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朱雀鸾鸟的背上一掠而下,周身泛起冰寒之气,所到之处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成冰。
“大公子先带郡主躲一躲吧。”鬼舞紧握着武器,也是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他们只有三个人,有老大在,应该不需要惊动周围的守兵。”
朱澄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鬼舞也懒得和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公子废话,她重新跳回湖面,紧张地观察着下方的战况。
鬼方以千年寒冰术冻结了这一片的湖水,正在和两人激烈的恶战。
鬼舞揉揉眼睛,总觉得那两个人的身上似乎在闪烁着奇怪的光芒,难道是冰面折射反光,让她的视觉受到了干扰?
她一时分心,却听到空中传来郡主的尖叫。
高靖舒不知是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出现,水逆鳞幻化的丝线缠住朱雀鸾鸟的羽翼,而他手里的雪主剑已经洞穿了朱澄的心脏!
鬼舞彻底呆住了,下意识地又望了一眼水下的鬼方。
鬼方手里的寒冰将面前两人砍碎,那竟然只是幻象?
高靖舒面无表情地抽回长剑,翻身落回水面:“难怪王爷要处心积虑地杀苍穹,这实力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
“大狐狸……”云钰心惊肉跳地跑回他的身边,手里握住的正是那块留影冰魄!
“大哥?”朱妍郡主脑子一片空白,这副场面……这幅场面和当日三公子遇刺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她的兄长踉跄摔倒,嘴里的血沫泉涌而出,甚至来不及召唤朱雀影护身就被一剑致命!
大哥死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大公子!”鬼方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和他缠斗的两人居然只是光影凝成的幻术?这是什么厉害的幻术,竟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瞒天过海?
糟糕,炎狱火海被破坏,大公子还被杀了,这要是朱王怪罪下来,所有人都得陪葬!
“老大……”鬼舞退到他身边,两人心照不宣地互换了一眼神色,看向云钰。
他们本来也就是拿钱办事为朱王改造那批试验品,现在不要说钱,只怕命都难保,天机院对这个女逃犯格外重视,只有抓住她,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阿钰。”高靖舒感觉到这两束危险的目光,将她护在身后,低声提醒,“跟紧我。”
鬼方和鬼舞同时进攻,很快湖面上的恶战就吸引了附近巡逻的鸾鸟,五彩的羽翼铺天盖地地飞过来。
高靖舒急道:“阿钰,召唤落凤!”
“好!”云钰默念着驭兽术,落凤从她掌心里的法阵振翅飞出,两人直接跳上去,再看周围已经被鸾鸟包围!
“大狐狸,怎么办?”云钰和他背靠而立,“湖下有情况不明的试验人,鸾鸟也追了过来,我们不好撤退了。”
“那就全杀了。”高靖舒孤注一掷地握紧长剑,另一手以水逆鳞勾出无数水箭,“湖下不用管,一直没动静肯定是被苍穹拖住了,先杀鸾鸟。”
“好!”她再次点头,深吸一口气,和冲到面前的鬼舞缠斗起来。
高靖舒则拦住了试图偷袭的鬼方,这家伙全身冒着寒冰,只要稍微靠近他都感觉血液要被冻结,难怪朱王会重金聘请他来协助试验,他所修的千年寒冰术,确实和落凤神鸟异曲同工。
这么危险的人,干脆一起杀了,免得夜长梦多。
他这么想着,长剑的力道也在逐渐加重,鬼方被他逼得一直后退,暗暗心惊。
朱王说过高靖舒这位一百年前的逃犯是天枢阁的末代阁主,但这么多年帝都并未对这个人太过在意,以至于他根本没把对手放在心上,这才不慎被其闯入炎狱火海,铸成大错!
怎么这家伙单凭剑术,就能压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片刻时间,鬼舞被云钰一剑打落湖中,高靖舒紧随其后,雪主剑横扫险些将鬼方一切两段。
两人气喘吁吁,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强劲的敌人,现在湖下的半成品试验人被苍穹拖着无法支援,鸾鸟也被牵制,再这么耗下去,只怕他们都要死在这里!
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束火光从天而降,落凤惊鸣,在空中一个急速下降避开攻击。
“朱厌!”高靖舒认出了另一只朱雀鸾鸟背上的人,心头一沉,“又来一个麻烦的家伙。”
“六姐!”朱厌第一眼看见的是呆滞的朱妍郡主,然后才倒抽一口寒气看清了倒在她怀里的人,颤道,“大哥?”
再也顾不上自己身上尚未痊愈的伤,朱厌匆忙跳到郡主身边,将手探在朱澄鼻尖。
没气了……大哥被杀了?
“七公子!”鬼方镇定情绪,高呼,“七公子,苍穹没死,是他联合两个通缉犯欺骗郡主,谋杀了大公子!”
“你胡说什么呢?”云钰气得一跺脚,“明明是你们想要谋杀苍穹,别颠倒是非!”
“我哪句话假了?”鬼方和她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郡主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
“六姐……”朱厌摇了摇呆若木鸡的朱妍郡主,“六姐,苍穹真的没死?”
“他骗我……”朱妍郡主在颤抖,抖得无法自制,“他装死骗我,还杀了大哥!”
云钰哑口无言,一贯伶牙俐齿的小姑娘竟然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少和他们废话。”高靖舒不为所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来了,那就一个都别想走了。”
“说得好。”回答他的是一声从云端传来的大笑,只见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赫然被火焰覆盖,云层如浪汹涌而来。
“这是……”高靖舒感觉到身体赫然被一股炽热灼烧出剧痛,连忙以水逆鳞勾出屏障护身,“朱雀……朱雀神君!”
一只绵延万里的火焰神鸟展开了羽翼,当它睁开眼睛的那一瞬,整个留仙湖都烧起了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