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他嗓音干哑,不知为何,有些心痛艰涩。
他救了她,却没替她记住她的仇恨。
“是你?”
林柠眉眼一闪,清冷的笑了一声,随后转身弯腰上车。
她没回答,但是默认也是一种回答。
傅凛顿了顿,没着急上车,到了一旁的树下打电话。
过了两三分钟,才带着潮湿的寒意上车。
林柠淡淡地开口:
“你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我已经提前看过了,没有监控,没有人证,抓不到我。”
也不会连累他。
她简简单单的说着,嗓音清淡,没有丁点的害怕和迟疑。
她想摆脱眼前这种困境,却不会害他。
傅凛薄唇紧抿着,眸子锐利而深邃。
他伸出手,握紧了她的手:
“你别怕。”
晚上。
要拿到傅凛的头发太简单了。
她只不过虚情假意的端着牛奶去书房说几句好听的话,给他按两下头,就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林柠对这种事情,越来越驾轻就熟。
周聿安的突然出现,让他有了危机感。
他不得不再次确认她的心意。
傅凛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阿柠,你越来越喜欢我了吗?”
“当然。”
“那你想永远留下来陪我吗?”
“我需要考虑。”
她没有果断答应,那样太假了。
留了一丝空间,也给傅凛留了几分希望。
他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一如往常就好。
两个人一起看了个电影,就相互告别回去睡觉。
次日。
她找了个机会出去逛街,将头发给了许悠。
她隐隐在担心什么,也在害怕什么。
说不上来。
但既然做了,只能等结果。
三天后。
许悠找到了被傅凛关在郊区的许严恒,他被折磨的精神都快崩溃了。
随后带着许严恒来了傅氏集团。
林柠也在傅氏集团,只不过她和秘书小姐在休息室。
外面一阵喧闹,秘书小姐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林柠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许严恒鼻青脸肿的出现,同时也找来了公司几个大股东。
就在傅凛的办公室门口,堂而皇之的大声喊叫:
“我告诉你们,这个人根本就不配坐在这里,他是假的,他不是傅凛!”
众人面面相觑。
傅凛眉眼冷戾的站在那里,眸底藏着几分狠厉。
许严恒手里拿着鉴定报告,高高的举起手,大声喊着:
“这是DNA的鉴定报告,如果不信,可以再去检验一次,我们都被他给骗了!
他根本不是傅凛,他才是真正的周琼安!”
此话一出。
周围的人瞬间震惊了。
他们又不是没见过死去的周琼安。
两兄弟,两个模样。
旁边的许悠也在附和:
“他不是傅凛,他不是,他是死去的周琼安,大家不要相信他!”
其中一个股东将鉴定拿过来看了看,是权威机构做的检测。
“傅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看不如再做一次检测!”
……
这份报告从到了许严恒的手里开始,就成了反败为胜的利器,这将不是秘密。
傅凛缓慢的到了门口,嗓音淡漠:
“这是假的,许总怎么会拿到我的检测标本?”
许严恒冷嗤一声:“那就要看看在你身边的人是谁了!”
许悠微微拧眉。
下意识地去寻人群中的林柠。
就这一个举动。
彻底暴露了林柠。
傅凛的眉间压着阴翳,瞬间敛了温沉的笑。
他眸子一扫,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林柠。
想到这几天的相处。
胸腔里炽热岩浆一般的愤怒喷薄而出,充斥他的胸腔,甚至快要冲破身体。
他眸底划过几分冷戾,倏尔迅速隐藏。
秘书和保镖迅速将许严恒和许悠分别带走。
许严恒不甘心的回头大声喊着:
“他是假的,他是周琼安,他没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
他就是个骗子,让他滚出傅氏集团……”
傅凛站在那里,周围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可是很快,就被周希控制了局面。
傅凛眉眼深沉的走到了股东面前,淡漠矜贵,毫不慌乱:
“许严恒被我赶出傅氏集团所以怀恨在心,这份报告是真是假,诸位心里应该清楚。
倘若事情被发酵,影响公司的股票,损失的可是诸位叔叔伯伯的利益,该怎么做,诸位明白?”
他气场强大也淡漠,慢条斯理地用几句话就阐明了利害关系。
那个提议再次检测的股东瞬间清醒过来,脸色难看的闭紧了嘴巴。
傅氏集团身份造假的事情一旦曝光,傅氏的股票明天就能跌破水。
谁都不会跟自己的利益过不去。
人群去鸟兽散去。
没一个敢出来多言。
许悠被他的人拖到了另一个方向,靠近林柠的方向。
她语气急促的骂他:
“那两个孩子根本不是你侄子,是你亲儿子,你以为你能骗得了谁?”
亲子鉴定,就是跟那两个孩子做的。
林柠胸口微微一震。
迎上他的狠绝的视线,她知道,瞒不住了。
她倏地有些紧张。
但是又抱着几分希望,或许,他不会伤害自己……
她一把将许悠拽过来,想让她找机会跑。
结果下一秒,她拽着许悠的手被人强硬的分开。
傅凛眉眼冷硬的拽着她的胳膊,直接进了休息室。
保镖安静的退了出去。
休息室里仅剩下三人。
许悠手指颤抖,喉咙几乎快喊破了,沙哑的看着他:
“你瞒不了我,周琼安,我们一起长大的,你骗不了我!”
傅凛睫羽一颤,眸子冷意尖锐,嗓音幽沉:
“那又怎么样?”
此刻,他似乎是被自己的怒火灼伤,眼神幽深沉冷。
他没有否认,更没有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褪去了平和淡漠,脸色森冷,漠然的凝视着眼前的许悠。
傅凛压低了嗓音,绷着牙关:
“他死了,你满意了吗?他不想告诉你,是你非要走到这一步的!”
许悠的泪水倏地滑落,张着嘴,哭不出声音来,悲痛欲绝。
她慢慢的蹲在地上,痛苦的直不起身子,心里似乎绞痛一般,连呼吸都艰难。
“啊……”
她似乎只能发出单音节。
傅凛猩红的眉眼划过几抹孤绝,双手紧握成拳。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柠,他侧脸弧度流畅锋利,面容冷白。
他紧咬着牙关,眸子讥诮的扫视着许悠:
“你想知道是谁害的他?
是许严恒,你父亲,是他一手设计了车祸。
当时我也在车上,他护着我,我躲过一劫,我只能用他的身份活着报仇,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