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语重心长的语气:“这世间事,生生死死,人生短短几十载,哪有安稳的生活来的重要?就非得去揭悬赏令吗?”
“……”
“这世界上能挣钱的买卖有很多……”
男人开口了,反驳她:“你不懂,挣银子哪有那么简单!”
好吧,夏时换个角度:“你看那悬赏令上只有刺字一个消息,你不觉得有猫腻吗?万一人家不是个坏人,只是蒙冤受屈的呢?”
男人:“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人?能被朝廷江湖联手通缉,他能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就算是,也怪他时运不济!”
夏时:“……”
“而且你,不也是跟着去买消息的吗?”
夏时:“……!”
所以道理讲不通,如此看来,就算楼君泽能证明自己是太子,从没做过坏事,也会有人为了利益银子三千两,昧着良心去抓他,就算冒着杀头的风险。
那么,
她就不客气啦,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姑娘眼睛咕噜噜一转,忽然道:“也好像有那么一些道理,还是银子香,你有告示吗?能给我看看吗?”
这当然有,没这个怎么去找,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男人掏出来,递给夏时,
夏时凑着簇火看,然后惊讶:“唉呀,你这怎么跟我的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男人赶紧问,
夏时也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告示,只是这张上面五官更清晰,而刺字有差别,
“我这上面写的不是流放,是发配呀,而且发配白云,根本就不是古音……”
“是吗?我看看?”
“给!”
“长的这么壮吗?”
“那肯定的呀,那要是弱不禁风的,能逃的了这么久的追缉?风餐露宿早饿死了……”
“有点儿道理,还有个瘤子……?”
“对!”
“你从哪儿得到的?”
“我们那个州县都是,衙门口儿贴的呀!”
“这……”,这怎么还不一样呢?
“这多好理解呀!”夏时跟着洗砚共事那么久,瞎白话的能力是有一些提升的,她面不改色的说:“……那么多张告示,得多少画师日夜临摹呀,画着画着就,咳,人手一多,大约就画风各异了……”
男人陷入了沉默,迷茫,
这时夏时分析道:
“兄台觉得,能被刺字成这样,还能逃跑掉的人,他有本事吗?”
男人肯定的答:“有!”
夏时又说:“那兄台觉得,一个能让朝廷江湖同时悬赏的人,先不说他人品怎样?你就说他厉害吗?”
“厉害!”
“那一个出动江湖朝堂同时悬赏,到现在都没抓到的人,他聪明吗?”
“那肯定的啊?这不是废话吗!”
“所以!”夏时拍拍屁股站起来,最后定论道:“那大家都往北抓,人家会往北跑吗?人家不得往南?往西?往东?”
“……!”
“人家傻吗?”
“不傻!”
“那谁傻?”
一群人就拿着一幅刺字寻人,谁傻还用说吗?
因为不能明目张胆的找,企图用一副刺字让君泽太子从此不能露面见人的黑甲统领,被夏时扣上了一个字,傻!
你要否认,有种你出来解释解释!
庙里的人都被她忽悠的,一个个都不睡了,齐刷刷的看向她,
夏时继续她的分析之路,堵不如疏,今天必定把在坐的各位都给忽悠瘸了,小小的试验一下,
这疏导之法,是否管用,
想要保护老板,既然大家都不听劝,那不如混淆视听,把他们这唯一的一份能放出来的消息,彻底的给搅和成没用。
看着几人拎着包袱往南走了,夏时站在破庙门口,做了决定,
她现在就打印几万张告示,编写无数份不同的消息,趁着夜色,一日洒进北境十三州五十二县。
黑甲统领和武林盟,等着看好戏吧,
编剧情,
她专业!
……
夏时走后,那个睡姿最帅的抱着一把剑的男人睁开了眼,掏出怀中的告示,一把撕了,
她说得对,
一个连脸都不敢画上通缉令的人,一个连名字都不能写上告示的人,他一定身份超然,
如果他是被冤枉的呢?
道亦有道,
他十两,不动好人!
咬一口饼子喝一口水,连个破斗篷都没有,只能睡破庙的赏金猎人,抱着他买不起刀鞘的刀,又睡了,
……
夏时当天晚上,编写剧情一夜,画画无数个版本儿,
第二日一早,去到二千里以外的地方,买了一天的纸,打印了一天,到了晚上,洒了一个晚上,
毫不客气的说,打印机都干冒烟儿了,足有十几万张,
……
江城,城外別庄,黑甲卫暂时驻扎之处,黑甲统领正在悠闲的赏秋景,
秋日落叶开始,黄色、红色或是暗绿,纷纷扬扬,别有一番风趣,
最近都没有君泽太子的消息,除了那位‘公主’,也没有人继续再四处寻访能筋脉接上的名医,追踪江湖神医蔡一刀和数位外伤神医许久,他们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北境军的人,
太好了,或许楼君泽已经死了,
他怎么可能不死呢?
给他刺字断腿的刀,上面都涂着金汁儿带着铁锈,他殇腐严重,高热神识不清,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毕竟,这殇腐之症,一旦开始发热发臭肿胀起来,就是死症了,没有哪个神医能治。
哈,
三千两,大约永远也花不出去,可以省下了。
他品一杯香茗,悠悠闲闲的在田庄里散步,看秋色,看丰收,看农忙,悠闲极了。
正打算去摘一颗晚熟红彤彤的果子,
忽然,
一声呼喊传来:
“大人不好啦!”,属下几乎是咆哮着策马跑进来的,身后都带起一溜儿的尘烟。
黑甲卫统领呵斥:“站住,好好说话,你的规矩呢?”,说罢继续摘果子。
“大人您看!”
属下显然是顾不了规矩了,顾不得请罪,几步上前,一沓子的纸递给黑甲统领,急匆匆的说道:
“大人,外面街上忽然多了好多通缉告示和悬赏令,每一个都画得不一样,但每一个都是三千两,最离谱的是,每一个上面都有衙门的大印……”,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