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叹了口气,瘦削精致的下颚线紧绷着,鼻尖是酸涩被压下去。
“哥……没人能替你做决定,只有你自己。”
别人,谁都不配。
朝雾看着面前的少年,忽然觉得,帝暄养孩子,在这个方面还是不错的。
帝暄给了暮云做任何事情的选择权,给了他做出判断的绝对自信和底气。
帝暄不会过分插手暮云的任何决定。
等暮云消失在结界里,朝雾还在走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帝昭走到他面前,垂眸看着不发一言的朝小雾。
“不是假的,不是梦。”
明明是很浅的眸色,但是却被里面的深邃吸引得挪不开眼。
帝昭很轻易地看出了朝雾眼里的不安,那是层层浓雾之后的,一朵临近凋零的花。
但是那遮掩性的迷雾瞬间消散一般一样,回神时,朝雾只是在对自己轻轻笑着。
“师父好棒~和小舅子这一次见面,没有打起来。”
帝昭和暮云的脾气都算不得好,今日实在是难为他们俩了。
这让帝昭有一种眼前这人会消散的错觉,任凭他如何做,都抓不住。
像是发了狠一样,低头含住了朝雾殷红瑰丽的唇瓣,疯狂地席卷着他口腔里的温热。
朝雾任凭帝昭像是野兽一样的亲吻。
唇舌交缠的暧昧声,却像是两个人之间的厮杀,谁都不愿意甘拜下风。
帝昭的嘴唇很快就被朝雾咬破了。
淡淡的铁锈味儿,一下子充斥了二人的口腔,然而见了血的帝昭却更加疯狂。
那双眸子像是看见猎物的野兽,不会给他任何逃走的机会,充斥着压迫感。
“朝儿,你乖一点。”
低哑的声音像是情到深处时的低语,又像是一尊沉沦堕落的神,诱哄着他的信徒。
“好不好?”
那嗓音勾得朝雾下意识有些腿软,那双似醉非醉的眸子,眼尾处上挑的湘妃色却比女人不知道魅惑了多少。
“要是不乖呢……”
话毕,他伸出殷红软嫩的小舌在帝昭的沾了血的唇角舔了舔。
帝昭感觉着唇上的温热,那只大手嵌固地更加用力,像是发了狠一样。
惹得朝雾都轻轻皱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师父~”
帝昭用手丈量着他的腰身,浅色的眸底却翻涌着幽深的情绪。
“你不会想知道的……”
朝雾也想起来那日在雪泽山主峰的床上,雪白的被褥上,那条黑色的锁链。
不由轻轻颤了颤眉毛。
笑着,安抚地在帝昭的嘴上又蹭了蹭,有些痒。
“嗯,腰疼,进屋帮我按按嘛。”
又是这般,揭过了话题。
翌日
还没等朝雾睡醒,外面就传来了人们的脚步声,急匆匆又很有规矩,显然是已经在准备出发了。
朝雾哼哼唧唧地往帝昭怀里蹭,不开心地扎进帝昭怀里,试图隔绝外面的声音。
帝昭不困,不知道醒了多久,见朝雾这样,只是哄着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招像是安抚小孩子的哄睡方式,朝雾却非常适用。
感受着怀里再次平稳的呼吸声,帝昭发觉,朝雾是越来越像猫崽崽了。
因为天没大亮,躺在自己怀里的少年像是身处灰暗之中,却卧坐白雪之上。
帝昭的五感很敏锐,这个距离,甚至可以看见朝雾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上,婴儿般乖巧的小绒毛。
鼻尖微微泛着粉色,原本张扬锋利的漂亮,此刻却格外恬静可爱。
帝昭想着昨天朝雾对暮云说的话,眼底深邃,可手依旧只是轻轻拍着怀中少年。
朝雾身上带着一种很复杂的特质,他可以感受到朝雾的欢喜和珍重,但也可以感受到他像是做好了随时脱身的准备,只要契机一到,他就会消散。
像是一种……自毁倾向。
意识到这一点,帝昭下意识加大了抱着朝雾的力道。
要知道,他和朝雾,只有这一世。
就算是超脱了六道轮回,天地束缚又如何,他们本就没有缘分,是任凭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朝雾更加不开心地往帝昭怀里蹭。
原本的心思忽然被这毛茸茸的脑袋这般闹腾惹成了火。
“钟少爷,您起了吗?我们当家的请少爷去正厅。”
朝雾显然是不愿意动弹的,帝昭只得用朝雾的声音回了句知道了。
就把这睡沉的小家伙从怀里拉出来。
因为又过去了一会儿,隐约有些光照进来,打在朝雾脸上。
另半张脸就是隐匿在阴影里,实在是漂亮。
帝昭爱不释手地在他嘴上亲了亲,哄道:“起床了,一会儿要入谷了。”
朝雾哼唧,连眼都还没睁开。
眼见又要往自己怀里扎,帝昭只得轻轻捏住了朝雾的鼻子,没几秒,朝小雾就睁开了惺忪懵懂的眼睛。
因为不能用鼻子呼吸,朝小雾眼中堆积的水雾很快就浓郁起来,张着嘴像是要哭。
“师父!”
帝昭爱得不行,凑到朝雾脖颈的位置咬了咬,还是收着力道没真留下印子。
否则让暮云见了,怕不是又得招几记眼刀。
朝雾也知道今日还有正事,一百万个不愿意地从帝昭怀里坐起来。
至于之后的穿衣洗漱,都是帝昭一手代劳的。
等朝雾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看见了摘了白纱斗笠的暮云,瞬间就清醒了。
那双原本还雾蒙蒙的眼睛顿时一扫迷糊,瞪得老大。
“云……运兄,你怎么把……”
夏清逸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扫,实在是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哎呀呀,怎么可以有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啊~还是两个~
夏清逸看着又换了一身衣服的朝雾,那件披风几乎要把朝雾的贵气衬托到极点。
越看越喜欢,就是……看见帅哥就非常非常养眼的喜欢……
暮云掀了掀眼帘,似乎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帝昭。
“我怎么把斗笠摘了?我只是好让钟少爷换换眼前的景色,总是看着一张脸,容易视觉疲劳。”
潜台词:你是瞎了吗?尽然看上了那个男人。
这话听在别人耳里,那简直就要附和着点头了。
就是就是。
但是朝雾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好嘛……这根本就是还在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