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回来的卡卡西,结了影分身的印,身旁立刻出现和他一模一样的卡卡西。
“呐,你先去洗一下。”卡卡西将手中的菜递给影分身卡卡西。
影分身卡卡西看了看本体卡卡西递过来的菜,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抬头看向本体卡卡西。
影分身卡卡西露出个无奈的眼神,站的笔直的身体也忽的放松,懒散的站着,有点成年后那喜欢看亲热天堂的上忍的影子:“你真狡猾,我也想在三月的身边待一会儿。”
“少废话,快去。”本体卡卡西冷着声音说。
影分身卡卡西耸了耸肩,将菜接了过来,然后一步三回头的,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留恋的看着那道樱花树下的人,直到走进厨房,再也看不见才肯罢休。
影分身卡卡西将菜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放进水池里,将水龙头打开,看着被水冲刷的菜。
影分身卡卡西的面罩下的嘴角上翘,要是本体回来晚点的话,我就做一个本体没有打算做的料理,嘿嘿。
谁说影分身不能有独自的想法?
三月睡的很熟,粉色花瓣轻轻的落在他的头发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在做什么美梦?
卡卡西站在三月的跟前,看着三月的笑容,想着。
他伸手将有些滑落的夏凉被重新盖好,然后将落在三月头发上的花瓣摘下,握在手心中。
他看了一会后,转身往屋里走去。
“你在干什么?”卡卡西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正在切菜的影分身。
影分身卡卡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菜刀差一点就切到自己的手指。
“切、切菜啊……”
“不需要你来切。”卡卡西冷声说,他看着被切成型状的菜:“你,是想做一道我没有想到的菜么?”
影分身卡卡西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
老实说,即便他也是【旗木卡卡西】,有着跟本体同样的记忆,但他还真的很怕本体啊!
“你要做多余的事情。”
“嗖———”
苦无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影分身卡卡西的眼睛露出惊讶和不敢置信,随后化成一团白雾消散。
手中捏着苦无单位卡卡西捂住自己的双眼,喘着粗气,接受着影分身的记忆和想法。
那只稚嫩的手无力的垂下,露出如墨的眼睛,无光。
卡卡西讨厌别人擅自主张的决定,特别是能够影响到他的决定,【自己】也不行。
卡卡西伸手抓住菜板上切好的菜,力气很大,攥出一点绿色的汁水,然后将它们扔进垃圾桶里。
卡卡西看了看剩下还没有被碰过的菜,还好,影分身只碰了那一点,他还可以做,只是少一盘罢了。
卡卡西将菜刀重新冲刷后,开始做菜,很快香味就从厨房飘出。
三月是被冷醒的,睁开眼睛后,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才彻底清醒。
三月揉了揉眼睛,发现阳光变成了橘色,也吹起了阵阵冷风。
原来时间到了伴晚,怪不得会觉得冷。
三月做起身,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上滑落,低头一看,是自己最近常盖的夏凉被。
三月第一个反应就是小金豆回来了,但仔细一想,如果小金豆回来了,那他一定会将他抱回屋里,而不是给他拿夏凉被盖上。
三月仔细回想一下,好像迷迷糊糊间看到了卡卡西。
这时好闻的饭菜味钻进三月的鼻子里,顿时引起肚子咕噜噜的叫声。
三月起身,抱着夏凉被回到屋里,将其仍在床上,然后走向厨房,就看见卡卡西将做好的菜放在餐桌上。
“你醒了?我刚想要去叫你。”
三月点了点头,伸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睡,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这才开口说话:“辛苦你了,卡卡西。”
三月抬手,揉了揉卡卡西的头发:“还有,要叫我哥哥哦。”
卡卡西眯着眼睛感受着三月掌心的温度,然后抬手轻轻的阻拦一下:“知道了,三月。”
三月:“……”
三月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蹭着他的裤脚,低头一看,是团子在对他撒娇想要罐头。
三月走到玻璃柜子前,将玻璃门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罐头,打开放在地上,让团子吃。
然后走进洗手间,洗干净双手,重新走回餐桌,拉开椅子坐下。
卡卡西死死的盯着三月的一举一动,见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茄子放进嘴里。
卡卡西连忙问道:“味道怎么样?”
三月咽下嘴里的茄子:“很好吃,一吃就知道是卡卡西做的。”
殊不知,三月这句夸赞的话,让卡卡西开心了好多天。
卡卡西拉开三月对面的椅子,坐了上去,因为身高的原因,卡卡西的双脚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但也反应出卡卡西开心的情绪,因为卡卡西的脚丫正轻微的晃荡。
吃完饭,卡卡西想要去刷碗,但被三月阻止了。
他可不想压榨这么大的小豆丁。
卡卡西坐在沙发上,听着从厨房传来的刷碗声,思绪忽然回到了从前。
从前也是这样,他坐在客厅里预习课本,听着父亲在厨房里忙活的声音。
等他从幸福的回忆中回到现实,三月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卡卡西:“?”
“在想什么事情?这么入神?”
卡卡西摇了摇头:“没什么。哦,对了!”
卡卡西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礼物盒,递给三月。
“给我的?谢谢。”三月伸手接过并拆开,里面赫然是一条长长的红绳。
卡卡西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三月看到红绳的反应,他送出的礼物有些太过于寒酸了,只是一条红绳而已,木叶也有卖的啊。
“这是?”三月疑惑的问道,有些不明白卡卡西送出这红绳有什么意义。
“是用来绑刀柄上,防滑。”卡卡西轻声解释着。
三月握住红绳,一只手抬手卡卡西的脸,认真的说:“谢谢你,卡卡西,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卡卡西瞪大眼睛,随后面罩下的脸泛起红晕。
卡卡西搓了搓自己的手指,低着头,有些同手同脚的往外走。
三月握住卡卡西的肩膀:“你是今天刚回木叶的吧,一回来就往这跑,是不是都没有回去过?”
卡卡西:“……”
“唉。”三月叹了一口气:“虽然我偶尔去打扰一下卫生,但上次打扫是在五天前,现在到处都是灰尘,你这个点回去,按你这个洁癖,是想打扫到后半夜么?”
三月抬手再次揉着卡卡西的头发,笑道:“所以,今晚就在这住一晚吧,明天和你一起打扫卫生,明天我也休假哦。”
卡卡西抬头看着三月,沉默半响后,开口说道:“那我睡哪里?”
“当然是跟我一个房间啊。”三月理所应当的说道。
床很宽,两个人睡觉还很老实,根本挤不到一起去。
卡卡西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先去洗漱?”
卡卡西看了眼时间:“好,不过我打算在睡觉前冥想一会。”
“嗯……那我先去给你放洗澡水吧,一会儿要好好的泡一会儿。”
“好。”
三月转身走进浴室,往浴缸里放热水,然后找出崭新的牙缸和牙刷,又找出一件十分柔软轻薄的体恤衫,然后试了一下水温,感觉还可以就将放热水的水龙头关上,冲着外面喊:“卡卡西,可以泡澡了!”
卡卡西听到三月的声音,就走进了浴室,三月直接摆放在台上的瓶瓶罐罐:“这些是洗发、护发还有沐浴露,喜欢哪个就用哪个;牙具什么的都是新的,牙刷也用热水烫过了,牙膏也是想用哪个用哪个;睡衣是一件体恤衫,虽然我穿过,但也是洗干净的;脏衣服就扔进脏衣桶里,一会用洗衣机洗就行。”
浴室因为浴缸里放了热水的原因,浴室里有些烟雾缭绕,卡卡西脸上的面罩被水汽浸湿,让他有些呼吸不上来,就伸手扯下面罩,露出下巴上的一颗黑色的小痣:“知道了。”
“那你先洗着,我先出去了。”
“好。”
咔嗒一声,门被关上了。
卡卡西走到那些瓶瓶罐罐前,挨个拿起闻了闻,然后挑出了几瓶,放在了最边上。
那是今天三月身上的味道。
……
早餐,并不是卡卡西做的,而是惠子阿姨。
对此,卡卡西是有些失落的,他很想给三月做饭,因为他希望自己是被三月需要的……
不要像父亲那样,什么也不跟他说,然后就擅自把他丢下,就好像不需要他一样。
吃完早餐,也喂了团子,三月跟卡卡西一同出门了,朝着卡卡西的家走去。
卡卡西住的地方有一点偏,但从周围一些残留痕迹上看,曾经这个地方还是很热闹的,毕竟旗木是一个族。
但如今,却只剩下卡卡西一个人了。
哦,不对。
很久之前,三月就跟旗木朔茂聊过旗木一族的天,得之有一部分人并没有跟着一同搬入木叶,而是成为火种留在外面,保存并传承家族血脉和家族刀法。
但是,他们生活在哪里,旗木朔茂就不知道了。
卡卡西的家,打扫起来还是很费劲的,当然这是对于从来不怎么打扫的三月来说。
作为族长,在小金豆掌握家务大全之前,都是族人在打扫,三月去忍者学校上课。
但好在,三月虽然做起来有些费劲,但他打扫过的地方十分的干净。
卡卡西本来以为等三月走后,需要他再重新打扫一遍,看来是不需要了。
卡卡西的家很大,外表很普通,但里面却用了大量的和式元素,所以打扫的时候,只能用手拿着抹布擦拭,两人打扫完也花费了两、三个小时。
三月坐在地板上,喝着卡卡西给他倒的茶水,休息着。
他的目光落在比其他木板要深的多的地方,他伸手轻轻触碰。
“那块地方,是父亲自杀的地方。”卡卡西稚嫩的声音响起。
三月的动作顿住,然后将手收回。
卡卡西坐在三月的旁边,盯着那块地方,他仿佛还能闻到血腥味,从木板里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父亲……他,其实最开始是用上吊的死法。”卡卡西抬起头,看着一根粗大的房梁说道,并指给三月看。
“但,那根绳子断了。”卡卡西继续说:“于是,他就用白牙捅穿了自己的腹部,切腹自尽。”
卡卡西转头,看向摆在架子上的白牙。
“他们都在说,父亲用这种方法,即侮辱了忍者,也侮辱了武士。”
切腹自尽,向来被武士们看作是一种光荣赴义,可被一个比他们社会地位还要低的一名忍者做了,在武士们的眼中,这是极其侮辱的行为。
三月看着低着头的卡卡西,额前的银色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虽然彻底看不到卡卡西的表情,但从微颤的身体,到放在膝盖上攥到发白的手,三月能感觉到,卡卡西沉浸在旗木朔茂自杀那天的无尽悲伤中。
三月靠近卡卡西,伸手揽住他,一只手按住卡卡西的后脑勺,将卡卡西的额头抵住自己的胸膛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后背上,安慰着卡卡西。
“旗木大叔,他虽然是个忍者,但他是用刀的,虽然只是短刀,但他的精神却有武士的精神,所以,大叔选择切腹自尽,并不是在侮辱武士,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
卡卡西抬手紧紧的抓住三月的衣服,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接着,三月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湿了。
卡卡西在无声的流泪。
时隔半年左右,卡卡西终于哭了出来,虽是无声的哭,但像是被名为悲伤的深海包围。
悲伤且窒息。
卡卡西在医院里醒来后,没有哭。
在见到旗木朔茂的墓碑,没有哭。
被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中,没有哭。
在这个屋子里,卡卡西每时每刻都在回忆着,和父亲相处的每一个温馨时刻,卡卡西就会感觉自己的胸口闷闷的,沉沉的。
可眼睛却是干涩的,一滴眼泪都制作不出来。
就好像,父亲的死亡,也将他的哭泣一并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