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声令下,检阅仪式正式开始。
一开始还是老样子,步军,弓箭手,骑兵,虽然让蒙古各部心中忌惮,却也只有忌惮罢了,往年也能看到这几样。
直到最后一支队伍上场了,先是一队拿着燧发枪的士兵,对着远处的靶子,一一放枪。
胤禛交待过,第一次射击只能是一发弹丸。
随着一声声枪声传来,蒙古王爷、台吉们还在看热闹,一来火铳嘛,明朝就有了,二来隔得远看不到靶子的情况,便是放空了也不知道。
甚至有几人还在说笑,胤禛隔得远不曾听见,允祥却将这些话都听在耳中。
大概就是他们草原上的孩子,拉开弓都能中靶。
就在蒙古王爷们不以为意的时候,一个个的小太监托着一支支的望远镜送了过来。
这些望远镜还都是大清自己仿制的,看得比西洋舶来的还远。
胤禛眼中含笑,看着蒙古王爷、台吉们拿起望远镜,他有些期待这些人的表情。
果然,有了望远镜,这些王爷、台吉的神色立马严肃了起来,能做到一个部落的台吉,都不会是头脑简单的人。
望远镜拿到手,他们就察觉出了这望远镜的不一般,等估算出靶子与士兵的距离,更是脸色一白。
胤禛对于这些台吉们的变脸,很是满意。
众人纷纷将目光从靶子挪到士兵手中武器,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型火铳。
就在众人面色沉重的时候,第二轮射击开始了。
这一次都不需要望远镜,众人便发现了异常。往常的火铳并不能连发,而这一次士兵却一连多次开火。
听着连绵不绝的枪声,蒙古各部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小心地瞄了一眼雍正皇帝,却见他的目光正看向远方。
允禵对于士兵的表现十分的满意,一声令下,士兵忙结队离开,另一队士兵骑马上前,将方才的靶子拔出来,策马向后退。
这一退近足足退了八里地,一直等到骑兵将靶子安放好,允禵才命士兵推着新型的火炮走进检阅场。
上炮、点火,一气呵成,随着一声巨响,众人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可是太远了,哪怕手中改进过的望远镜也看不清前方了。
镜中只能瞧见前方一片烟尘,旁的都隐在了烟尘中。
胤禛从龙椅上起身,抚掌大笑,更是下旨犒赏参加检阅的营队,尤其是火器营,更是给了丰厚的奖赏。
蒙古台吉们虽不清楚前方是什么情况,但从雍正皇帝的笑容中也能猜到几分。
“各位王爷可要随朕一块去瞧瞧?”胤禛登上御驾,对着众人发出邀请。
“臣遵旨。”
看啊,怎么能不看,这虽然看了他们晚上可能会睡不着,但不看,他们更加睡不着。
等到了地方,胤禛、允祥、允禵见证了一波变脸,兄弟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得意。
原本的靶子这会已经七零八碎了,更有不少碎片被点着了。
可这里跟方才火炮的位置足足距离有八里地,要知道康熙年间的红衣大炮,虽号称攻击范围十里地,但有效距离只有六里。
这下子蒙古王爷们至少几晚都不用睡了,脸色发白,冷汗直流,更有甚者上马车的时候,腿一软险些摔下来。
至于和宪的驸马巴图达赖更是脸色苍白,心中将纳妾生子的想法彻底熄灭了,一个闺女就一个闺女吧,活着比儿子更重要。
至此蒙古这边算是安分下来了,万寿节献礼的时候,这群人更是不断的表着忠心,贡品更是比前几年康熙还在的时候,都要好上不少。
一直万寿节后离京,这群人都老老实实的。
至于准噶尔部和青海和硕部、西藏喇嘛派来的人,心中如何想,胤禛就不得而知了。
但至少刚来京城时,脸上的那一份倨傲,如今早已消失不见。
温宪进京快有两个月了,如今万寿节过了,她也该返回喀尔喀了。
雅琳和温宪都两眼泪汪汪的,不舍得离开,元馨早已哭过两场了,如今看着她们母女二人要登车,心中依旧难受的厉害。
元馨拉着雅琳的手,双眼含泪,不舍的打量着外孙女。
“雅琳还小,才十三岁,额涅知道蒙古姑娘出嫁早,但雅琳不行,起码也得像你那般大了才能出嫁。
若是担心好夫婿被人挑走了,你便先下手,带回公主府养着,总之不能将她年纪小小就嫁了。”
温宪的眼泪一下子被憋回去了,额涅您真的没有别的要交待我了吗?
“女儿记下了,雅琳的婚事女儿一定不私自做主,一定让额涅来选。”
元馨的话让雅琳更加舍不得,搂着元馨的腰,“玛玛,雅琳舍不得你。”
元馨摸了摸雅琳的小脸,取了帕子将眼泪擦干净,柔声说道:
“不哭了,舍不得玛玛明年再让你额涅送你回来,但皇宫啊不是姑娘家该待的地方,你更适合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长大,回去草原吧。”
温宪的眼泪也落了下来,额涅这一辈子都在为他们兄妹考虑,如今又在为她的雅琳打算。
温宪也搂住了元馨,“额涅,这一别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女儿一定会照顾好雅琳的。”
“记得要让她跟你一样自由自在的,去把,马车等了很久了,去吧。”
元馨轻声催促着母女二人上车,温宪二人一步三回头,车夫一甩马鞭,“驾。”
马车渐渐的在元馨的视线中消失,元馨擦了擦眼泪,“多好了,她们又自由自在了。”
胤禛如今有一件烦心事,怎么说呢,在见识了新型火炮的威力之后,胤禛觉得自己武力强盛,越发看准噶尔部不顺眼了。
尤其是在知道准噶尔部心怀鬼胎,如今的服从和乖顺都是装出来的之后,这种不顺眼是越来越明显。
但如今却没有一个合理出兵的理由,这可把胤禛愁到了。
允禵进宫的时候瞧见胤禛的眉头紧锁,这才知道胤禛为什么发愁。
允禵有些疑惑。
“没有理由,我们不能找理由吗?伪造几封和硕部和准噶尔部的书信?或者干脆派几个潜进去偷出来,我就不信他们之间没有书信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