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去场地抽签。
虽说都得打一遍,但是早晚先后也有不同。
比如抽中不归山,会有那么一丢丢希望,输了也不至于太难看。
要是直接抽中飘渺宫,那一开始就是死局,心态都没了。
但是干着急也没用,是裁判抽。
几个人大气不敢出,死死盯着裁判手上的木签。
宣读,第一场是不归山和飘渺宫。
袁枚兴奋得差点蹦起来。
不同于这边的松了一口气,不归山那边死气沉沉,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两门都想抽中天水宗打响第一仗,谁知天水宗那么好运。
不过对于飘渺宫来说没差,反正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神色平常,冷漠离去。
翌日开赛,其余人抓紧训练,云梨和秦贤去观赛。
每场一人只能上场一次,所以上场顺序必须再三考虑。
先上场的呢,是两家的首席。
飘渺宫的首席名叫卫泽,看起来二十来岁,稳重内敛,一出手云梨就惊了一惊。
要说认识的人中,说出一个功力差不多的,就是天水宗的宋昱。
此人年纪尚轻,就有长老水平。
陶桓虽然在年轻一辈中已经算不错,可对上这个还是差很多。
第一场上场的历来都是剑修,符修阵修之类只有在第二场第三场发挥作用。
所以要想在第一场拿优势,起码需要两个顶级剑修。
第一次比赛结束,获胜的是飘渺宫。
那陶桓大汗淋漓,后者却面色如常,负剑下场。
云梨询问秦贤:“你对上他,有几成胜算?”
秦贤神色颇不自然:“恐怕不到一成。”
这是实话,天水宗原本条件就比不上其他宗门,师资力量也是最弱的。
秦贤年纪也就十七八岁,比陶桓卫泽二人年轻不少。
敌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秦贤见云梨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忍不住向她询问主意。
“你可有打算?”
到时候怎么上场,才能把差距拉到最低。
对于这个,云梨还真有研究。
“田忌赛马听说过吗?”
云梨微微笑道:“你看他们副队交手,硬碰硬只能是弱的那一方输。”
“不归山这位副队的能力,你对上几成胜算?”
秦贤略一估量,“五成。”
云梨,“足够,你第三场上场。”
秦贤瞳孔微微张大,“你要挑战他?”
这怎么可能?云梨一个没拜过宗门的!
此人一看就长期被仙草灵丹培养着,其修为能力堪称恐怖。
绝不是轻易就能打过。
云梨莞尔一笑:“不才,有十成把握。”
便是那陶桓,她都有八成把握获胜,只是天水宗赌不起。
三局两胜,飘渺宫赢了两场比赛结束,率先获得一分。
第二天是不归山和天水宗的比赛,这次不归山不能再输了。
不然气势衰退是一方面,后期能赶超的可能性也太小。
这么多年,除了三年前的落雪宗,还没几个能打翻身仗打那么漂亮的。
简直堪称黑马,掀翻了北方战场。
虽然当时获得第二的名次,仅次于星云殿之下。
但是却在后来豫州第一剑的比赛中,打败星云殿。
简直能称之为传说。
第二天比赛,云梨注意到飘渺宫甚至没人来。
这也太小瞧人了。
第一场比赛安排的是袁枚上场,对陶桓。
毫不意外,惨败。
陶桓那边神色怪异,似乎想到了她们的招数。
但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副队,继续按照原计划打。
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都是花招。
他原以为下一个上场的会是秦贤,毕竟天水宗要想拿分,已经不能再输了。
可最后站在台上的是云梨。
那个跟他搭话过的小姑娘。
不是瞧不起云梨,见识了她夺飞灯后,反而十分好奇她。
但是这小姑娘年纪这么小,相当于少修炼多少年?
即使是天才,灵气稀薄想赢也是痴人说梦。
何况能站在这里的,哪个不是天才?
很快,更令他吃惊的发生了。
云梨竟然用弓箭!
不仅是陶桓,在场的除了天水宗的,都十分惊讶。
就连座上的柳墟老者都略有疑惑。
这人是头一个参加宗门大比第一场的器修。
还是拿的弓箭。
这么大个台子,只能近攻,这丫头确定不是来玩的吗?
云梨无视底下倒抽一口的声音,抱拳笑道:“承让。”
原本器修就被修道之人看不起,副队眼见自己的对手是个器修,越发嗤之以鼻。
器修居然敢上比赛第一场?
即使找世间最厉害的灵器结契,发挥出的能量也远不如有灵根之人。
灵根与剑结契,在突破某种关卡后,会生剑魂。
正是因为有了剑魂,才会使剑修达到一种心剑合一的状态。
这小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最好有点本事,不然即将会成为天水宗第二个笑柄。
随着比赛开始,不归山的副队将会面临自己所遇到的人中,最恐怖的一个。
他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用弓箭能用的那么灵活。
或远攻或近战,分明都是他所擅长的。
可是却被那少女云淡风轻,压得死死的。
每当他好不容易靠近,云梨便会瞬间从空中闪到另处。
继续用箭折腾他。
每当他习惯了抵挡箭雨,云梨又突然开始和他打近战。
这人冷静的可怕,招招狠戾,根本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
而且自始至终,都轻轻松松,打他没压力。
他输了。
宣读天水宗赢时,在场的所有人还没从比赛中缓过神。
等下了场,几人才上前簇拥着云梨。
场地不能大声喧哗,李新压着声音。
“天呐,你知道你刚才多厉害吗!”
袁枚:“我靠,我都要成为你的迷弟了。”
云梨给了秦贤一个加油的眼神,后者控制不住笑意上了台。
这是个很好的开端,秦贤想,大长老相信云梨简直是最正确的选择。
云梨坐下后,总有一种被目光注视的感觉。
左边也有,右边也有,前面也有,后面也有。
还有,台上也有。
她望过去,对上了柳墟老者的目光。
那是一种很可怕的眼神。
平静,毫无波澜,像一口枯死的古井,那么静。
但偏偏好似把人看穿。
这是云梨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来自雍州的压迫感。
仅凭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