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想让人知道,你们这里出破烂货吗?”
“……”
一句破烂货,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谁愿意让人说自家东西是破烂货啊?
二壮的疑惑变成了然,终于明白了自家管事的意思,孙大娘也不再拦着灶房的人观看了,做瓷器的工匠们都低下了头,许多连一个成品也没做出来的人则白了脸,唯有酸菜松了一口气,
他一直心里发慌,在作坊里做出来的东西都是作坊的,可他每次看到货架上自己做出来的几个有瑕的次品,都私心里不想让人拿出去卖,以前他以为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做坏的手艺,他觉得只有完美的作品才愿意被拿出去,可现在他明白了,这是必须做到的事情,他真的是松了一口气,为了自己做坏的作品不用被人看到而松了一口气,
夏时:“……”,被人抢了台词!
“就你们这……来看看,看看……”,顾七还在用正在变声的嗓子讽刺,
不得不说的说,这三观和立场都不太对劲的混账,在骄奢淫逸这个方面,方圆几百里,地表他最强。
他嘴还毒,
人从小做皇子伴读长大的,多少厉害的东西他都能挑出几句毛病来,在这里挑几个学徒初次做的玩意儿不得是小菜一碟,他满脸嫌弃的滔滔不绝,
夏时丢给他一个眼神,他才收尾闭嘴了。
这个从小做任何事在任何场合都是最猖狂从不顾及他人的混账,被奎山打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学会了几分眉高眼低了,
至于当年老镇北侯为什么没教会他这些,大约一个是亲爹,一个是真的往死里揍!
夏时:“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质量和诚信,是作坊立足之本,
以后,从我们窑出去的东西,每一件都必须是最完美的作品,以后,我们送到外面铺子上货的东西,都是我们的精品,我希望以后买过我们东西的客人,在提到我们的时候,会说一句从咱们这里走出去的,每一件都是上上品!”
“……”,现场爆发出一句:“好!”
然后是数声叫好和赞同!
“好了,砸吧!”
酸菜先上前,砸碎了自己日以继日做出来的残次品,众人纷纷效仿,心虽痛,但心里松了一口气,
心里最畅快的当属给铺子里准备的两个机灵的小伙计了,脸上喜笑颜开,前几天他们还跟酸菜二壮商量着怎么定价,那些不怎么好的该怎么分类,该怎么卖出去呢,现在好了,只有最好的货品,根本就不用担心定价。
等一切结束,夏时跟酸菜二壮一起沟通怎么定货号,怎么监督开窑……
一直在远处旁观的两个货商找了过来,寒暄过后问夏时道:“姑娘真能给保证绝无残次品?”
“您放心,绝不让残品走出作坊一步……”
“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刚才的决心大家也都看到了,两个客商也不再客气,随即掏出一沓子纸张说道:
“姑娘您看,我们常年走西边的山谷出境做瓷器的买卖,那边儿的人和我们风俗不同,他们喜欢的纹饰和风格和咱们这边儿不一样,这是专门画来的……”说罢递给夏时,讲起缘由:
“我们原想着,去再往南走走找几口好窑定做几批,但你们又离的近又紧挨着商道,如果你们能做出来,我们以后都从你们这里定了……”毕竟少走一段路,就少一分路上的风险和盘缠。
夏时接过,拿在手里看过这些花纹,之后递给酸菜,说道:“能做,您放心,走,快屋里请,咱们坐下详谈……”
现场便拿下了订单,
路过时所有人纷纷让路,大家都觉得,她瘦小的肩膀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不只是有学识那么简单,还有很大的魄力,没人敢小觑,
夏时引着客户进去,详细的讲解自家的优势和特点,专业的知识滔滔不绝,声音温和、笃定又沉稳,让人忍不住信赖和倾听。
许多人忍不住看她,看她秀气的脸庞仿佛闪着光,头上的掐丝蝴蝶不见晃动,只有裙角的小兽在晚风里微扬,
公孙大人和楼君泽站在不远处,也正在注视着这一切,公孙大人摸着胡子点头,奎山赞叹不绝,
只有楼君泽注意到,她的袖口上渗出了一抹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