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说她现在不急出去,她每到一个地方玩,最好奇的就是那个地方的特色菜。
鲁简兴致勃勃地给她讲自己引以为傲的手工魔芋,还有去年夏秋之际在山上采的野菌子,最后又说到肉汤圆……
引得林叶这个职工家庭长大的城里人连连称奇,三人干脆动手开始原地复刻。
“诶,南禾,你带夏同学到处去转转吧。”鲁简挽着袖子出来,站在门口对南禾喊。
客人是他们大人邀请来的,让她一个人陪,还是单独跟夏木安一起,这样真的好吗?
南禾还没应声,鲁简继续对着夏木安抱歉:“不好意思啊夏同学,我跟你妈妈在家里讨论做菜,让南禾陪你逛逛可以吗?”
正中他怀,夏木安乐呵呵地回道:“没关系的阿姨,您忙吧。”
……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南禾作为姐姐照顾南彦那么多年,现在需要他却是连人影都看不见。
如果她没猜错,恐怕早就跑到大南坡去找南停云了,这么多年,两人一直哥俩好,只要同时回老家,就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南禾开始环顾小院……
夏木安作为一个高中男生,应该不喜欢去看她那一堆花花草草吧?
那必然也不会喜欢去玩那些供小孩子玩乐的游乐设施。
她一时间犯了难,夏木安也不催她,很悠闲地在附近自己走走看看。
南禾灵光一现,突然跑过去问他,“想去钓鱼吗?”
“都可以,你会吗?”
“我不会。”
“我也不会。”
南禾:“……”当她没提。
夏木安看到前方水田里一条条长方形的绿色,指着问南禾:“那是秧苗吗?多久可以插?”
“今天下午。”
嗯?今天下午插秧?
南禾猛拍左手搭着的柱子,转头征询意见,“山上去吗?”
夏木安盯着她瞬间发红的手,悄悄皱了眉头,“好啊。”
“那跟我走吧!”
南禾出了小院,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肆意向右跑去。
阳光、清风、绿意……挥动的手臂、不停的脚步、没扎住的发丝,是自由的样子。
她今天扎了一个圆圆的丸子头,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宽松毛衣,从早晨见着时袖口就在小臂中间,看起来洒脱十分干练。
夏木安没见过这样的南禾,很惊艳,所以才会在下车后偶尔盯着她看。
女生跑得很快,他也只能跑起来追她,很想喊一句“慢点”,又觉得像老奶奶跟在小孙子后面……好像很奇怪。
没过多久,南禾熟练地拐进小路,窜进一片菜地,夏木安很佩服她的敏捷,仅够一人通行的小路,她却头也不低地跑过去。
等他跑到目的地,发现他俩的爸爸都在这里,南禾歇了一会儿,跟夏丛生问好后开始跟南政商量:“爸,下午不是必须插秧吗?现在有空,我进山去拜土地神。”
南政拍了拍手上的土,头也没回地拒绝:“一个人还是别去了。”
“大白天的,你怕野兔把我抬走啊……而且,他也想去,他跟我一起!”南禾反驳完开始给夏木安递眼神。
跟聪明的人相处就是轻松,夏木安瞬间明白她的眼神接话:“对,叔叔,是我想去看看,有我在不会有事。”
“行吧,注意安全,规矩你都懂,去大南坡说一声!”
“好!”
临走之前,夏丛生叮嘱道:“夏木安,保护好小南同学。”
“放心吧,会的。”
……
回去的路上两人走得慢,夏木安看她一脸轻松,丝毫没有拘谨的样子,抓紧时间跟她聊天。
“你们插秧之前必须拜土地神?”
南禾捏着一根杂草芯,自顾自地揉捻回道:“嗯,求土地神保佑今年风调雨顺,庄稼健康生长。”
说完回头看他,“你觉得迷信?”
夏木安摇头,“没有,各地乡俗而已,求神拜佛就跟过生日许个愿差不多,算不上迷信。”
南禾对这个回答颇为满意,“我也觉得。”
两人顺着马路来到“C”型开头的大南坡,又爬一段小坡后停住,她转头对夏木安说:“在这里等我,很快回来。”
随后他看见南禾继续向上爬,走进了一座非常古旧的木制建筑里面,牌匾上依稀可见“南家祠堂”四个字样。
南禾跪在一众牌位下方的蒲团上面,三叩头之前嘴里念了一句:“请允许南禾今年去拜土地神!”
随后夏木安听见她大喊一声:“三爷爷,在家吗?”
几秒后从偏屋里走出一个老人,南禾膝盖不能离开蒲团,等老人走近之后她问:“三爷爷,大家都没空,今年我去拜土地神可以吗?”
“可以啊,辛苦妹崽你了”,随后老人把香案上摆着的一把整齐靓色的稻草递给南禾,并叮嘱她一定要亲眼看着它在土地神面前烧完。
一是彰显心意彻底传达到,二是预防森林火灾。
南禾接过之后起身,把老人扶回屋里后走出来。
夏木安还在原地站着等她,眼巴巴地抬头望着自己,刺眼的阳光打在他的正脸上,他也不躲避,像个很乖的小孩。
南禾心情更好,拿着稻草快步走向他。
夏木安:“慢点,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问祖宗我有没有资格做望舒村的代表去拜土地神,这是要在它面前烧掉的。”
继续走到一个弯道,南禾突然停住,毫不犹豫扯着嗓子吼道:“南彦!南停云!去不去山上?”
隔了两秒,竹林中幽幽传出来两声“不去!!!”
南禾不再停留,大跨步向前往山上走去。
夏木安看着她在上坡路如履平地的样子,不得不佩服,为了解开谜团,他追上去打听:“南停云是谁啊?也是你弟弟吗?”
“算是吧,其实是我发小,跟我们一起长大,关系很好。”
“这样啊。”
可能是南禾回到了望舒村,这片天空全是自由的气息,激发了她“内热”的一面;
也可能是夏木安太好说话太配合,南禾觉得很放松,跟他相处也没什么负担了。
“不过他去年暑假认我当亲姐了,你不提我都差点儿忘了,好久都没听他叫。”
男生抿着嘴,没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