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也没有再看下去的欲望,转身带人走出了宴会大厅。
宋离离一偏头,正好瞧见那行人从宴会大门离开的背影。
似乎感知到她的视线,双手插兜走在最后的谢之寻忽然转过了脸,两人视线在空气中相撞。
谢之寻愣了瞬,清冷淡漠的桃花眸瞬间染上了情绪,笑着弯了一对月牙,眼尾勾着淡粉,眸里闪着微光。
那眼神,看见世上最喜爱的事物时也不过如此了。
宋离离心脏跳快了半秒,一点电流滋滋作响,麻痒痒的。
她的视线没有偏移。
谢之寻和她对视两秒,眼角的线条更加弯曲,那笑意蔓延进了嘴角,在冷白肤色的映衬下,像是融进雪里的春色。
他抬双手,按住自己的左胸腔,食指与大拇指两两对应,往外拉了拉。那动作,形似一个跳出胸口,逐步放大的心脏。
伴随着动作,漆黑的发丝垂落额前,他眼眸发亮地注视她。
宋离离忍了忍,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宛如绚烂春花绽放。
那一瞬的惊艳划过眸底,谢之寻呆了半秒,缓过神,扫了眼前走在前面的几人。转而用手捂住胸口,眉头一皱,唇边抿出脆弱的颜色,脑袋一偏,连带着身子也微微倒向,像是靠着什么人,虚虚弱弱地求安慰。
又眼含期待看向她。
宋离离立马联想到了仓库爆炸那时的情景,他受了内伤,身子半靠在她身上,脑袋还埋在她脖颈间……
宋离离转过眸子,不敢再继续看他。
脸颊隐泛霞色。
无人在意的细微处,有一簇簇小小的玫瑰,被隐秘的晚风温柔吹开,心灵的花田,刹那万红开遍。
谢之寻见她转回脸,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眸子,漆黑的瞳仁在睫羽下抖动,却在想起她那勾唇一笑,忍不住也弯起了唇。
有什么甜蜜的液体注入了心间,让人手心脚心都发麻发痒。
谢之寻回神,加快两步,跟着谢彬一行人出了宴会。
无人注意他的冷白的耳尖,像是被在蒸笼里煮过般泛红。
廖贺显然没预料到帮宋离离站出来撑场子的会是陈少,这个背景深厚的少爷他自然是知晓的,也因此,他那口脾气终于按捺下来,不忿地哼哼了两声,甩手走人了。
生日宴闹得如此不好看,容嘉音脸上也无光,连应付往来的笑容都勉强了不少。
宋妙妙更是愤恨不已,都怪宋离离惹出这么多事,把她期待已久、全城瞩目的生日宴搞砸了。这下,原本该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又落到了宋离离身上。
她气死了。
这人是天生和她八字犯冲吗?
可是当着这么多贵客的面,她又不能有所表现,只能温温柔柔地走到容嘉音面前,埋低了脑袋,做出一副委屈又无助的模样。
自然也有人前来安慰,也有人感叹宋妙妙的善良。
这一节过后,落在宋离离身上的眼光少了,宋离离拉着陈晏初到宴会厅外的走廊。
“今天谢谢你。”
陈晏初有些窘迫:“没关系的,是我自己愿意帮你的。”
宋离离摇摇头,递给他一张卡:“这里面有一千万,算是我买下这条项链的报酬啦。”
陈晏初连忙推还:“不都说了,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吗,不需要你还。”
宋离离态度强硬把卡塞他手里,“拿着。”
陈晏初见她坚持,犹豫片刻,抿抿唇:“那,我以后还能继续给你发消息吗?”
这不会是她决定和他斩断联系的讯号吧。
那他,他该怎么办?
陈晏初失落地垂下眸子,掩下一片伤心色。
宋离离眨眨眼:“我是不会接受你的哦。”
陈晏初委屈:“只是道个早安也不行吗?你不用回我的。”
宋离离心莫名有点软,她说:“你图什么呢?”
陈晏初愣了愣,想到少年时期的她和他,那些不太高兴的过往,再想到现在她带给他的一次次心动,他的悔不当初。
陈晏初低落道:“你就当我犯贱吧。”
宋离离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有点可怜,像条委屈巴巴得不到主人关爱的小狗。
她甚至有点想上手rua一把,但是她忍住了。
沿着走廊往回走,宋离离回想起谢之寻临走前给她做出的各种小动作,唇角不自觉上扬,忽然就听见几道熟悉的声音。
她路过的地方是开放式厕所间,里面干净整洁,地板反光,还有清洁剂的香气。
只是因为没什么人,里面的声音在墙壁回音下显得格外大。
“‘我没想到,宋妙妙不是宋家的女儿,宋离离才是真千金,我该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哈哈哈哈。”
朱瑜举着手机,读着里面的信息,一边递给同伴看一边放肆嘲笑:“小贱种,你居然敢造宋小姐的谣,你是活腻歪了吗?”
她一脚高跟鞋踩在女孩儿的胸口,前底在女孩儿的平价晚礼服上留下一个鞋印。
女孩儿痛苦道:“我没有。”
“你没有?你以为没有说出口,只是记在了手机记事本里就不算造谣了是吗?”
“看来母亲把你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的瘸子,都算是便宜你了。要是没有私生女的身份将你认回来,你怕是连有钱人的门槛都摸不到。一辈子浑浑噩噩过下去,还有,今天你居然还敢当着别人的面反抗我,谁给你的胆子?”
朱瑜又是一脚,这次用了后跟的力道,跟细,女孩儿感觉胸口要被踩出一个大洞来,痛得呼叫出声。
宋离离透过门缝,看见女孩被朱瑜一把揪起了头发,往墙壁上砸着,一下一下又狠又快,额头都渗出了鲜血。
她记得这个女孩,是之前被推着踩坏了宋妙妙裙摆的人。
女孩的痛哭并没有引起几个女人的怜悯,她们笑得越发大声。
朱瑜阴狠道:“这就是你反抗我的代价。你最好给我安分点,母亲同意让我带你来,也是为了让你安安分分答应嫁给厉剑屏。你别以为我们家就对你心慈手软了,贱种就是贱种,一辈子也翻不起身,掀不起浪。”
女孩在呜咽哭着,没有人同情,嘴里不断的念叨:“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不要嫁给那个老男人,我不要成为你们联姻的工具。”
朱瑜一脚踹在她膝弯将她踹得跪了下来,正对着马桶口,“看来你真是不记教训,那你就给我好好喝喝这马桶水吧。
说着就抓住人的头往马桶里按。
宋离离再也看不下去,猛地推开了门,“你知道你们这是在犯法吗?涉及人身伤害罪是要被拘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