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寝宫中,一道身影单膝跪地,他的身前,是身着龙袍的皇帝。
周晟听着影卫长的汇报,放下手中的笔。
“先生可有看见那人长相?”
“先生说未曾看清。”
“先生呢?”
影卫长头低的更甚,“先生回了别庄。”
“继续盯着容华宫。另外,把盯着毓秀宫的人手撤了,那里已经…没用了。”
“是。”影卫长悄然退下。
周晟将镇纸挪开,将刚画完的画像拿起细细端详。
画上,一男子端坐琴前抚弄琴弦。檀香袅袅,花落纷纷,身姿清俊,雅正端方。只是,面容却是被一面具尽数掩去,未教人窥得分毫。
“剑玉,我如今倒是理解你的选择了…只是这一步已经迈出,我又如何回的了头?痴念罢了……”周晟喃喃自语,眼中带着怅然,最后又归于平静。
“痴念也好,志向也罢,剑玉,且再等我一等,你也该看看我的选择的。”自顾自说着,周晟将画引燃,轻轻放进铜盆,静静看着画纸被燃烧殆尽,留下点点灰迹。
容华宫。
红衣在辞镜回来时就迎了上来,“少主。”
辞镜接过红衣递上的帕子,敷在脖颈处,片刻后,将脸上薄如蝉翼的面具揭下,露出原本的姝丽面容。
“少主,敷一敷吧,这假面虽好用,却是太过伤肤了。”红衣捏着浸了药水的帕子轻柔地给辞镜敷着泛红的脸颊,生怕下手重了。
辞镜闭上眼,任由红衣动作。
“红衣,你找个信得过的,去查查那面具。那面具做工不凡,材质也是上乘,想来那人身份不低。”
辞镜此话一出,红衣先是动作一顿,接着眼中便泛上红意,声音中难掩高兴与激动。“是!少…不,首领!”
红衣明白,辞镜说这话的意思是原谅了自己的自作主张,这叫她怎能不激动?
首领总是这般善良,这般温柔。像是春日里的清风,山谷中的清泉。而温柔和爱,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了吧?毕竟,谁又能拒绝呢。
只是…再来一次的话,自己依旧会这般抉择。
红衣默默想着。
“首领,紫衣那边…要知会一声吗?”红衣将帕子浸水,拧干,继续为辞镜敷脸。
辞镜圈住红衣手腕,“可以了。”他往脸上涂抹着脂粉,“不用告诉紫衣,他年纪还太小。”
红衣垂首领命。
红衣心中知晓,首领不告诉紫衣,并非是因为紫衣年岁小,毕竟再小也已经17了,比首领还大一岁呢。不告诉紫衣,无非就考虑到紫衣和蓝衣的兄弟关系罢了。
想到蓝衣,红衣眼中杀意闪过。若有机会,她一定会将这个叛徒千刀万剐!
宫里的日子很是乏味。这日,辞镜端坐书桌前,正练着字,就听外间下人传道“陛下驾到!”
辞镜勾起笑,理了理发髻,出去相迎。
周晟没穿代表帝王身份的明黄色,而是一身红色打底,金线织绣仙鹤托寿的常服,削减了几分威仪,倒增添了几分少年恣意。
“臣妾恭迎陛下,陛下万安!”辞镜柔柔行礼,被周晟搀住,“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