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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白耳朵(1 / 1)


在山里又走了一天,终于看到山坳里有炊烟,那是山中的猎户,灯草眼睛一亮,说,“爷,我去讨点吃的。”

萧言锦说,“你有钱,用钱买。”

灯草捂着荷包抿嘴一笑,走在前面,俩人沿着山间小路七拐八拐到了猎户家。山里人家,见了投宿的人,极为热情,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款待他们,又让出一张大床给他们睡。

在林子里歇了两晚,终于有床睡了,灯草很高兴,侍侯萧言锦睡好,吹了灯,自己也躺上去。

萧言锦跟往常一样,闭着眼睛等灯草入睡,好把她挪到里边来。可等了一会儿,等来了一只钻进他衣裳里的手。

萧言锦,“……”

那只手在他腰间摸来摸去,摸得萧言锦身子发僵,大气也不敢出。

起先萧言锦不知道灯草要做什么,后来见那手只轻轻抚摸那处伤疤,像个虔诚的巫师在做法,他便明白她的意思了,不觉好笑,这个傻姑娘真以为摸一摸,伤疤就会褪掉么?

他动了一下,灯草立刻缩回手,萧言锦以为她不会再摸了,刚定了定心神,那只手又伸进来,他只好开口,“灯草,别摸了。”

灯草把手拿出来,“爷,吵醒你了。”

萧言锦转过身,把她圈进怀里,“睡吧,明日要赶路,得起早。”

灯草哦了一声,手揽过去,搭在他腰上,隔着衣裳贴着那伤疤。

第二天一早,萧言锦和灯草同猎户家道别,打听到越州还有多远?

猎户说,“此地已经是越州的地界,离城也不远,骑马一天可以走到,只是越州城不太平,进了城要当心些。”

灯草问,“当心什么?”

猎户笑了笑,“越州地处西部,除了山还是山,百姓们大都不富裕,小偷小摸的不少,随身财物要看紧,别让人拿走了。”又告诉他们,这山里猛兽多,黑瞎子站起来比两个人都高,一巴掌能把人拍死,还有大猫半夜下山来,叼走农户家的羊和狗。

萧言锦和灯草在山里转了两天,倒没看到什么猛兽,不过猎户的话,他们还是听进去了。再上路,就格外小心,尤其是灯草,不停的打量四周,生怕草丛里窜出个什么东西来。

中午,他们在一块地势平缓的坡地歇脚,取出猎户给的干粮,就着凉水下咽。远处,已经模糊可见城廊的影子,萧言锦说,“歇息就上路,争取傍晚前进城。”

灯草说好,走到树边,取挂在枝上的包袱,突然听到萧言锦说,“别动。”

灯草扭头一看,一只巨大的灰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那狼离灯草太近,萧言锦紧紧握着剑柄,却不敢轻举妄动。

灯草和灰狼对视了片刻,那头狼突然冲过来,张开大嘴咬向灯草,萧言锦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刷的拔出紫电,灰狼却叼住灯草往背上一甩,风驰电掣般奔去。

萧言锦拔腿就追,可那狼的速度快得惊人,又熟悉地形,左一钻,右一钻,便将萧言锦甩开了。

事情来得太快,等灯草反应过来,已经不知道身处何方了,她心急如焚,因为把王爷弄丢了。

哪怕把自己的命丢了,也不能丢了萧言锦,灯草又气又恨,一腔怨火全发泄在这只狼上,狠狠的揪它脖子上的毛,怒喝,“停下——”

不知道是灰狼吃痛,还是被她喝住,终于停了下来。

灯草翻身下来,发现四面都是陡峭的绝壁,真不知道灰狼是怎么上来的。她没办法下去,气得满脸通红,恶狠狠的瞪着灰狼,吃了它的心都有。

奇怪的是,那灰狼被她瞪着,居然灰溜溜低下了头,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声不吭。

一人一狼就这么对持着,灯草慢慢冷静下来,感觉这狼对自己没有恶意,好像还有点通人性,试着慢慢靠近它。灰狼见她过来,腿一屈,趴在地上,灯草便摸了摸它的脑袋,灰狼眯起眼睛,任她抚摸。

灯草仔细打量它,见它通体深灰,只有左耳朵上有一撮白毛,便叫它白耳朵。

她揉了揉它的头,“白耳朵,带我下去,我得去找爷,把他弄丢了,我也活不成了。”

灰狼低头哼哼,不太情愿的样子。

灯草脸一板,用力在它头上拍了一下,喝道,“去不去?”

灰狼四肢一撑,站了起来,在灯草腿上蹭了蹭,灯草往它身上一坐,灰狼头一昂,发出一声古怪的声音,身子一扭,冲着绝壁奔去,灯草吓得闭上了眼睛,只管搂紧灰狼的脖子。

风声在耳旁呼啸,枝叶藤蔓刷刷作响,灯草只觉得自己仿佛坠下深渊,心都要从腔子里跳出来,可下一刻,她又像荡上了半空,灰狼的毛发风中飞扬,飘在她脸上,痒痒的,灯草一动不敢动,直到灰狼慢下来,才缓缓睁开眼睛。

不再是绝壁之上,她回到了山林中,灯草觉得她被带走再送回来就一会儿的功夫,天色却暗了下来,连日头都不见了,可她找不见萧言锦。

灯草扯着嗓子喊,“爷——你在哪啊,爷——”

灰狼驼着她在林子里穿梭,灯草的喊声在山谷里回荡,惊飞了一群鸟。

远处亮起火光,萧言锦的声音终于传过来,“灯草,我在这里!”

灯草揪了下狼耳朵,“快去。”

灰狼悉悉索索穿过草木,萧言锦远远看到一头庞然大物,拔出紫电,紫光在夜色中荡开,灰狼有些畏惧,停步不前。

灯草忙喊,“爷,别伤白耳朵,它没有恶意。”说完跳下灰狼的背,快步朝萧言锦跑过去。

萧言锦把剑收回剑鞘,张开双臂把灯草紧紧抱在怀里,恨不得要嵌进身体里去,虽然只有短短的半日,也足够让他害怕到血色尽失,白着一张脸在林子里跌跌撞撞的找人。

失去的后怕和失而复得的喜悦交织在一起,让他的情绪瞬间爆发,捧起灯草的脸,狠狠亲了两口。

灯草惘惘的,脑子里仿佛有一丝灵光闪过,却快得抓不住。

“爷,”她看着萧言锦,“你亲我?”

萧言锦喉头滚动,“没把你弄丢,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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