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谁说我用弓箭了？不过是想拿到成绩，我还真有这个信心。”
当年落雪宗最好的成绩就是她拿回来的，现在比之前修为更甚，怎么就拿不到了？
大长老：“拿成绩可不止是嘴上说说，你上次打败的只是我派中等剑修，不要太自信。”
宋昱却紧接道：“我们该怎么相信你？”
总得拿出点东西看看吧，不然光凭嘴说谁都会。
唉，云梨有些心累。
弱小就是不行，受人压迫还不得不自我证明。
“没记错的话，过段时间是天水宗首席选拔。”
“你还想当首席，不可能！”女长老当即道。
云梨一个外人，怎么可以？
“……”
让她当她还不屑呢。
“我的意思是我会在那时让你们看看我的实力。”
宋昱提醒：“首席选拔只能本门弟子才能参加，你要加入天水宗吗？”
云梨立刻否决：“当然不，这个暂且不论。我答应你们的，我可以立下生死契。”
生死契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是最有份量的东西。
三位长老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皆吃了一惊。
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一出口就是生死契，未免自信过头了。
她是不知道生死契的后果，还是真就那么笃定自己能成功？
而且天水宗的实力摆在这儿，他们自己都没什么信心。
像是懒得再解释，云梨拿起一张信纸，龙飞凤舞在纸上写了什么。
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甩了过去。
“我的诚意拿出来了，天水宗的呢？”
宋昱接过看了一眼，的的确确是生死契，没有任何含糊或是疏漏的地方。
递给大长老，大长老仔仔细细看完，点了点头。
“在宗门大比之前，羽城的商人可以去梁州各地。”
之后，就要看比赛成绩了。
云梨得到这个承诺放下心，一声不吭转身离去。
女长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年纪轻轻，只身前来谈判。高瞻远瞩，又雷厉风行。
实在让她都有些自愧不如。
宋昱淡淡笑了，“并非是现在年轻人，只是她而已。”
整个天水宗，也找不到一个像她一般的。
女长老有些好奇一向不插手这种事的宋昱，怎么突然会帮云梨说话。
“就这么相信一个小姑娘？”
大长老将生死契放好，也看向宋昱。
这件事他也疑惑。
宋昱尴尬笑笑，提出一个都没想到的观点。
“我只是忽然想到灵兽最通灵，那星河贝绝对不会是抢过来的。”
“既然鲛人交给她，定然有其纯粹过人之处。”
灵兽不会看错人，不如跟着灵兽相信一次。
女长老恍然大悟。
解决完商人危机，云梨回到羽城，注意到街上已经张灯结彩，都贴上了红对联。
这才意识到，明日就是除夕了。
她买了几幅对联和红灯笼，回家和沈斯为商量着过年怎么过。
不知道何归舟和谢千行能不能在除夕夜之前赶回来。
一年的节日当中，最热闹的当属除夕和过年这天。
羽城尤其重视这两天，会有百姓同乐，神仙祈福的活动。
百神游街，降下福祉。
百姓们夹道接受赐福。
原本还在可惜不能一起过节，没想到除夕当天，下午。
云梨和沈斯为正在挂红灯笼，何归舟便带着谢千行来了。
听着那道吊儿郎当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倒要看看小云梨有没有吃胖。”
“你们在羽城倒是过的痛快，独留我自己在明州吃苦。”
“资金充裕吗？要不要本少爷贴点？”
紧接着是惊叹：“我靠，这么大的地盘！你们上哪儿发的财？”
话音刚落，云梨肩膀被拍了一下。
“小云梨，有没有想我啊？”
多日不见，谢千行似乎瘦了一些，看起来过得并不好。
但是见了她，憔悴之气烟消云散，喜笑颜开。
云梨装作惊喜模样：“哇塞，真的是你呀。”
谢千行：“少来，你装得太假了。”
笑眯眯打量了云梨一圈，“你这衣服不错，眼光变好了。”
他看云梨怎么看怎么稀罕，就连平时看不上的料子都变顺眼不少。
云梨还以为他是嘲讽，毕竟他谢大少爷眼光贼高，怎么会夸赞她随便买的大氅。
但是很快她就明白根本不是嘲讽，谢千行看她们都在忙活，自己出去逛了逛。
回来买了一堆漂亮衣服首饰给她。
云梨在羽城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哪家衣服好，谢千行逛个街的功夫就全部知道了。
挑衣服的眼光还十分不错。
她顿悟，谢千行这厮的乐趣之一就是给她送礼物，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甚至还特地给她买了一身红袄过年穿，搭配的首饰是垂着红穗流苏的雪绒绒对夹。
虽说挺适合她这个年龄，但是她皮下可是十七岁的灵魂。
心里觉得有点幼稚，却还是在除夕夜换上。
照了照镜子，非常满意。
她原本皮肤就白，红色衬得更白。
稍短的瓜子脸上一双桃花眼水灵灵的，一笑流光潋滟，漂亮的不像话。
两侧流苏随着动作小幅度摆动，活泼灵动。
放下镜子，已经是傍晚，大厨还在包饺子。
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吃不着，她留下一句：“我出去玩啦！”
就上了街。
地上到处都是放鞭炮的痕迹，前几日下过雪，积雪尚未融化，走起来有点打滑。
云梨买了支糖葫芦，像只小精灵，穿梭在欢声笑语之中。
此时此刻，她好像完全能融入那种亲人团聚，热热闹闹的氛围当中。
或许是现在有朋友，有师兄，有师父的原因。
她觉得很幸福。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从前在豫州，云锦会给云桃买新衣服，一连买好几件。
但是她就没有，从来都没有。
云锦会给她银子，让她自己挑选喜欢的买，美其名曰：“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就自己选择吧。”
可是云桃的衣服，都是请人到家里量身制作。
这些她可以忽略，后来常年呆在落雪宗不回家，逢年过节也不回去。
有的弟子也不回，聚在一起欢欢乐乐也挺好。
但是都不会邀请她一起。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小师姐，没人敢靠近。
为了避免被察觉到孤零零一个人，她每年过节都会下山。
在热闹的街头站很久，仿佛能感受到一点儿温暖。
但是她自己清楚的知道，感受不到。
那些温暖热闹，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现在有了。
现在，终于有人和她一起过节日，有人关心她。
还买漂亮衣服给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