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默默的去找大管事洗砚请教去了,爷怎么总是招惹夏姑娘?
夏时也正想去找洗砚请教,她手机屏幕上的爱豆还一直都想要个签名呢。
可等她到的时候,云开已经和洗砚唠上了。
初冬的深夜已经是寒风凛冽,尤其是在这偏西的北地,洗砚依旧站在府门口儿,许是本来就在处理事宜。
新上任的云开护卫只需要随侍护卫楼君泽的安全,而大管事洗砚不仅要负责安全,府里的巡视,殿下的饭食,账房,马房,衣衫,文书,甚至府官的日常,还有正紧锣密鼓准备办起来的丧事,都需要洗砚统总调度。
所以他也更忙,此时还没有休息,正站在大门口儿,跟着大将军奎山一起协调府里的守卫换防。
听见云开的疑问,洗砚毫不犹豫的回答:“殿下自有决断,我们做属下的不要揣度。”
没错,洗砚小护卫已经成长了。
从刚开始和他的六爷相处,什么事情都要劝谏一下,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已经学会了任何事情都先服从,处处先维护自己家殿下。
人总是在慢慢的相处磨合中,找到最合适的相处方式,洗砚也在不停的增长见识中,慢慢的成长,知道怎么样做一个合格的属下。
那样机灵的小护卫,一个能独自保护六爷秘密许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不慢慢成长呢?
而且他发现了,他的六爷每一个吩咐都英明决断,反正指哪儿打哪儿就对了。
“啊?”
才从战场上调过来,满腔忠心,却从来不擅长跟姑娘家相处的云开发出灵魂拷问:
“所以呢?”
那样重要的夏姑娘总是被安排一些奇奇怪怪的杂事就不离谱吗?
夏姑娘应当安排最好的差事,在最重要的地方。
“爷为什么这样做?”
关于爷为什么这样做,自小在后院丫鬟堆里长大的洗砚有自己的见解。
不管爷嘴里说什么?给夏姑娘准备的衣衫总是最好的,吃食是最好的,是日日研究菜谱定下的,住处是最好的,在层层守卫的最深处,暗卫是最好的,有时甚至派南风去守卫,爷的心里最重要的一定就是夏姑娘。至于为什么总是安排杂事,爷大约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洗砚看向奎山。
奎山大将军现在是统领几万大军的大将了,忠勇有谋,生活经验丰富的他训斥道:
“休的议论主子,有这闲工夫,不如去看看厨下明日早点用的食材备好了没有,别等到姑娘要用了才急匆匆去找。”
哼,一群小毛崽子。
杂事?不看看每次做杂事的三个一个是爷要提拔重用的大管事,一个是顾家的遗孤,一个是天外来的夏姑娘。
几个小的不知道后面次次都有殿下亲自压阵,你个当亲卫的还看不出来吗?
还杂事?那是爷亲自把总着给磨练呢。
一群没正事的小毛崽子。
哎,以前的亲信都死了,为了救爷都没在了那场异变里,现在爷身边都是才提拔上来的生瓜蛋子,青黄不接的。
哎,如果大家都还活着,没有如果,只有替大家好好活着,去走完剩下的路,方不算是辜负。
“走!”奎山对洗砚道:“跟着我去巡防,这府卫的换防,时辰和巡视的路线都是有讲究的,每日在班房值守的人,并不是全部干坐着……”
夏姑娘早就走了,她远远的看了一眼,看着洗砚在门口儿忙碌个不停,她就走了。
此时已经子时过半,都十二点多了,又困又冷,追爱豆什么的,被困意战胜了,还是先回去睡觉去了,有空再问吧。
……
第二天一大早,便是去张府兴师问罪的日子。
夏时起了个大早,和洗砚,以及被强抓起来似乎都没睡醒的顾七一起整理七家嫁妆铺子的账册。
顾七昏昏沉沉,一脸的疲惫,眼底都是青黑。
夏时问:“你昨天晚上没睡觉呀?”
切,什么你呀我的,这要是别人这么问,他顾七爷早就,
但问的人是活泼泼温温柔一直对他好的夏姐姐,顾七爷丁点儿脾气也没有,轻轻回了一个嗯字。
“嗯!”
洗砚:“七爷要是没歇好,不妨去软榻上靠一会儿,您的活儿小的给您做了。”
洗砚大管事向来爱操心,他自小在顾家长大,顾家的主子在他看来都重愈他的生命。
顾七刚站了一半,
奎山:“咳!”
顾七啪一下就坐下了,认命的拿起账本。
洗砚:做错事了。
夏时:职场真复杂,封建王朝尤甚。这条写进工作笔记里。
要看的账本是早就标记出有异常的账本,这次看,是为了做事前浏览一遍,待会儿行事心里有数,有章程。
不到半个时辰便也就看完了,账本撤下去,早点摆上来,精致用心琳琅满目,摆了满满一桌,正打算吃,楼君泽来了。
众人见过礼。
楼君泽道:“都坐吧,孤路过,闻着倒有些胃口。”
“是!”
于是一起吃饭。
洗砚吃的忙忙碌碌,一会儿照顾这个,一会儿照顾那个,一会儿给殿下布菜,一会儿给殿下盛汤。
夏时吃的开开心心。
顾七欲言又止,怀着一肚子的心事。
但在楼君泽看过来的时候,在和这位忽然变成表哥的殿下眼神交汇的一刹那,下意识的扭过了头,只是嘟囔了一句:娘们儿唧唧的吃这个,蒜瓣大的点心还不够塞牙的。
回应他的是奎山的一脚。
楼君泽:“出去!”
他就只能去门外蹲着吃了。
……
卯时三刻,还没到早上七点,衙役便哐哐哐敲响了张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