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
“李总。”
“李哥。”
“李厂长。”
厂里的员工看到李存希,纷纷打着招呼,称呼各不相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对李存希很尊敬。
以前被这么叫,李存希也没觉得不合适,只当是员工感激他改革,提高了大家收入,所以才客气。
可经大舅哥这么一提醒。
员工拥戴他这个外人,确实伤了白茂奇的自尊。
“以后还是少来工厂为妙,有事尽量让金文他们对接吧。”
李存希轻声呢喃。
赚钱不赚钱另说,家庭和睦最重要。
比如毛纺厂,他想着与大舅哥合作,一来是想提高大舅哥收入和地位,二来借着国营厂便利,引进设备和购买原料方便一些。
但大舅哥不合作。
他也有备案。
王艳芬弟弟和父亲弄的罐头厂,在他的遥控指挥下,已经接连扩产,并且与东欧那边签了长期订单,给镇里,还有村里,带来了巨大的效益。
王友业在他授意下,与周边几个村一起去县里找领导修路,现在通往县里的破路,也修的顺畅无比。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他可以用投资的名义,以及乡镇企业名头,在石城附近开个毛纺厂。
但乡镇企业开毛纺厂也有不少难题,眼下国内羊毛供应短缺,一年至少从国外进口四万多吨,按照比例,分配给下面的国营厂,而乡镇集体企业无法从外贸部拿到进口的羊毛,只能从国内高价收,算上人工和溢价,纺织品起码比别人贵两成以上。
但好在他初期规模并不大,生产的布料,他可以自己拿到制衣厂消化,或者自己建厂,吸收附近低价劳动力来制衣,用成品衣服的高溢价,来抹平布料的高成本。
初期先这样干着,等晓燕品牌渠道彻底铺开。
他手里闲钱多了,进一步扩产时,国内羊毛产量也就上来了。
在店里待了俩小时。
李存希便识趣的离开了,原因无他,当老板的在,员工总是紧张,推销起来磕磕绊绊,影响销售业绩。
现在是临近下班的点。
他就近在东安市场买齐了菜,回家提前准备饭菜。
饭菜刚做好。
妻女也回到了家里。
“爸爸抱抱。”
李朵朵小跑到李存希身边。
李存希抱起大胖闺女,意外道:“我闺女苗条了,看来减肥颇见成效。”
最近忙,没有抱闺女,这一抱体感份量,起码少了三到五斤,对于一个四岁的小丫头,少这么多份量就不少了。
李朵朵小鸡啄米般点头。
白晓燕拆穿道:“她能减肥才怪,最近吃坏了肚子,打了两天的吊瓶,没心思吃饭,现在有食欲了,最多两天瘦的斤两就能吃回来。”
李存希皱起眉:“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普通腹泻,应该是最近咱妈瞒着我,给朵朵吃了太多冰的东西。”
白晓燕脱掉鞋和袜子,换上拖鞋,走到丈夫面前,把脸凑了过去。
李存希很识趣地亲了妻子侧脸一下。
白晓燕才满意的抱过女儿,去卫生间洗手,准备吃饭。
李存希走出屋子,来到南边的房子,敲了敲门。
“进来吧。”
“婶,我就不进去了,饭做好了,您和艳芬过来吃吧。”
李存希知会了一句,便回到屋里。
虽然王母愿意在他这附近,买个大杂院做二舅哥两口子的婚房。
但能交易,又有出售意向的宅子并不多。
所以二舅哥一家三口,依然暂居他们家,等找到房子,再彻底搬过去。
不一会儿。
王艳芬三口人来到主屋坐下。
李存希见白老二也在,讶异道:“你怎么提前下班了?”
白茂文一脸郁闷道:“现在朱三拿着鸡毛当令箭,胡乱使唤人,老子烦他,请了几天假,对了,有件事我得和你说清楚,徐思远原本是想让我对付你,但我现在拿你当家人,不想对付你,所以才引荐了朱三,你不会怪我吧?”
砰。
王艳芬一摔碗,伸手拧起白茂文耳朵,娇斥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就算不想害咱妹夫,也不能找别人害他吧?”
“媳妇,你放心,存希这么聪明,朱三玩不过他。”
白茂文赶忙解释。
白晓燕主动替二哥解围:“二嫂,你就别怪我二哥了,他脑子有多笨,大家心知肚明,偶尔好心办坏事,也是情有可原。”
“看在你妹妹份上,放过你。”
王艳芬其实也是做样子给李存希夫妇看。
省得自己这个办蠢事的丈夫,惹得人家两口子心里厌烦。
“小妹,你怎么能说我笨呢,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存希和朱三打过无数次交道,对朱三知根知底,肯定防得住朱三那些小伎俩。”
白茂文不满地辩驳。
李存希给闺女夹了根鸡腿,淡声道:“二哥,其实你可以假意答应徐思远对付我,然后明面上给我使绊子,私底下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提防。”
“还能这样?”
白茂文一脸震惊。
李存希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看向王艳芬:“二嫂,我这两天可能要去石城一趟,你们看看有啥要给友业他们带的,我一并给捎过去。”
“好。”
王艳芬点头。
饭后。
白晓燕和王艳芬母女,在屋里看电视闲聊。
李存希和白茂文在院子喝茶。
吴雷疾步走了进来,表情有些凝重。
“老板,我跟朱三时,发现了一件事,有必要向您私下汇报一下。”
“我回屋了,你们聊。”
白茂文识趣地离开。
“坐。”
李存希翻开一个倒扣的杯子,给吴雷倒满茶水。
吴雷灌了一口,瞥了眼已经进门的白茂文,低声道:“陈二狗和王德发他们这些人,可能没死。”
李存希端茶的杯子微微抖动一下,表情凝重起来:“当真?”
“我亲眼看见,那伙人一个没少,就在郊外一个村子里躲着。”
吴雷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