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医生说只能采用介入治疗，创口小，费用也低，如果效果好的话，有些肿瘤会缩小，还是越早决定越好吧！”
南政上前强调事情的紧迫性，就这样一直拖着不是办法，鲁单会被拖死的。
舅妈连忙解释：“姐夫，我也知道，但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又不知道介入治疗有没有什么后果……
这个医院又不具备手术资质，其他地方的医院也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我想让他先好好过完这个春节，年后一定带他去。”
“好，那就过完年一起商量。”
……
最近家里确实有客人很忙，也不放心奶奶一个人，南政傍晚就赶回老家了。
鲁简决定第二天中午再回去，因为舅舅没有食欲，他心心念念就想喝个马蹄排骨汤。
可不知是季节没到还是县城太小，最近大家都没见着马蹄，鲁简决定明天去大街小商超小摊好好找一找。
第二天卖完收摊，还不十一点，几人吃完饭后分工合作，南禾跟妈妈去给舅舅送饭。
南青跟南彦去百货批发市场的老店铺买几套瓷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家里的餐具需要更新换代。
——
“妈？你的腿还疼吗？”夏木安敲门进入林叶办公室后，第一时间问出这句关切的话。
要不是儿子来之前给她打了电话，林叶一定会被吓一跳。
“还可以，你还真的来了啊？”
男生走到她的桌前，边放下保温饭盒边回道：“外婆说吃哪儿补哪儿，从你出门就开始忙活，辛辛苦苦给你炖的猪蹄芸豆汤，非要让你中午吃上。”
林叶打开看，认命地闭上了眼，她不是很喜欢这个白芸豆的味道。
但不能直接说，只得找借口：“也没多大事儿，我今晚回去跟她说明天别麻烦了。”
夏木安：“妈，有时候我真的佩服你，去车站接外公外婆，也能把自己小腿腓骨摔骨裂，现在打个石膏挂着，行动受限了吧？”
林叶夹菜的手顿住，抬头问他：“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不是应该心疼你老妈？”
夏木安继续唠叨，“我当然心疼你，我是想提醒你长个记性，都这个年纪了，下个台阶靠蹦，当时不是外公拉住你，你肯定在隔壁住院楼躺着呢。”
林叶不耐烦地摆手，她昨天到今天已经听了很多这样的话，“行行行，知道了，啰哩啰嗦的，我看我不是你妈，你才是我爸……”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旁边工位上还没去吃饭的同事没憋住笑出了声。
夏木安这才敢笑，“妈，您真是个大孝女，我回去问问我外公怎么说？”
“滚滚滚，你敢说就别叫我妈！”
“看你表现吧。”
……
夏木安吃过饭来的，他得等林叶吃完把饭盒带回去，最后帮她接好热水确定她开始午休，才放心地下楼。
刚从一楼大厅出来，他看见两个人挽着手，提着保温饭盒往旁边的住院大楼走。
可惜没来得及定睛细看就经过了身边，只留背影。
马尾微卷、嶙川中学高二年级校服、纯白色的厚连帽卫衣，最重要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不是南禾还有谁？
陪同的中年女性，看起来应该是她的长辈，两人步履匆匆。
住院部？她家人生病了吗？
傍晚七点，夏丛生特意提早下班，开着车把林叶接了回来。
夏木安虽然有空，但他没驾照也没车，接人也只能是公交，打车的话自己又晕得厉害，显然都不合适。
饭桌上，林叶叫外婆明天别再麻烦自己给她做饭送去，食堂的伙食吃着一样的，还有同事们很热情，都可以帮忙。
外婆见她态度坚决，勉强答应了下来。
夏木安却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饭吃到一半才猛然想起，他突然出声：“不行！”
众人受到惊吓，不明白他这一惊一乍地是要搞哪一出？
“什么不行？”夏丛生问。
夏木安给出十分充足的理由：“我说不给妈送饭不行，食堂的饭哪里比得上家里的，上楼下楼麻烦同事扶着也不好吧？万一走得多了恢复不好又怎么办？”
外婆像是恍然大悟，连连附和：“对啊，差点儿没想起来你的恢复，孙儿说得有道理，当妈的给你煮几顿饭有什么辛苦的？”
“妈，你别听他的，我们那儿特别平，上下都是电梯，费不了多大劲，你从清早忙活到中午怪辛苦的。”
“谁跟你说我忙了整个上午？两个小时就弄完了，你真当你妈老了动作那么慢？”老太太疑惑发问，她明明边看电视边炖的猪蹄啊。
“夏木安！！！”
当场被揭穿，夏木安敷衍，“我就是稍微夸张了一点点，好让你感受到外婆的心意，一点不剩地吃完。”
外婆不想再扯下去，她说的话很难改变，“好了，就这么定了，我愿意给你做，孙儿愿意给你送，你还不满意起来了……”
他自顾自地低头扒饭，心头升起一丝愧念。
［不好意思了老妈，为了满足你儿子的好奇心，你且忍一忍，但我明天会提前告诉外婆，别给你加白芸豆的。］
昨天错过后自己看了一眼时间，大概是十二点四十分。
今天他决定做好充分的准备，十二点三十分就下到一楼大厅等。
舅妈要一直陪护在医院，精神状态也不太好，表妹又完全不会做饭，还有个生下来就不健康的表弟，三人也不忍心他们吃外面不健康的午餐。
十一点的时候，留下南彦一人守摊，两姐妹先回家做饭。
几口吃完赶到医院，正好十二点半下公交车，车门不远处就是医院，严格算起来，现在吃饭也不早了，两人匆匆往住院楼走去，没能与刚刚出电梯门的夏木安擦肩。
但他想赌个运气，硬生生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坐到了一点，他决定再过五分钟就走。
毕竟这个点了，还没来送饭的话，病人都饿晕了吧，肯定不会来了。
要是之前就走了，更没必要等。
一点过两分，两个人出现在隔着玻璃门的外边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