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从村里出来已经是过了下午四点，没有回棠记，而是直接去卫家。
管家特意在门口里等着，见到棠溪后，脸上堆起了笑容，“棠小姐，你来了。”
“嗯嗯，”棠溪看了看管家，少见在这里等，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也不急着询问，静静地等着。
管家的确是有事情要找棠溪，眼瞧着以为棠溪会主动问起来的，但看着现在的情况，摸了摸鼻尖后，先开口了，“棠小姐，是这样的。”
卫景曜回来之后，来找他了，说是以后都在正厅这一边吃饭，不同特意搬去偏厅，太太也不用特意避开，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做。
没必要顾忌着他。
管家一听，觉得行不通，但禁不住是命令，只能来找棠溪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棠溪一听就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眉角轻轻地上扬，“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嗯？”管家连连摇头，不认同，“棠小姐，你是不清楚我们家少爷的情况。”
卫景曜不仅挑食，还有洁癖。
旁人碰不得他的东西，更别说同台吃饭了。
筷子碰筷子的，就算明面上没表现出来，但管家担心卫景曜回头自个儿难受。
“他能主动提出，证明有自己的掂量，我们听就好了。”棠溪今天是特意请卫景曜到店里，就是想看看他对其他气味怎么样了。
往日在学校还是隔了几桌，食堂的窗户大门都是敞开的，空气流通，而且棠溪觉得他已经适应了食堂的环境。
想试试其他地方，卫景曜会不会排斥。
管家张了张口，没能说出反驳的话，只是重重地叹气，“那以后只能麻烦棠小姐你了。”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棠溪以前做过满汉全席，这三四个人的份量还是可以做出来的。
两人寒暄一番后，棠溪准备迈步去小厨房的时候，被卫家另外的佣人给叫住了。
“棠小姐，太太请你过去一趟。”
棠溪拧了拧眉心，想着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嗯，我现在过去。”
满白晴在正厅里等着，身边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棠溪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眼角挑了一下，面不改色地进来，“太太。”
“棠溪，先坐。”满白晴给了一个眼色管家，他就去斟茶了。
棠溪并不意外，很从容淡定地接下了。
“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想要麻烦你。”满白晴也不想兜兜转转，直接就说明了来由，“明年高考后，我们家是要回去的，但景曜习惯了你做的饭菜。”
“所以我想请你收一个徒弟。”满白晴这两天就是去找合适的人选，终于挑选出一个。
那就是跟在她身边的姑娘。
棠溪一点都不意外，扫了一眼，算是打量过了，“太太，我年龄还小，收不得徒弟。”
“而且，我的能力也不足，等高考后，也是要去拜师学艺的。”棠溪没说谎，十五岁的年龄收徒弟，要是被同行的人知道，恐怕要说上一阵子的话了。
这是要拒绝了，在满白晴的预料当中，抿了抿唇，刚要开口。
棠溪又说了，“虽然不能收徒弟，不过让她跟在我身边学习怎么做菜还是可以的。”
看过女生后，棠溪并不是很满意。上一世，她的徒弟都是从五湖四海经过严格的选拔后进入到国宴厨师这一列，最后，棠溪作为总厨先挑选了两名优秀的厨师作为徒弟。
看过优秀的人，再去看普通的人，难免会有对比，而且棠溪要收徒，不是三言两语，让收就收的。
满白晴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听闻了棠溪的话，明白了解地点头，“那就麻烦了。”
“不客气。”棠溪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太太，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们去小厨房了。”
“嗯嗯。”满白晴没有留人，让棠溪她们出去了。
等人出去后，管家进来瞧了一眼桌上的茶水，一点都没有碰，又听到满白晴的话，心下咯噔，“太太，这样做会不会让棠溪不满？”
有本事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脾气的。
满白晴头疼地叹气，原本她也是想着拿捏棠溪，但看着她丝毫不畏惧，才转了态度，“我也知道，但明年……”
离开了南城，回到京市。
没了棠溪，让卫景曜怎么办？
管家想了一下，将卫景曜中午吩咐下来的全部告诉了满白晴。
听完之后，满白晴愣了，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真的？”
“真的，太太。”管家叹气，“棠溪也知道了。”
想起刚才的举动，满白晴捏紧了手心，“我知道了，这件事再说吧。”
就算卫景曜同意了，也开始尝试着接受。但是满白晴还是要有第二手准备，以防万一。
——
张小霜跟在棠溪后面，好几次都想开口，但看着棠溪的背影，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直到小厨房，看着比她家差不多大的厨房，张小霜眼里露出了惊羡慕，不由得开口，“这里的厨房真大。”
不像她家，乡下地方，还是破旧的土坯房，屋顶上的瓦片都十几年没换过了，暴雨的时候，外面大雨，里面小雨，屋内还能泡脚。
棠溪没在意这一句，而是被小厨房里面活蹦乱跳的河鲜给惊到了。
几个木桶分别装着河虾、小龙虾，还有肥美的大闸蟹，另外还有蛤蜊。
一桶桶的。
着实让棠溪哭笑不得。
“就算是想要改变，也不能一下子啊。”棠溪无奈地笑了笑，转头还看到还在木桶里扑腾的河鱼。
“以前在家做过什么？”棠溪收回了视线，侧眼去看张小霜，指了指木桶里面的河鲜，“会处理吗？”
张小霜抿了抿唇，她见过河鲜，但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肥美的，“会杀鱼。”
棠溪垂下了眼眸，“那就从最简单的开始，烧火做饭。”学徒都是从最简单切菜的开始，但棠溪有一年的时间，要让她做一些简单的家常小炒还是可以的。
有外人在，棠溪不能像以前那般随意地从系统里面拿青菜和灵泉出来了。
看了一眼厨房，没有蔬菜。
棠溪忽然想起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两道眉微微拢起来，“你叫什么？”
“张小霜。”张小霜悄悄地看了看棠溪，蓦地发现眼前的女孩子很漂亮，脸蛋巴掌大小，下巴尖尖的。
皮肤也很好，白白净净的。
但……
眼眸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