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暮和尉迟恭瞬间觉得有很多意味不明的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
齐曜屈辱又愤怒。
“皇上!您听到了?臣女是真的被下药了!”
而白洛青突然从听了怔然中回神,又开始嘶声竭力。
“苏德。”
皇帝看了眼白洛青,没说话,而是看向了苏德。
苏德了然,上前一步。
“回皇上,奴才刚去问了尚服局的掌事姑姑和一些个宫女,她们都说了江侧妃的的确确是去了尚服局,甚至来回领路的宫女也问过了,都说侧妃没再去过其他地方。”
“至于太子殿下,那条路正好也经过尚食局,所以来来往往很多宫女宦侍都见到太子在亭子里,此时想来,定是在等侧妃娘娘。”
苏德恭声说道,话里不仅证明了戚柠的清白,也为刚才被齐暮隐晦踩了一下的太子洗刷了嫌疑。
戚柠和齐曜神色并无变化,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样。
见此,众人不禁心里纷纷感叹:这俩人还真是倒霉,白白承受这无妄之灾。
“哼,朕就知道太子与江氏定是做使不出这些下流手段的!”
皇帝满意地点点点头,随即又指着那圆脸宫女说道:
“那如今看来,也就只有那宫女是最有嫌疑的,既如此,苏德,拉下去,不管用什么手段,审出来是谁指使的!”
“皇上!皇上!奴婢是冤枉的……”圆脸宫女恐惧又急迫地挣扎解释,然而仍旧被捂着嘴捂着嘴拖下去了。
再次恢复平静。
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目前追究下药之人已经毫无喜意了。
白洛青见圆脸宫女被拉下去,面上闪过一丝惧色,一瞬,又镇定下来。
“皇上……”
“洛青!”
白洛青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人骤然打断。
她随声望去,是祖父!
白太师出声后,看向她皆是疲惫失望,转而对着上首的皇帝拱手说道:“皇上,微臣年迈,家事多是犬子着手,平日里对臣这孙女太过宠爱,疏于管教,这才养成了洛青如今这般娇蛮无礼,出格大胆的性子,还请圣上怪罪。”
他虽年迈,今日之事却是看得清楚。
他这孙女定是心思不纯,害人不成,终是害了自己。
身边坐着的白侍郎脸色一白,不敢说话,其夫人瞧着那跪在中间备受打击的女儿,心疼又后悔。
“嗐,太师这是说的什么话,如今真相还未查清,白小姐也是受害之人,何来的怪罪?”
皇帝先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紧接着又有些无奈地说:
“只是……白小姐如今似乎与这……俩小子都已经……这可如何是好?!”
园子里再次骤静,却是无声胜有声。
“孤瞧这尉迟公子长得实在又圆满,既有镇宅之用,又无莺燕之忧,如今既与白小姐有了肌肤之亲,不如就成了这好姻缘。”
齐曜热心提议。
“不,我不要!”
白洛青浑身都是拒绝的意味,她一看到尉迟恭堆起来的肥肉就觉得恶心。
一想到他还在自己身上趴过,游走进去过,她就恨不得杀了他。
在场很多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太子殿下会如此提议。
毕竟他与白洛青之间不该是如此落井下石的关系。
白太师看着齐曜虽也有些惊讶,却也没说话,只是暗叹了口气。
戚柠也有些意外,她以为齐曜会提议让齐暮娶了白洛青。
毕竟,以齐暮和白洛青二人的性格,凑在一起,只会是一对怨偶,能给对方添不少堵。
齐曜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皇上!”
这时一直羞于出声的荣安侯尉迟延突然站起身。
“皇上,臣这逆子长相灰容土貌,脑满肠肥,胸无点墨,平日里没啥喜好,就爱逛花楼,实在不敢辱没了白小姐,趁着就把他逮回去,严加管教,定不让他再出来祸害人!”
言辞恳切,像骂的不是自己亲儿子一般。
众人瞧他那与尉迟恭颇为相似的容貌与身材,有些失语。
不过尉迟延与他儿子不同,承袭祖上荣耀,虽无大才,脑子却很灵活,品行也过得去。
如今看出了这白洛青应是得罪了太子殿下,便赶紧撇开关系,生怕往后连累一自己一家子。
“皇上,这与白小姐有肌肤之亲的可不止尉迟公子呢……”
贤妃又在恰当的时候冒出话头。
在看到自己儿子那一刻就呆滞恐慌的静妃听到贤妃的话,怒目微瞪,看向贤妃的眼神愤怒极了。
贤妃客气地回了个笑容。
“皇上!暮儿他……他只是被人算计了,再加上年轻……”
静妃迎着皇帝发沉的面色,语气发虚地说。
“哼,他都十九了,还年轻?!”
“白小姐既是太师的孙女,与三皇子也匹配,便封为三皇子妃,择吉日完婚吧,今日之后,把手上事情放一放,就留在府里准备婚事,至于那婢女,便赐给尉迟恭吧。”
皇帝一锤定音。
有些荒唐,却又极其合理。
三皇子相当于暂时剥了参政的权利,留在府里面壁思过了。
这事算是翻篇了,似乎已无人再关心是个何人下的药,那圆脸宫女背后又是谁。
毕竟相比于真相,人们往往更愿意去关注那些荒诞并且能成为饭后笑谈的事。
离宫时,戚柠看到了江槿。
脸色有些发白,本就柔弱的身子仿佛更加摇摇欲坠。
江夫人朱氏也看了自己女儿,激动地走过来。
“阿柠,今日之事可是冲着你来的?”
他们坐在后面,没法与女儿交流,却也看懂了今日之事并不简单。
朱氏心疼地握着戚柠的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阿娘,不用担心,您只要知道我如今没事就行。”
“好好好,听到皇上叫你,我和你爹心都提上来了,还有你大姐,也是非常担心你。”
戚柠越过她看向对面江槿,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不知情的或许真以为是担心妹妹吧。
“既如此,阿娘你替我谢谢大姐,平日里多关心关心大姐,让她不要多想。”
戚柠叹了口气,于朱氏说道。
“好。”
齐曜还在等着,她只得匆匆与朱氏辞别。
回去的马车里。
“殿下没给三皇子下药?”
戚柠直接问道。
“嗯。”
“那三皇子他为何会……”会参与那三人行?
如果他没中药,按理来说不会如此。
“孤只是让牧野把静华殿的香点上罢了。”
他虽不知那香的作用,但只要一想白洛青这一系列的动作,便猜的大差不差了。
正好,齐暮喝了不少酒。
正好,这香与酒催发的催情作用太医查不来。
正好,等他们被发现之时,香早就燃完了,在他们战况激烈时,牧野也早就把香炉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