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下巴微抬,像是在确认什么,又收回视线,抬手随意一挥:“是不错,照那个样子给女眷们都发一些,本宫也没什么可赏赐给她们的。”
一听她珍稀的耳坠马上要烂大街,宋清雅脸都绿了,刚要反驳,又听见皇后道:“枝枝的那份不要赏了。”
宋清雅面色一喜,哼,皇后面上好像很喜欢宋枝枝,实际也不怎么样嘛。
谁知下一瞬就听到皇后补充着:“把宫里新进贡的千年人参拿过来。”
殿内众人的眼里皆有羡慕,那可是皇上都舍不得过多赏赐的东西。
梁安此时站起来拱手进谏:“启禀皇后娘娘,此举恐怕不妥,皇上卧病在床,正是需要补身子的时候,此等贵重珍稀药材赏赐给王妃,实在……”
话还没说完,梁安便感觉三道冷寒的视线从不同方向扫过来,其中萧御尘的那道视线最让人脊背发麻。
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接完:“实在是不合礼数。”
“胡说!”太上皇率先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反驳:“皇后赏赐东西还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太上皇虽然已经不掌大权,但余威犹在,大殿内无人敢应声。
梁安不知脑子瘸了还是怎么,非要还接一句:“可皇上尚未苏醒……”
宋枝枝放下杯盏,语气平静:“梁大人,你为皇上着想,其心可鉴,但我有一事想请教,大人可曾记得皇上身边有个叫无名的炼丹师?”
“那又如何?”
“无名为皇上炼制丹药时,太医院内所有珍稀药材几乎都仅供皇上使用,但后果如何?”宋枝枝不卑不亢,有条不紊地:“盈满则亏,更何况药性强烈,互相冲击,梁大人真以为这是为皇上好?”
宋枝枝的医术在朝中已是有了名气,梁安不敢冒然反驳,憋了半天回了句:“可这药材珍贵,也该是由皇上来决定去留。”
言外之意就是皇后越矩,更严重一些就是越俎代庖,皇上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萧御尘面上满是冷意,幽幽地晃了晃茶盏,戏谑地发问:“梁大人这是在指责皇后越权吗?”
梁安身形僵硬。
萧御尘凉薄的嗓音在大殿内回荡:“若是皇上清醒,得知皇后为他冲喜祈福,难道还会舍不得这点东西?”
“还是说在梁大人眼中,皇上竟如此小气?”
几人夹攻下,梁安眼神闪烁,飞快地瞥了萧径庭一眼。
萧径庭适时出来调节:“梁大人也是一心为父皇,迂腐了些,今日是个大喜日子,不必纠结于这些小事,儿臣自罚三杯,还请母后消消气。”
皇后娘娘皮笑肉不笑地应了:“说的是,不必为这些事争吵。”
众人举杯算是翻过这章,萧径庭在埋首饮尽时眼神骤暗,还以为皇后的偏袒至少会装一下,现在太上皇回来,装都不装了?
宋枝枝爽快一饮而尽,总感觉右边一阵炽热,余光瞥去,宋清雅攥紧杯盏,死死盯着她。
还真是脸上藏不住事。
宋枝枝莞尔一笑,冲宋清雅一抬杯盏,隔空碰杯:“多谢清妃,不然我还得不到这么好的人参。”
宋清雅的假笑差点挂不住。