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姐姐。”
“德妃妹妹。”
两人见礼后,荣妃难掩面上的焦急,“妹妹可知三阿哥、四阿哥为何受罚?”
元馨摇摇头,“妹妹也才到,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荣妃心知元馨没有说谎,都是做额娘的,哪怕德妃和四阿哥不亲,也没有必要在自己儿子的事情上说谎。
两人沉默了一会,吩咐宫人重新整理了一下仪容,便扶着宫人的手,朝乾清宫走去。
刚走到乾清宫前,便瞧见了门口跪着的胤禛和胤祉,笔挺的跪着,胤禛的表情坚毅,丝毫没有被罚的颓废之感。
胤禛一眼就瞧见了自家额娘,轻轻的摇头,示意额娘不要去求情。
元馨上下打量着儿子,精神头不错,衣裳也穿得厚实,心中的担心少了很多。
胤禛感受到了自家额娘的目光,明白额娘是担心他的身体,心中一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元馨有一丝庆幸,还好这会的天气算得上是北京城里难得舒爽的天,不冷也不热,只是她依旧担心胤禛跪的久了,膝盖会不会受不了。
荣妃看到跪着胤祉,心疼坏了,当即就要上前去看胤祉,被元馨拉住。
荣妃被拉住,转过身冷眼瞪着元馨,语气很是不好,
“德妃,你不去关心你的四阿哥也就罢了,凭什么还拦着本宫,不让本宫去瞧三阿哥,你不疼你的四阿哥,本宫可疼自己的三阿哥。”
元馨的眼神一冷,“姐姐若是想惹怒万岁爷,连累三阿哥便去,只是莫要连累了本宫的四阿哥才好。”
说完,元馨便松开了拉扯荣妃的手。
荣妃自然不是个蠢的,方才不过是关心则乱,表情立刻和缓了,“德妃妹妹说的是,是姐姐糊涂了。”
元馨懒得跟荣妃计较,如今还是胤禛比较重要。
小路子候在乾清宫门口,先于元馨开口道:“二位娘娘请留步,万岁爷有旨,谁也不能替三贝勒、四贝勒求情。”
三贝勒!
犹如一道惊雷在荣妃的耳朵边炸响,她的儿子怎么就成了三贝勒,怎么就降了爵了。
她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心,一下子乱了。
元馨稳住心神,“万岁爷可有什么旨意?”
小路子只笑着,“万岁爷并无什么旨意,二位娘娘请回吧,二位贝勒爷也快到时辰了,马上就能起了。”
荣妃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伺候的宫人连忙扶住她,“还劳烦公公替本宫再通传一声吧。”
宫人会意,取出一个荷包就要递过去,小路子并没有接。
“娘娘莫要为难奴才了,万岁爷的旨意奴才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啦。”小路子为难的说道。
元馨也没想到这事居然这么严重,元馨按住荣妃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元馨缓步上前,小路子忙道:“德妃娘娘若是想为四阿哥求情的话,还是请回吧。”
“本宫不是为了给四阿哥求情,做儿子的犯了错,万岁爷身为汗阿玛处罚也是应该的。
本宫只是担心万岁爷的身子,不亲眼看看,总觉得不放心,若是将万岁爷气着了可就是阿哥们的过失了。”
元馨语气平缓,没有丝毫的焦急,仿佛就像她说的一般,不是来为四阿哥求情的。
小路子一愣,片刻后,“还请德妃娘娘稍候,奴才去通传一声。”
哪怕是荣妃这会子也不得不佩服这乌雅氏了,短短两句话就将事情改了性。
本是阿哥们惹怒了万岁爷,愣是被她三言两语说成了是儿子惹了阿玛生气,性质一下子就变了。
元馨见荣妃打量自己,“你这般瞧着本宫作甚?”
“同在宫中二十余年,今日倒是好像第一次认识你一般。”
“荣妃姐姐年轻时可没少在背后议论,还以为姐姐早就知道本宫是什么样的了呢?”元馨想翻白眼,当初她可没少听其他嫔妃的酸话,遭过的算计也没少过。
荣妃讪讪的说道:“当初你那般得宠,后宫少有能与你匹敌的,可不就惹了众怒了嘛。姐姐这厢给德妃妹妹赔个不是,还请德妃妹妹宽宏大量别与姐姐计较。”
荣妃倒也是能屈能伸,她知道待会胤祉能不能起来说不定还得指望德妃,好话不要钱似的说了一箩筐。
这会小路子出来了,元馨也没心思跟荣妃扯皮。
“德妃娘娘,万岁爷请您进去说话。”
元馨给小路子点了点头,也没让紫苑扶着,深吸一口气,自己踩着花盆底进去了。
荣妃想要跟上,却被小路子拦住,“荣妃娘娘留步,万岁爷旨意只让德妃娘娘进去。”
荣妃被拦住,面子上过不去,却也不敢发作,只手中捏紧了帕子。
最后荣妃咬咬牙,走到了胤祉身边,陪着儿子,却不敢随着儿子一起跪,生怕惹了万岁爷不高兴,牵累了三阿哥。
元馨缓步走进乾清宫,偌大的宫殿里伺候的人并不多,只听见花盆底接触地砖传来的声音,甚是明显。
康熙站在书案前,并没有在批阅奏折,而是在练字。
元馨稳着心神,屈膝行礼,“臣妾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万福金安。”
康熙头都没抬,只是“嗯”了一声,元馨大着胆子起身,走到康熙身边,摘了护甲,替他研墨。
康熙瞧见了,只是依旧没吭声,依旧写着字,直到过了两刻钟,康熙才放下手中的笔。
元馨洗了手后用帕子擦干,接过宫人奉的茶,将茶递给康熙,动作恭敬却也带着一份亲近随心。
康熙接过茶,喝了一口,“你不替老四求情?”
“臣妾虽不知道为什么万岁爷要罚四阿哥,但也不想替四阿哥求情。民间老百姓父子之间闹了矛盾,做父亲罚一罚儿子都是时有的事。
更何况万岁爷不止是父亲,还是皇上,阿哥们犯错您罚一罚也是应该的。”
康熙脸色回暖了很多,“你倒是会说话。”
“臣妾说的可都是心里话,三阿哥、四阿哥是您亲子,每个阿哥您都是花了心思教导的,您罚他们只会是为了他们好,您总不能害他们不是,臣妾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