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在树林中的徐宗主吐了两口血,撑着身子微微仰头望向天空,他明明收到消息,说是魔头姜希音动手伤了楚山孤。即是先伤人在先,又怎会还来救人?
陆君屹也听到了声音从殿中走出,仰头望见那条浮在空中的金龙,是魔尊姜希音。
刑场上围观的除了无常宗弟子以外,其他都是众仙门长老级别的人物。
他们上无常宗,就是为了来讨伐这个杀了玄同的罪人。
见刑场生变,一些长老忙将刑台团团围住,挡在了楚山孤身前,以免罪人被魔头抢走。
刀光再次闪过,那些站在刑台上的长老同徐鸿一样被震飞出去。
捆绑着楚山孤的捆仙绳,断了一根。
接着又有一些人冲上去。
“今日本座只想带走夫君,你们非要拦吗?”
“楚山孤是我仙门罪人,启容你一个魔头说带走就带走!”场上的仙门长老们义愤填膺。
“仙门罪人!”姜希音冷哼一声,“楚山孤杀玄同也不过是为了报杀妻之仇,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你说什么?杀妻之仇?”刚过来的陆君屹从众人中走出,遥遥望向姜希音。
“你们竟然不知道缘由,就要将楚山孤火刑?他现在已经奄奄一息,话都说不出来,最起码你们也要等到他伤好些了再进行审问,问过了再来量刑。可你们只看到他眼中赤红生了心魔,便决定立即行刑。这就是你们仙门法度?”
姜希音见陆君屹仍满面疑惑,解释道:“玄同为了让楚山孤入无常宗杀了他的妻,同样是杀人,玄同也应该是罪人。”
原来如此,陆君屹这才明白,他一向尊敬师长的师弟,却为何突然弑师。
“你一个魔族人如何知晓?再说了,我们仙门之事还轮不到你们魔族插手。”
“楚山孤已生心魔,必当被处死,有什么好审问的。”
听着挡在刑柱前的众长老你一句我一句,踩在金龙背上的姜希音召出了双刀 , “谁拦本尊,本尊便杀谁。”
“好大的口气!”众人齐刷刷抽出长剑, “这是我们仙门的地盘,岂容得你一个魔头口出狂言。”
“我姜希音自问当上魔尊以来,从未主动发起过战争。只求魔族百姓安居乐业,不用流离失所,骨肉失散。可是本尊在你们眼里还是恶名昭著魔头?那本尊不妨坐实魔头这个名号!”
姜希音微微扬起唇角。
随即众人便被刀光刺地眯起眼,眨眼间,刀光混着血光喷了刑台前围观的人一脸。
周朗他们甚至还没察觉自己是怎么动的,便被空气中强大威压逼得已退后几步。
台上人都是各门派精英级的人物,众人皆惊,绷紧心弦纷纷召出了自己的神武。
姜希音自当上魔尊以来,有很多关于她的传闻,但真正见过她人只有极少数。
她看起来柔美娉婷,斗起法来,却有着极大的爆发力。
只听得空中一声龙吟,不知从哪儿又飞来一条金闪闪的长龙。
那长龙俯身在众人惊呼声中绕住刑柱,只听得咔咔几声刑柱开裂。
随后砰一声,刑柱坍塌。
那金龙载着已经昏迷的楚山孤跃上高空。
随后空中又出现了三条金龙拉着的香车跟着金龙奔腾而去。
姜希音斩掉几个御剑尾随的修士,将龙背上的楚山孤移到车中,飞速朝着千寒山飞去。
待到千寒山,姜希音为了防止有人进到山中来捣乱,挥动卷星,一刀生生将千寒山与无常宗连绵的山脉劈开,成了一座孤山。
她又将千寒山单独罩进结界中,五龙车跟着飞速落到了宣赫住处。
院中小徒弟弃疾被乍然从天空落到院外的五条金龙惊得忘记了去开门。
轰隆,木门直接被一脚踹掉了。
“宣赫!”一个女子和一条载着个人的金龙走进院中。
弃疾看着那威猛的五爪金龙,吓得不敢动了。
破天荒地开始为徒弟修改笔记的宣赫,感到自己院子在震动急忙从房子中跑出来,边跑边道:“徒儿地震了,快跑。”
迎面就被姜希音拽住了胳膊。
“往哪跑,快救人。”
只想着赶快逃命的宣赫,这才注意到姜希音和他身旁的巨龙。
这一人一灵兽身上都是魔气,“魔不救!”他道。
姜希音拔出簪子利落地抵住宣赫脖颈,“你少废话,快救人。”
“李春花!”通过眼前女子利落拔簪子的动作,宣赫认出来了这女子是李春花。
宣赫看着院中那条金龙,以及院外的另外四条金龙。
一共驯服了五条金龙,李春花身体中的元神来头不小啊!
姜希音见他发愣,另一只手啪地拍了下他后脑勺。
“快救楚山孤!”
“楚仙君?”宣赫回神,朝龙背看去,只见趴在龙背上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赶紧同姜希音将人抬进病房。
“楚仙君这是怎么了?”
宣赫还真是不问世事,无常宗那么大动静,他竟丝毫不知。
“他先被我,”姜希音顿了顿道:“捅了一刀,又与他的师尊斗法,受了重伤。”
“你捅了他一刀,为什么?”宣赫将楚山孤放到床上八卦道。
他把手刚搭到楚山孤的脉上,顿时没了八卦的心思。
“失血过多,筋脉尽碎,还有严重的内伤。”后面宣赫还想说,“若是早些送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准备后事吧!但看见姜希音心痛而又焦急的脸色,又咽了回去。
只道:“我尽力而为。”
“什么叫尽力而为!”她一把揪住了宣赫衣领,眼中竟含了泪,“你是神医,你一定要救活他,不然本尊一把火烧了你的房子!”
“唉,”宣赫摇摇头叹了口气,“赫必竭尽全力,只可惜他伤得太重了,若能早些送来就更好了。”
“还请神医一定尽力。”姜希音忽地松开了宣赫,转头走出了病房。
还在院中的弃疾见姜希音魂不守舍地从病房出来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衣衫单薄,却并未开取暖结界,似乎是忘了。
“弃疾,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为师。”
“来了!”弃疾掀开棉帘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