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梁挂红灯笼,烛光照在青石板地面,迷雾升起,地上光影斑驳,偶有黑猫走来,廊庑气氛变得诡异。
廊下家丁和丫鬟纷纷倒在地上,他们睡着并未察觉里头动静。
珠帘响了响,宋枝枝同红袖走进来,她便把红袖往前推。
红袖走到宋清雅身旁,她便将乌发撩开,露出带血脸颊,怒眸落在宋清雅身上。
“我是不是在做梦?”宋清雅吓得不行,她卷缩身子坐在架子床上,便把脑袋埋在锦被里头。
她躲在里头哭,便颤抖着手将脑袋伸出来,抬头瞅着红袖:“皇后娘娘不是我害你,你要找就找瑞安公主!”
“还真是她!”宋枝枝走过去,她握个针扔到宋清雅眉心。
这针落下去,宋清雅倒下去后便闭上眼睛。
随即,宋枝枝就同红袖转身。
翌日清晨,宋清雅微微睁开眼睛,她想起昨夜那个“梦”,就走到木窗边上。
她瞅瞅外头几丛野花,便瞧见家丁和丫鬟都在摸脑袋。
大概是昨夜宋枝枝给他们打晕,他们走路就像刚睡醒。
宋清雅头很疼,她不记得昨夜是不是在做梦。
是以,宋清雅记得昨夜说过瑞安公主,若是这话传到宋枝枝嘴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王妃,你看这件襦裙怎样?”红袖站在衣柜边上,她握个月白色襦裙送到宋枝枝手中。
她接过月白色襦裙瞅瞅,便放在身上比划,就想起昨夜宋清雅说的话。
宋清雅同萧祁羽给皇后调换安胎药。
可是谁又知道,最后将安胎药换成落胎药的人是瑞安。
她记得瑞安是太子亲妹妹。
从前瑞安同梁夫人有交情,梁夫人又同白贵妃身边张嬷嬷有来往。
里头关系复杂,宋枝枝想起便头疼。
门“咯吱”一声响,萧御尘带丰泽走进来,他便同丰泽使眼色。
丰泽握起个蔷薇花放在青花瓷瓶中,便退到后头。
“王妃,本王记得你从前喜欢蔷薇花,就让丰泽去外头摘了送到屋里!”萧御尘道。
说完,萧御尘便扯扯宋枝枝水袖。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瞅着青花瓷瓶上头蔷薇花,就感觉萧御尘今日好奇怪。
花香飘来,宋枝枝将蔷薇花从青花瓷瓶中取出来,便扔到萧御尘手中:“王爷何必装个慈爱样子!”
“王妃,你为何这样说?”萧御尘接过蔷薇花,便怔怔地望着宋枝枝。
她平静脸庞显忧郁,每每想到从前在府中做药人日子,又怎么会爱萧御尘。
随即,宋枝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爷可曾记得,枝枝在府中为药人日子,你将各种汤药灌到枝枝肚里!”
“那些日子枝枝生不如死,好不容易挨过去,便想着要同王爷和离!”
“王妃,都是本王的错!”萧御尘搂住宋枝枝,他轻拍她后背,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是以,宋枝枝每每想到过往,她便替原主不值得。
她面上透哀怨,眉宇间透出淡淡哀伤。
若不是还有很多事没完成,宋枝枝便会同萧御尘和离,再离开摄政王府。
她推开萧御尘,便同红袖转身。
很快,萧御尘追过来,就伸出双手拦住宋枝枝:“王妃你别走!”
“我要查下瑞安公主!”宋枝枝记得昨夜去找宋清雅,她说过瑞安调换皇后安胎药。
只是换药事情过去许久,这会儿也没有证据,宋枝枝也没办法告到皇帝跟前。
她记得瑞安是太子萧径庭亲妹妹。
瑞安之所以加害皇后肚里孩儿,还不是在帮萧径庭。
想到这里,宋枝枝便望着萧御尘:“王爷可曾知道,瑞安公主将皇后娘娘汤药换掉,她是在帮太子殿下!”
“本王怎么会不知?”萧御尘扭头望着木窗,他透过木花格望着外头,神色有些恍惚。
他瞅着地上几丛野花,就让丰泽去东宫外头盯着。
“回殿下,属下这就去!”丰泽微微叩首,他转身就往外头走。
廊庑下,萧御尘目送丰泽走远,他便将手伸出去,想抱抱宋枝枝。
她站在那里,风吹得月白色襦裙翻飞,一头乌发如水般泻下来,好似仙子下凡。
随即,宋枝枝带着红袖转身。
萧御尘追过来,他边走边望着她,就扯扯她绣满芙蓉花的水袖:“王妃,你别离开本王!”
“王爷松手!”宋枝枝推开萧御尘,就同红袖往前走。
他望着宋枝枝远去,便追过来抱住她。
然,宋枝枝不是原主。
从前原主对萧御尘爱的迷失自我。
她怎么会还爱这个人。
或许原主知道会难过,宋枝枝还是想离开萧御尘,她冷眸一转,就连连冷笑:“王爷从前不是说爱我大姐姐!”
“本王从未爱过她!”萧御尘道。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就甩甩水袖往前走:“枝枝心已死,王爷最好早日和离!”
话落,宋枝枝带红袖扬长而去。
他望着宋枝枝走远,就变得很后悔,若是从前真心待她,会不会结局不一样。
她整日在府中唤着要和离。
若是这样下去,宋枝枝会不会丢下萧御尘离开。
他有些担心,便在想对策。
一阵脚步声传来,丰泽走到屋里便微微叩首:“启禀王爷,属下刚刚去东宫,见到太子殿下坐马车入宫!”
“难不成他想求皇上保下李大人!”萧御尘道。
廊下声音有些大,宋枝枝带红袖走过来,她便望着萧御尘又瞅着丰泽。
她面上有些疑惑,便盯着丰泽打量:“太子自然想保下李大人,连着梁大人他也想保!”
柔柔的声音在萧御尘耳边回响,他感觉宋枝枝说的对。
这个萧径庭羽翼未硬,自然想在朝中结交官员,到时候多几个人支持他,他坐上龙椅,就有更多的人支持他。
思及此,萧径庭就感觉宋枝枝聪慧无比,他知道萧径庭入宫是为梁安和李易。
他瞅瞅宋枝枝,便脸色一沉:“瑞安公主同梁夫人给皇后娘娘送荷花酥,皇上定是还在气头上!”
“公主挨完板子,估摸着在宫中骂枝枝!”宋枝枝才不管那些,在她心里,皇后才是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