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根觉罗氏感觉到了胤禔的情绪波动,趁着夜色,伸手拽了拽胤禔的衣角。
“爷。”伊尔根觉罗氏轻声道。
胤禔回过神来,“啊,爷无事,福晋不要担心。”胤禔将伊尔根觉罗氏的手握在手心里,示意她安心。
伊尔根觉罗氏见胤禔的脸色好了不少,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婚礼上。
看这婚礼的盛况,足以见得汗阿玛对太子、太子妃的重视,说不羡慕是假的,只是伊尔根觉罗氏并没多大的野心。
后妃中主位以上的都来了,荣妃倒是真心为太子高兴。
仁孝皇后崩逝后,康熙曾将太子带去了钟粹宫,被荣妃抚养过一段时间,这也是后面三阿哥和太子关系好的原因之一。
剩下的人不论是惠妃还是旁人,脸上虽挂着笑意,却不及眼底,就连透明人僖嫔,眼中都没得笑意。
倒是小佟妃脸上一直是挂着得体的笑容。
元馨的注意力都在太子身上,许久没见太子了,较之前有了不少变化。
康熙可能时常瞧着没什么感觉,元馨这样的后妃,可是一下子就瞧出了差距。
太子面容更加白皙柔和,少了几分男子的凌厉,比起大阿哥的阳刚,多了份柔和。
元馨心里直道晦气,既往太子脸上洋溢着的骄傲以及几分暴虐,都被这份柔和给掩盖了。
元馨嘟囔着:“倒是帮他做了件好事了。”
除此之外,元馨更期待太子的洞房花烛夜,她两个月前开始琢磨如何增加纯度,忙了一个月,总算是见到了一些效果。
而平妃也是将这些东西都给太子用上了,元馨不禁有些期待起,可惜这不能现场直播,她也没有看现场版的癖好。
跟元馨有同样期待的,还有平妃,她也察觉到了太子的变化,心情甚是激动。
夜里,太子匆匆结束了,掀开帷幔,宫人上前来伺候太子清洗,也 顾不上太子妃的面子,就离开了正院。
瓜尔佳氏怔住了,拥着被子坐起了身,身上的痛意还没退去,但太子就匆忙离开了。
陪嫁丫头立马上前关心道:“格格?”
随即被嬷嬷呵斥,“现在该叫福晋了,等到正式册立就该改口叫太子妃了。”
“无事,你们都退下吧。”瓜尔佳氏语声低沉,听不出悲喜。
陪嫁的嬷嬷见此也不好强求,只好带着丫头下去了,只留了一个人在床前守夜。
瓜尔佳氏躺在榻上出神,身边还残留着余温,表明方才这里还有人躺着。
没成婚之前,她也期待过嫁于太子之后的日子,没想到现实给了她一个很是响亮的巴掌,不是很疼,但格外的屈辱。
新婚之夜,太子从正院离开,不论他去了哪个妾侍的房里,她这太子妃的脸面都被踩在了地上,难以再捡起来。
瓜尔佳氏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太子会匆匆起身,难道是因为她太无趣了?可是她是嫡福晋,难道要学那些妾侍一般,曲意逢迎。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枕上,是因为阿玛的离世吗?阿玛虽然逝世了,但玛法还在,瓜尔佳氏一族还没有没落。
太子离开了正院后,径直去了前院书房,没有再踏足后院,去别的女人房里。
但这毓庆宫里有什么事情是秘密呢?太子的去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的女人都知道了。
两个李佳氏都松了一口气,弘皙额娘大李佳氏更是舒了一口气,嫡福晋的家世好,若是诞下嫡子,日后她们母子三人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庆幸之余,另一个问题也让她思考上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太子不顾嫡福晋的体面,新婚之夜离开正院。
话说太子已经很久没有进后院了,自己上一次侍寝也不是两个月前的事了。莫非太子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多宝见太子将自己关着书房,心里惶恐不安。
太子近一年来,情绪变化很大,若有不顺,动辄打骂。宫女都是出身八旗,脸面精贵,太监可就真的成了出气筒了。
太子心情烦闷,自己身上的事情,太医也解决不了,今日大婚,更是没有一点动静,勉强圆了房。
他也就是欺负嫡福晋初经人事,若换成后院的其他女人,他作为太子、男人的尊严、脸面往哪放啊!
太子夺过多宝手中的拂尘,狠狠的抽了随侍的小太监几下。
小太监不敢喊疼,更是连忙跪下,将背对着太子,方便太子抽打。
太子心中的郁气发了出去,将拂尘扔在地上。
多宝谄媚着上前,“太子爷,今儿是您的洞房花烛夜,这龙凤花烛可得燃到天明,您好歹......”
太子一个眼神过来,“难不成还要孤去迁就她不成。”
多宝谄媚的说道:“自然不是,您是储君,自然您才是这毓庆宫的主子。”
多宝见太子的面色好看了些,接着说道:“只是这嫡福晋也是万岁爷亲自指定的,您这样出来确实不太合适,您也是为了万岁爷的面子好看不是。”
太子冷哼道:“若不是看在汗阿玛的面上,孤又怎会去迁就她。”
好说歹说,太子总算是回了正院。
瓜尔佳氏的陪嫁嬷嬷、丫头们一直关注着正院的情况,见太子回来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若是太子爷不回来,福晋在这毓庆宫里可就难以立足了。
这毓庆宫里,有两位侧福晋了,其中一位还生了两个阿哥,其中二阿哥更是万岁爷赐名,更是金贵。
还有个侧福晋,过些日子也要进门了。她们都为福晋揪着心呢。
胤禛给的那本西学,元馨已经琢磨的差不多了。
胤禛前来请安的时候,自是瞧见了那本有涂改痕迹的书。
“额娘可真厉害,这些题便是三哥,当初都困住了好久。想来额娘花了不少时间吧?”胤禛夸赞道。
元馨笑着道:“哪里用得上那么多时间,许是需要些天赋吧。只不过是在宫里打发时间的玩意,做得出来最好,做不出去也不影响什么。”
“听说那些个洋人又整出了几本来,额娘可要瞧瞧?”胤禛问道。
元馨摇摇头,“不用了,不过是后宫里解闷的,你是皇子阿哥,既是你汗阿玛喜欢,你便认真学学,日后用得着。”
元馨也不想瞒着胤禛,但他是个土生土长的清朝皇子,让他一下子接受自家额娘的“远见”,难度不小。
元馨不敢去赌,他现在还没有分府别居,万一在康熙跟前暴露了,也是一大隐患。
等她以后找到什么合适的法子,再告诉胤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