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希看了眼手表,又看着地上被点燃的蜡烛,轻声道:“差不多了。”
他从后备箱拿出一大束花递给李逢春。
“跪在蜡烛中间,觉得时机合适了,我给你们演唱。”
说罢。
李存希拿着吉他在楼底下待命。
他本想着让自己弹奏,李逢春唱歌表白。
可惜,李逢春真的是个音痴,跑调跑的没边,他只能自弹自唱,帮忙烘托气氛了。
不过。
他会让李逢春说这首歌词是自己填的,以此来给女朋友献媚。
宿舍里。
王艳茹正在读书。
一个女同学看了眼钟表,说道:“艳茹,我听到窗外有人叫你的名字,要不你看看去。”
“好。”‘
王艳茹没多想,放下书,来到窗口,透过玻璃,看到了让她终身难忘的那一幕。
自己那个毫无情趣的未婚夫,此刻手捧一大束鲜花,单膝跪地,仰头与她遥遥相望。
而在那空旷的地面,此刻用烛火排列出了一段文字。
“王艳茹,我爱你。”
李逢春大声喊道,内容正如那排列文字显示的一般。
听到未婚夫的表白。
王艳茹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双手捂着嘴,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楼下。
李存希开始撩拨琴弦,轻轻唱道:“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
“让我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荣。”
“都是你的错。”
月亮惹的祸,98年的歌曲,其实是一首寓意失恋的歌,用于求婚仪式,不太恰当。
但歌词大意,何尝不是诉说,感情双方付出不均等。
至于孰对孰错,何必计较。
不如都是月亮惹的错。
用在这俩人身上,倒也应景。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那样的夜色太美你太温柔。”
“才会在刹那之间。”
“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歌曲并不悦耳,但这种病毒式的旋律,加上李存希撕心裂肺的唱法,太过让人上头。
几乎女宿舍清一色开个窗户,探出头来,寻找歌声来源。
“这个词,真好呢,都是月亮惹的祸。”
王艳茹听得如痴如醉。
“愣着干嘛,下去呀。”
王艳茹同学碰了碰她。
王艳茹这才回神,外衣也顾不得穿了,疾步离开。
这时另一个女同学把头探出窗子,惊喜道:“呀,这楼底下有个帅哥呢。”
“艳茹男朋友你又不是没见过,有啥大惊小怪的。”
“不是艳茹男朋友,是在咱们楼下,弹琴唱歌的帅哥。”
“哪呢,我看看,别说,还真是个帅哥呢。”
正值十五,银色的月光洒落在李存希身上,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再加上他自弹自奏自唱的行为,不知在这一夜,让多少女生沉沦。
在很长一段时间,京华大学都流传着他月下弹琴的事件。
也惹得不少京华大学学子纷纷效仿,在女生宿舍外,弹琴寄情,谱写着一段段浪漫史。
王艳茹如乳燕投怀,猛地扎入爱人怀里。
李逢春拥着未婚妻,按照李存希的话说道:“艳茹,我以前太自私了,一直让你在为这段感情默默付出,完全不理会你的感受,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余生好好爱你。”
说罢。
他松开妻子,再次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戒指,深情地望着王艳茹:“艳茹,请嫁给我吧,让我们创造属于彼此的未来。”
“恩。”
王艳茹感动地点头。
李存希停止拨动琴弦,背起吉他,慢步离开。
当初他和妻子条件简陋,就那么潦草结婚,没办仪式,也没请客,更没双方父母的祝福。
他对此倒是不甚在意,但对于女人来说,没有一场像样的婚礼,还是少了些什么。
既然现在有条件了,不如这次回家,把亲友接到京城,补办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婚礼。
金文看着浓情蜜意的小两口,老怀安慰:“不枉我懂得和孙子一样。”
啪。
李存希给了金文后脑勺一下:“赶紧放烟火去,放完收工。”
“好嘞,哥几个,点火。”
金文等人一人一根烟,点上了准备好的烟火。
霎时间,空中五颜六色。
第二天。
王艳茹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婚礼如何筹办,一切全由李家做主,半点要求也没提过。
其实也有一点要求,就是要在婚礼上播放《都是月亮惹的祸》这首歌。
于是李厂长找上了李存希。
俩人一见面。
李厂长就握着李存希手不放:“李老弟,你可真是太神了,一天的功夫,就让我儿媳妇妥协了,哎呀,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李哥,我还要赶着回家,就不和你绕弯子了,我原本就是想求你办事,刚好碰上你遇到麻烦事,就顺便解决一下。”
李存希笑吟吟道。
李厂长立马提取到关键信息,松了手坐回办公椅上,笑着询问:“李老弟有话直说吧,力所能及,老哥能帮则帮。”
李存希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展开之后,放在李厂长面前:“把这篇文章,刊登在京城日报。”
“广告么?那这个你直接去找京城...”
李厂长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纸上的内容并非广告,开始仔细读了起来。
还没等读完。
他额头就出现细密的汗珠。
全部读完之后。
他长呼一口气,一脸凝重的看着李存希:“你活腻歪了么,这种东西也敢往外传播。”
“有什么不敢的,总得要站队不是?”
李存希嘴角噙笑。
“你不怕死,我他娘可不敢陪你一起胡闹,拿回去,这忙我帮不了。”
李厂长一口回绝,拿起手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但话说回来,对方虽然言论大胆,却说的都是事实,也符合上面改革派的价值观。
但现在上面斗法白热化,这事,就不该李存希一个小虾米来出头。
俗话说得好,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在国家这个庞然大物前。
个人算得了什么?
他绝对不会跟着李存希作死。
想来,京城日报的人,也与他一般无二,不会趟这个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