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柱一愣,在场的同僚也同时看向庆言。
命案超出了治安范围之内,他们就需要,东司房的锦衣卫一起办案。
“你这是什么意思?线索联系起来,就是歹人入室行窃,刚好被柳文碰见,继而杀人夺财。”
“老大,的确是你所说的那样,凶手也想让你们朝着方向想,好洗脱自己的嫌疑。”庆言讳莫如深的说道。
“有话直说,别卖关子。”周柱没好气道。
庆言带着众人走到外院花圃处,指引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围墙,再看了看花圃内的脚印。
“老大,你看出来什么猫腻了吗?”
周柱仔细打量一下脚印,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庆言走到花圃的另一处,原地蹦起,随后在花圃内也留下一双足迹。
这时,之前负责侦查花圃脚印的捕快,茅塞顿开。
之前他总感觉哪里不对,这时受到庆言点拨才后知后觉。
“是深浅,足印的深浅。”
庆言点了点头,补充道:“不止是足印的深浅,还有足印前后的深浅。”
“从高处跳下,出于本能维持身体平衡,人会不受控制会用脚前部率先着地,脚印的前部也会更深一点,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反观凶手的足印,并没有这种情况,这说明这是凶手原地跳跃留下的足印,所以很浅,而是整个脚掌同时落地。”
庆言把自己对这个脚印的发现,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都暗自吃惊,看着庆言。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咕咚咕咚……”
众人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只是一个脚印,你就得出这么多结论了?”周柱惊讶说道。
马蹄声响起,勒马的嘶鸣声在柳府门前响起。
一行八人,从马上下来,径直走入。
来人身穿飞鱼服,再配上华丽的纹绣,让庆言眼前一亮。
“这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肯定成为大齐千万少女的梦吧。”
难怪原主,把加入锦衣卫当成自己的小目标。
看到来人,周柱眉头一皱。
东司房来人,领头之人径直朝着众人走来。
“行了,这里现在全权由我们接管,你们可以走了。”
庆言听到对方的话,眼神锐利一瞬,随即收敛。
这么狂妄的口气,根本不像是来协同探案的架势。
“你是什么意思?”
“身为捕头,要清楚自己的定位,命案疑案、向来是由我们东司房负责。”
对方的眼神中,无不透露着心中的不屑。
“你们去看看都城中看看,有没有半夜敲寡妇门的泼皮,他们更需要你们捕快。”
听到这话,东司房的锦衣卫大笑出声。
在大齐,锦衣卫由大齐皇帝直接管理,他就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
因此,锦衣卫在整个大齐王朝拥有超然地位,少有人敢招惹。
看着众人憋屈的样子,周柱手缓缓放在刀柄之上。
这时,庆言走了出来,拉住了准备上前理论的周柱。
“东司房既然这么有底气,继续去巡街了。”
说完这句话,拉着周柱朝着柳府外离去。
刚出柳府,周柱就准备发火,却被庆言打断施法。
“老大,你别担心,这功劳还是咱们的,这案子他们破不了。”庆言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就这么肯定?”
周柱有些不解。
“他们之前也侦查过,得出的结论就是贼人入室抢劫,这才让我们接手。”
“他们从我对脚印的分析,知道并不是入室抢劫,我知道的线索又不止有这一条,就让他们查吧。”
庆言给他一个你懂的表情。
“你还有别的发现?”
周柱满心疑惑。
“总而言之,案子破了就是功劳,案子没破就是烫手山芋,咱们要沉得住气。”
看着庆言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周柱也就有了几分底气。
捕快要侦破一些简单的案件,也有各自的巡查区域,协助御城卫管理内外城治安。
众人分成小队,去到各自区域审视。
而庆言看向周柱,对方还是有些气愤的样子。
“老大,那人什么来头?你和他有什么矛盾?”庆言走到身旁,并列而行。
“他叫何炎,上次在清河坊的花船上,因为一个清倌人起了点争执。”
周柱把事情,娓娓道来。
庆言摸了摸着下巴。
“他连十夫长都不是,为什么敢这么和你说话?”
“他的姐夫是西司房百夫长,依仗这个身份作威作福。”
“一个百夫长就这么嚣张,要是千夫长他不得上天了。”
周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放眼整个锦衣卫也只有十位千夫长,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
反观柳府,东司房的众人,事无巨细,把整个柳府好好侦查了一遍。
何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已经已经得知,歹人不是从围墙处进入柳府。
现场被柳家人破坏的很厉害,很多蛛丝马迹早已被破坏,无从查起。
他也想过,可能是柳家人监守自盗。
他把整个柳家上下,都审了一遍都没有什么发现,案件陷入僵局。
这让银样蜡枪头的何炎,有些顶不住了。
申时,散职。
庆言从府衙走了出来,刚好碰到周柱。
上前询问,柳府案情如何了。
周柱把他拉到一边。
“真让你猜中了,他们没有什么头绪,这案子最后可能还会转到我们手中。”
庆言颔首。
意料之中的结果,破坏如此严重的现场,想要取证太难了。
“你有把握一天破获此案?”
周柱心里有些没底,对自己的前程有些担忧。
庆言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周柱刚准备开口讽刺。
“我半天就够了。”
周柱不以为意,认为对方在吹牛。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个下属,已经换人了。
虽然还有前任的记忆,也带来了二十一世纪的记忆。
以及非常完善的现代刑侦经验,以及法医尸检经验。
西司房一名文书走了过来。
“捕头,县令找您过去。”
周柱回应了一声,打发走文书,就准备去面见县令。
这时,庆言伸手拉住他。
和他耳语了几句后,才让他离去。
一炷香后,周柱返回。
人还未到,声先至。
“和你猜测的一样,东司房让我们协助查案,被我找理由搪塞过去了。”
周柱这时的心情,喜忧参半。
如果真如庆言说的那般,那可以预见他的未来。
买的起内城的房,纳的起妾,岁月一切静好。
如果翻车了,他这辈子可能就要被钉死在这府衙了。
次日。
一整天下来,柳府的案子都没有任何进展。
周柱散职之时,再次被召见。
柳府命案,正式交由周柱。
周柱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你真的有信心吗?这案子可不能砸在咱们手里。”
周柱看向身旁的庆言。
“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随后,庆言就和周柱道别,朝着陈家中赶去。
府上下人来传信,说外出两月未归的陈谦,今日已经回府。
今天府上要为他接风洗尘,庆言自然不会错过。
义父陈谦,为南司房百夫长,在都城也算个人物,否则也不能外城买一座两进的宅子。
至于内城,都是高官勋贵居住之地,陈谦想都不敢想。
“义父!”
“哈哈,好久不见!你这段时间辛苦了!”
“义父,这次出行使团是否平安,中途出现什么意外了吗?”庆言热切问道。
“能出什么事,去一个附庸小国,他们还敢对使团下手不成。”
言语间,尽显大齐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