好好活着就够了。我愿意再加三倍报酬!你们只需要好好保护我。”
无视林员外的话,云梨脸色微变。
“看来今晚是要决一死战了。”
谢千行一脸兴奋:“我都迫不及待了。”
现在情况紧急,不能再耽误。
云梨:“那就按计划行事,顾师兄,随我走。”
此时的城门口。
所有弟子整装待发,一脸凝重。
城门被那妖物撞得颤抖,还不停传来又哭又笑的尖利声音。
出过大大小小这么多任务,从来没有遇到这么难缠的。
好似一个虚影,剑落在身上毫发无伤。
秦贤从客栈出来,看到这幅场景眉头紧皱。
“都准备好了?”
副队道:“除了两个巡逻的,都在这儿了。”
秦贤目光落在城门上,吩咐:“那就开城门吧。”
今天从天水宗请的符咒法器都到了,他还特地用秦家的面子请来一位老器修。
这人脾气古怪的很,从前还看不上他。
但自从云梨一仗打响器修名头,现在器修倒是一下子热门了起来。
秦贤回头看了一眼,老先生倚在客栈门口,拨弄自己的灵器。
那是一块像罗盘一样的东西,制作精细,好像叫捉妖盘。
据他所说,捉妖盘吸收了妖,就能越来越强大,无限使用下去。
不像普通灵器会损耗。
似乎是察觉到秦贤的目光,老者抬了抬眼皮。
比寻常人黑一些的瞳孔露出嘲讽的神情。
秦贤收回视线,面色如常。
“开城门。”
话音一落,守在门口的两位弟子便慢慢开了城门。
这一瞬间,所有人齐刷刷拔剑出鞘,皆是迎战状态。
城门一开,那一抹红衣便映入眼帘。
它显而易见比从前强大很多。
往常面目可怖的样子已经变成它生前的模样。
脸色红润,容貌娇美。
一身红色嫁衣,周围氤氲着可见的怨气。
像披了一身红色轻羽,竟有些诡异的美感。
红衣女略显惊讶地捂住嘴巴。
“这是请我进去?”
它发出一连串笑,提着裙摆,缓慢而庄重走进来。
不像来打架的,像嫁人。
一路剑光粼粼,它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